每天上下班的日子,是最难熬的。而偏偏,每天从家里到公司距离又很远,每天花在这段路上的时间和精力也就多些。本着打发地铁和班车上无聊时光的初衷,我随手在书架上拿了一本。在村上的作品中,这本书并不是最有名气的,但这书直白、短小,读起来不会很费力,十分适合挤地铁、搭公交的时候拿来看。
就这样,每天翻看一点点,日子就这么过着,这本书也不知不觉被我翻到了最后一页。在读这本书之前,对作品是不甚理解的,只知道这是村上的代表作之一,30岁的村上或多或少因了这部作品登上了文坛。初读这本书,很多东西是品味不出来的,对整本书作者想要传达的内容也是一知半解,只觉得在简介明快的叙述之后,文末自然衔接的一两句的总结让人很是舒服。就像我喜欢的男孩子,平日里嘻嘻哈哈,大大咧咧,对什么事情都不以为然,但这些嘻哈过后却忽然认真起来对你来一句情话,这对于女孩子来说简直是致命一击啊。
村上在文章中借虚拟的美国作家哈特菲尔德说到“从事写文章这一作业,首先要确认的己同周遭事物的距离感,所需要的是不是感性,而是尺度”。村上在这部作品中,从始至终都在贯彻着这样一种距离感,这种距离感在对语言和对任务两方面尤为明。
首先,是对语言的距离。语言随意排列,让语言来表现语言,所有复杂的情节和话语尽可能地选用最简洁的语言来表现,在他看来,这才应该是伟大的作品应该具备的东西。其次,是对主人公和他人的关系的处理。在《风》的第一节中说到作者说到“直言不讳是极为困难的事。甚至越是想直言不讳,直率的语言越是遁入黑暗的深处。”因此,人与人之间的沟通和理解是不可能的,最明智的做法就是保持距离感。从书中可以明显地看出,主人公和身边的朋友,都保持着一种亲密之上的距离,对于朋友的细节主人公大多是不了解和不关注的。
小说的主人公“我”“杰”“鼠”是好朋友,但各自也有着深深的、无法彼此分享的孤独。我和“鼠”经常在杰的酒吧里喝得大醉,但即使一起醉了那么多次,我和“鼠”依然有很多事没告诉对方,就像书说的那样“没有倾诉的必要”,这“倾诉”帮不上任何忙。这种几乎深藏在每个青年人身上的对未来的不确定感、内心的孤苦、无奈和彷徨,在读到这里的时候,可谓是体会得更为深刻了。
作品中主人公们的这种孤苦和彷徨,基于20世纪六七十年代日本社会状态。战后日本经济进入资本主义高速发展的时代,传统的精神体系崩溃,人与人之间的关系日渐冷漠。小说中1970年的夏天正式日本的“全共斗”运动逐步走向解体的阶段,美日关系带来经济的飞速发展和国家利益取代了之前反美的社会思潮,“被时代伤害的青年一代,当稚嫩的激情骤然冷却之后,只剩下了背向体制的失落和生存的茫然”。
这种北向体制的失落和生存的茫然,带给日本青年们深深的无奈感,对于他们来说回归故乡便是对于这种无奈的最好慰藉。当旧日的记忆被再次唤醒,故乡的温情会给受伤的心灵以最大的安慰,返回故乡同事也是精神和灵魂的回归。作结尾部分“鼠”开始尝试写小说,我在美国作者的墓前聆听云雀吟唱,“觉得生和死都同样闲适平和”,都可以算是这群孤独和的青年人,选择的聊以慰藉的方式吧。
这样的结尾,也算是村上为处于那个时代的迷茫的青年人点亮的希望之光吧。就像在文章开头作者写到“不存在十全十美的文章,正如不存在彻头彻尾的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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