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者 | 黄华
编辑 | 谢欣
近期，关于互联网诊牙品牌微笑公式（SmileFormula）倒闭、患者后续牙齿矫正陷入困境的消息持续发酵。
在社交媒体上，自5月中下旬起，就有用户反馈，其正在微笑公式进行牙齿矫正，但因突然收到公司倒闭的通知，因而无法继续接受牙齿矫正服务。
根据社交媒体用户发布的截图显示，微笑公式牙齿管家在服务群中发布通知称，受新冠疫情影响，深圳市笑明科技有限公司（以下简称“笑明科技”）拓展业务受限且前期实缴注册资本已将耗尽，现公司经全体股东决定即将解散，已于2022年5月11日成立清算组。群内，管家还同时上传了笑明科技有限公司的债权申报通知及材料文件。
网络用户还在评论区表示，其在追问公司将如何对未矫正完成的客户进行善后处理时，对方仅告知其可向该案律师进行债权申报，除此之外便无任何其他说法解释。另有用户表态称，其申报了材料，但寄过去之后无人签收。
7月20日至7月22日，界面新闻多次拨打该公司于天眼查上显示的联系方式，但电话始终无法接通。当前，该公司的官网已经无法显示，微信公众号也已经搜索不到。
整牙“踩坑”
一位消费者对界面新闻记者介绍，其2021年9月首次在微笑公式隐形矫正维佳康口腔上海东航云锦门店做正畸，先在微笑公式小程序交了500定金，彼时再实款999元完成检查制定方案，之后每个月陆续支付牙套费用999元，并在每隔5-6副牙套后去前述口腔诊所检查；直至今年5月16日微笑公式客服管家在微信群宣布公司倒闭时，其疗程并未结束。
她表示，按照诊疗方案，微笑公式应该给其发货36副牙套，但其当前只拿到12副，基本上是每个月发2副，但存在部分月没有收到牙套的情况。截至目前，其已经累计支付费用约9800元。
她透露，而与她有着相同“牙没整完，整牙公司先倒了”这般经历的消费者不在少数。
前述消费者表示，自5月16日至今，他们与全国各地的消费者一起已经持续维权两月有余，仅其知道的维权人员就超过百人；但是，微笑公示的客服人员在公司宣布解散之际就表示自己即将离职，在向群内消费者传递完债权申报程序后便无法再取得联系，而彼时做口腔检查的维佳康口腔上海东航云锦门店在微笑公式宣布解散后也表示其与微笑公式不再有关，它们从前只是提供代理服务，无法负责消费者的后期治疗。
截至目前，微笑公式的官网已经无法访问，官方微博也许久未更新，官方微信公众号已经无法搜索到。而在大众点评上，微笑公式隐形矫正·维佳康口腔的门店已经更名为维佳康口腔，仅个别门店显示曾用名系“微笑公式隐形矫正·维佳康口腔”。不过，在众多用户的消费笔记中，清晰可见微笑公式与维佳康口腔曾经的绑定记录。
当前，在天眼查上，笑明科技的状态还显示为存续，但存在注销备案记录。天眼查显示，微笑公式品牌所属公司全称为“深圳市笑明科技有限公司”，地址位于深圳市南山区粤海街道麻岭社区科文路1号华富洋供应链大厦N009。该公司成立于2019年8月23日，注册资本为100万元人民币。公司实际控制人为微笑公式的创始人兼CEO徐颖琳，持股比例62%；公司法定代表人刘小卫持股1%；自然人张泽楠持股37%。
张泽楠名下还有上海齿明科技有限公司（SmileBright），该公司简介显示其也是一家互联网诊牙公司，但已经于今年6月29日注销。
天眼查信息还显示，笑明科技在2022年4月13日进行了信息变更，徐颖琳、张泽楠退出了执行董事与监事之列，由刘小卫、郭晓威接任管理职务。
直销牙套模式风险多
微笑公式曾经打出的是一个哈佛校友的创业故事，根36氪此前报道，该品牌CEO徐颖林和COO张泽楠据传都毕业于哈佛商学院MBA；徐颖林曾任英国石油公司高级工程师经理以及华尔街董事总经理，从事能源投资领域；张泽楠则曾就职于滴滴出行战略部，对于投放获客及用户转化具有经验。但值得注意的是，二人均缺乏专业齿科背景。
尽管如此，在彼时齿科火热的背景下，成立不到一年，微笑公式就获得了由德国慕尼黑风投机构Global Founders Capital (GFC) 领投的千万元天使轮融资，品牌获得迅速发酵，在国内推广得风生水起，知名度迅速提升，成为了国内隐形正畸DTC模式（Direct To Consumer，即直销型隐形正畸平台服务商）的代表之一。
所谓DTC模式，通俗的说法为“去医生化”，是指在牙齿矫治服务中不执行医疗工作，转而使用远程牙科诊断，并将产品直接提供给用户。换言之，公司会以授权专业牙科正畸医生与用户在线联系为名，免除传统牙科诊疗过程中的院内诊疗环节，从而节省人力、设备、门店支出。而与多流程的传统正畸服务相比，此模式由于没有“中间商”，在产品标价上也相对较低。
不仅是微笑公式，自隐形牙套DTC鼻祖Smile Direct Club（SDC）2019年上市后，国内隐形正畸领域开始实行DTC模式的公司数量不少。据三六九医才网统计，除了微笑公式，还有定位女性的smilelab笑盈、立志做做隐形矫正届“小米”的雅速美、拿下5亿元D轮融资的正雅齿科、推广称系华西口腔医生集团旗下的哈哈美牙等20余家国内DTC品牌活跃于正畸市场。
不过，这种模式的风险也显而易见。由于患者在正畸过程中与专业医生接触较少，患者正畸的诊疗风险在增加。而除了健康方面的风险，当前微笑公式暴雷的事件也说明，一旦将口腔诊疗的运营模式门槛降得过低，原本轻装上阵的创业便利就会让利欲熏心者有机可乘，从而将风险转移给患者，引发一系列困扰。
实际上，大约在2019年时，国内的DTC模式公司就已经倒掉一批了，其中代表为360美牙等。当前仍在活跃的被称作第二代DTC，比起线上店铺售卖隐形矫治器这一类国家二类器械，经营商通过把患者导流到线下门诊，披了一个合法的外壳，然后直接把牙套产品再寄给使用者。不过，从当前状况来看，二代DTC似乎也即将销声匿迹。
比起2020年、2021年的花式营销，网络和社交平台对于牙齿矫正的广告大幅减少。而与众多连名字都不曾留下的公司相比，正雅齿科算得上其中“消失得有声音”的公司。2022年初，这家C轮投资时估值就达到7.7亿元的公司深陷带货迷局。随后，据上海市浦东新区市场监督管理局行政处罚决定书显示，公司的MCN机构（指包装营销公司）上海趣摩文化传播有限公司因帮助正雅齿科进行虚假或者引人误解的商业宣传，被浦东新区市场监督管理局罚款45万元。
而与正雅齿科同一时期崭露头角牙领科技、微云人工智能、悦笑科技、缔佳医疗、foursmile等公司，则已许久未有进一步投融资信息披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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