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生自画何用费笔墨,光阴都记得我。”在世人的想象中,仓央嘉措是一位不谙世俗却又向往世俗的情僧,离经叛道却又才情满满的天生诗人。
然而了解他之后才会发现他是一个传奇的谜语,经过几百年时光的冲刷,这位藏族诗人在俗世爱情中化为了永恒和不朽,饱受争议的浪漫诗人仍然活在后人的探索中。
世上有千千万万人,一百个人就有一百种活法。有人粗布衣裳,脚踩黄泥,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有人在暗流涌动的官场机关算尽;有人在漫漫黄沙,刀光剑影中白了双鬓;有人操纵棋盘,敛于黑暗里射出封喉的冷箭;有人懵懂无知,万般无辜却被推上神坛作为万物的祭品。
荣光加身的笼中之鸟
康熙二十二年,仓央嘉措出生在一个信奉藏传佛教宁玛派红教的家庭,父亲扎西丹增,母亲次旺拉姆。
在西藏的政治史和宗教史以及文学史上,有着六世喇嘛的身份的仓央嘉措,凭借他的才情横溢,成为了历史上的一个重要人物。却在二十岁的年纪,在被押解去北京的路上丢掉了性命。
他的祖上虽是红教少家,名门望族,但到了他的父辈已沦为贫苦农民。贪婪狡诈的舅舅舅母抢夺了父亲的房产,逼得他们一家不得不搬到靠近乌金凌寺边的一个小房子中。就在这样的环境中,仓央嘉措出生了。
无拘无束的乡间生活为他打下了创作的基础,原以为生活就可以在这种舒适的环境中度过,无奈命运还是和他开了玩笑,在给了他如涌的才思之后却束缚住了他的脚步。他成为了权力斗争下的牺牲品。
14岁时他被送入布达拉宫,自此,他曾经看过的世间繁华,夜间听过的虫鸣犬吠,思慕过的清秀佳人都被尘封在记忆中。
何以解忧,唯有通过创作来寄托年少内心的柔软和冲动。世俗的一切如同点滴细雨打湿了他年少时候的衣裳,浸润他如白纸般的心灵,给他留下善良和纯洁。
脚步受限,以诗寄情思
在布达拉宫中他只是一个傀儡般的存在,空有达赖喇嘛之名,生活上受人的摆布,思想上受别人的禁锢。少年心中对于爱情的追求也只能偷偷埋藏在心里,通过写诗来表达自己对这种戒律清规的反抗。
正如他诗中所说:住进布达拉宫,我是雪域最大的王。流浪在拉萨街头,我是世间最美的情郎。
对于少年时期的仓央嘉措来说,青春时期的热血和赤诚是最可贵的东西。亲情对于他来说如果是小小心灵停靠的港湾,那么对爱情的渴望就是帮助他前进的动力,而他诗集创作的灵感来源也是由此产生。
“我用世间所有的路倒退,为了今生遇见你。我在前世,早已留有余地。我坐在菩提树下,默默不语,你和我之间仅仅隔着一场梦,没有谁能够解梦,解梦的是风。”
他在清冷的案前写下这段话,生活有多么的寂寥平静,内心的情思翻涌的就有多么激烈。
可是在日复一日地吟诵诗经中,在飘扬的布达拉宫的经幡的注视下,爱情只能湮没在浩如烟海的经卷里,沉寂于冷香袅袅的灵台前。
六世喇嘛的死因
关于仓央嘉措的死, 迄今仍是一个谜团 ,对于仓央嘉措的死因,有三种具有代表性的说法。
第一种说法是他死于青海, 死于1706年,享年二十五或二十四岁。第二种说法是他死于五台山,年寿不详。第三种说法是死于蒙古的阿拉善。
目前,对上述三种说法,孰是孰非,仍难于定夺。
如仅以第一种说法相信的人众多就作定论, 也未免缺乏了科学严肃性。第一种说法其中包含满满的政治斗争,十七世纪后半叶的西藏,各种政派利益的冲突以及权力的纠葛交汇在一起,错综复杂。
从十七世纪六十年代开始,在蒙古和硕特部封建主内部分裂成两派,以达赖汗为首的称作“西藏派”和以博硕克图济农为代表的称作“青海派”。
前者作为和硕特部固始汗嫡系传人自然是想要恢复他们的绝对统治地位,后者则想要极力摆脱“西藏派”的统治,这样就形成了西藏僧侣封建主集团和蒙古势力“西藏派”的矛盾,蒙古势力“西藏派”和“青海派”的矛盾。
西藏僧侣封建主集团和蒙古势力“青海派”又有与清朝中央政府的矛盾,于是产生了错综复杂的政治斗争局面。正是在这场政治斗争中,仓央嘉措成了政治牺牲品,并演出一场 “仓央嘉措之死”的戏剧性事件。
第二种说法, 据晚近文献记载, 并带有很大的传说性质,论证的材料也不够周详,且缺乏佐证,可信性不足。第三种说法是根据《六世达赖喇嘛仓央嘉措秘传》的记载得出的。
《秘传》是记载仓央嘉措生平的最早的文献之一,作者是阿旺伦珠达吉。按《秘传》所述,他应当生于1715年(康熙五十四年),是仓央嘉措到达阿拉善地方的前一年。
那一年仓央嘉措二十四岁,住在当地居民(《秘传》一书的作者)的家里。书中写到:1735年( 雍正十三年),仓央嘉措安排二十岁的阿旺伦珠达吉远赴拉萨学习经文。仓央嘉措生病时,阿旺伦珠达吉还陪伴在他左右,并且在他逝世后为他处理了后事。
否定《秘传》的人认为,作者的自叙全为欺人耳目,以自身的经历证明其实不过是一番妄言编造而已。可是想要彻底地否定这种说法,也不能仅凭推测,也需要拿出确证。
关于仓央嘉措于青海逃遁,最后死于阿拉善之说,并非《秘传》唯一记载。除《秘传》外,还有蒙文《哲卜尊 · 丹巴传》载称 : 仓央嘉措行至青海,并没有死,而是被蒙古势力“青海派”和硕特部封建主送到阿拉善隐藏起来了,不久又开始了他的政治生活。
以诗的结尾成就西域的王
1706年6月27日,仓央嘉措请求一个藏兵为他的姑娘送去内心对自由的渴望:洁白的仙鹤! 请把双翅借我,我不会远走高飞,只到理塘就转回。
他被押送去北京的消息被藏族人民知道后,掀起一番巨大的震动。百姓自发的组织起夺回法王达赖的行动。一群武装喇嘛在哲蚌寺设下埋伏,从押送的蒙古兵手中救出了仓央嘉措,然后安置在寺内。
蒙古兵增派援手,与喇嘛交战三天三夜,双方都损失惨重。
最后,善良的诗人不忍心看见这样惨痛的局面继续发展下去,便主动献身,平息了这场战斗。这位年轻漂亮的诗人,与满含泪水的上千名喇嘛,挥泪相别, 一步一步地走向那不可返回的深渊。
有人说,在押解的途中,他不幸身染恶疾病逝青海湖旁;也有人说,他遇到了一个善良的差吏,将他私自释放,还给他自由,成为湖畔一个牧人。
具体是什么我们不得而知,时光拉开了我们之间的距离,隔着这无法走近的距离,我们也不能改变什么。我们只知道,在诗的远方,他活得似人间的神仙。
小结:
历史是一阵风沙,掩盖风流,深埋繁华,可总有那么一些情感,历经百年依旧鲜活生动。通过他的诗句,我们仿佛真的看见了他的泪、他的叹、他的悲伤、他的潇洒。月明前尘忘,月露藏锋芒,此去经年,他的名字,永远刻在一代又一代人的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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