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如世界末日是真的你想做什么(如果离世界末日还有100秒)(1)

世界末日钟会在每年一月重置,连续第三年停在午夜前100 秒。 设定时钟的科学家说:“世界仍然处于一个极其危险的时刻。”图源:THE BULLETIN OF THE ATOMIC SCIENTISTS

撰文:BILL NEWCOTT

不管你的腕表走到了几点,现在都是午夜前100秒。这是象征世界末日的钟,100秒则表示从现在到“星球灾难”之间的距离。另类摇滚乐队R.E.M. 在歌里写道:“如我们所知,这是世界末日。”

1947 年,一群研究过第一批核武器的科学家构建了“世界末日钟”,以此作为隐喻,警告人类离自我毁灭有多近。从那以后,“世界末日钟”一直是《原子科学家公报》的标志,在其构建75 周年之际,专家表示,我们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接近那个可怕的毁灭时刻。

时钟每年一月都会被重置,即使在冷战最激烈的时候,美国人还在挖掘辐射避难所的时候,孩子们被告知要“蹲到”他们的课桌下以躲避原子弹袭击的时候,时钟的指针也不会走到最后的倒计时。

用这种方式来庆祝它75岁的生日的确非常可怕,但正如《公报》编辑John Mecklin所观察到的:可能导致世界末日场景的因素比以往任何时候都多。当时钟首次出现在杂志上是 1947 年 6 月,当时的设定时间为午夜前7 分钟。当时编辑们只关心原子弹很快就会像雨点般砸到世界各国首都的可能性。现在,《公报》的科学与安全委员会每年在决定把时钟指针拨到哪里时,考虑的就不仅仅是核威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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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2年,科学家们将“末日之钟”从9分钟调至午夜前7分钟,理由是“全球核裁军进展甚微”,还有其他威胁。摄影:SCOTT OLSON, AFP/ GETTY IMAGES

“气候变化、生物威胁、人工智能——有很多新出现的问题可能威胁到地球,” Mecklin说。近年来,该委员会甚至将“虚假信息的迅速传播”列入了不断增加的人类生存威胁清单中。

Mecklin说,早期的原子科学家“知道核武器是第一个可以真正终结文明的人类发明。但他们也意识到还会有其他威胁。”

强大的警钟

Robert K. Elder和J.C. Gabel在他们的新书《75岁的世界末日钟》 (The Doomsday Clock at 75) 中追溯了该时钟的历史。在这本既令人不安又有趣的书中,他们认为世界末日钟是“20世纪最强大的信息设计”。

当时设置的时间只是因为协会的编辑们想要为他们即将发行的新杂志的第一期做一个引人注目的封面。编辑中的大多数人都是二战期间从事曼哈顿核项目的科学家。

Mecklin说:“编辑们担心他们帮助制造的核武器没有被政治家或公众完全理解。他们想让人们明白,这些武器真的可以终结文明,甚至可能终结人类。”

幸运的是,在芝加哥负责这项工作的科学家们并不需要费心去找一个平面设计师,因为著名景观艺术家Martyl Langsdorf嫁给了参与曼哈顿计划的物理学家Alexander Langsdorf。

Langsdorf在2013年去世前接受采访时说:“作为所谓的科学界常驻艺术家,他们让我为即将出版的杂志设计第一个封面。”她的笔名是Martyl。

在一本装订好的贝多芬奏鸣曲的封底上,Langsdorf勾勒出草图,提出了时钟的概念,时钟的分针向午夜扫去——用她的话来说,这象征着“紧迫性和时间的要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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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末日钟于1947年在《原子科学家公报》创刊号上首次亮相。钟被设定在午夜前7分钟。 图源:THE BULLETIN OF THE ATOMIC SCIENTISTS

Langsdorf的设计一开始是一个完整的钟面,但她很快就把它精简到钟面上的最后15分钟。显然,Langsdorf从未想过编辑们也许有一天想把分针设置到到远远低于45分钟的位置。不管怎样:世界大事只出现过一次这种令人愉快的两难境地。1991年,美国和苏联签署了第一份《削减战略武器条约》(START 1),之后苏联解体,分针一度降到午夜前17分钟。

尽管标题很吸引人,但这只钟直到最近才得到“世界末日钟”的绰号。几十年来,它被简称为原子钟。直到1968年,报纸上才首次出现了世界末日钟的说法,《公报》在1972年正式采用了这个名字。

批评公报和末日时钟的人认为它是一种政治噱头,甚至适得其反,对公众和政策制定者没有帮助。如果一切都是危机,那就没有什么是危机。

有些人,比如科学作家Charles Mann,总体上并不喜欢世界末日的概念。他在2014年一篇关于环境末日论者的文章中问道:“在人类的历史上,有人的心灵曾被一幅图表深深触动过吗?”

Mecklin说,世界末日钟一直是一个警报,这个警报来自一群明确反对核武器的科学家。联合创始人Goldsmith和其他70位科学家曾联名写信给杜鲁门总统,敦促他不要对日本使用原子弹。(但这封信到得太迟了:直到广岛爆炸之后才到达杜鲁门的手中。)

作为首批全数字化的全国性出版物之一,《公报》在2008年停止印刷纸质版。尽管如此,这一标志性的时钟仍然出现在每一期电子版和《原子科学家公报》网页的顶部。

危机的鼓点

当我浏览旧版《公报》时,每一个标题都让人想起上世纪60年代我在蘑菇云的阴影下度过的童年:比如《核爆炸效应》(Nuclear Blast Effects, 1961);《疯人院的政治》(The Politics of Bedlam, 1963)。我清晰地记得自己仔细观察印在新泽西郊区报纸头版上的地图,描绘了理论上投在帝国大厦的原子弹能造成的破坏范围。(是个同心圆,但我松了一口气,因为我注意到最外面的圆圈不包括我家的镇子,但是隔壁镇在里面)。

对我们许多人来说,60年代对核弹坠落的恐惧早已被随后的危机所冲淡。就像我们一直在世界末日的边缘溜冰,但越来越自在了。

Mecklin能理解。

他说:“没有人愿意每时每刻都带着核威胁的想法。但当你停下来想想所有那些几乎导致核战争的虚假警报,当你想到所有人类依靠纯粹的运气获救的时候,那是可怕的。”

他说,每年1月重新设定末日时钟,可以让世界充分考虑核威胁,核威胁就像电椅后面的变压器一样,不断地发出嗡嗡声。“一旦发生核战争,那么你遇到的任何其他问题都不重要。”

因此,Mecklin和他的同事们固执地扮演《圣经》中的坏消息先知Hosea的角色,向不甚关注的人们宣讲末日的警告。

所以,现在,在大家一起唱生日歌的时候,希望升起火焰的只有蜡烛。

(译者:七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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