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我给自己煮了一大碗面。史云生鸡汤打底,袋装拉面,切片火腿,冬菜,芫荽。我喝了一口汤,还挺鲜的。 架子上还有几瓶酒,有红有白。火腿该算是红肉吧,那就喝红酒好了。 我还把CD机开了,一个人慢慢享用,也挺惬意的。 每次爬山回来都很饿,这次也一样。我把一碗面全部干掉,连汤都喝个精光。呼,舒畅。 我摸着滚圆的肚子,瘫倒在躺椅上。饱暖思啥?淫欲呀。 我拿起手机,没有想太多,随手就拔了叶子薇的号码。出乎我的意料,对方马上就接了。 那边的环境很吵,一个甜润的声音脱尘而出,说,你才是猪八戒呢! 我过了两秒才反应过来,哈哈,原来她懂我的冷笑话。 那边紧接着说,对不起呀,下午一直在逛街,手机扔包里了。刚看到你的短信,正准备打给你呢,你的电话就过来了。 这个时候,我应该是心跳加速,连声音都带着颤抖的吧。可是我没有。这也说明了,我的演技还欠火候。 我哈哈一笑说,二师兄,我们心有灵犀呀。 那边又笑了起来,她的笑声如记忆里一样好听,或许更好听了。 她突然止住笑,又道歉说,哎呀,上菜了,同事催我吃饭呢。改天再打给你好吗? 她又补充道,女同事。 这是一个讯息,明显的。不管她说的是真是假,那么急着澄清,就代表对我有些想法。 我笑着说,慢慢吃,拜了。

星期天,然后就是星期一。这是地球上永恒的真理,就像每个人到了最后,都他妈的要去死。 早上签了份很难看的合同,要是放在一年前,这生意打死我也不接。操蛋的金融危机。 中午在茶餐厅,吃了份咸蛋三宝饭。走回公司楼下的时,一个穿着黑色套装的女孩,从斜刺里冲出来,手里拿着一沓传单。她用很快的语速说,先生,这是我们的英语教程,了解一下。 我摆手笑道,谢谢,不用了。 那丫头却不肯罢休,叽里呱啦地说,先生,现在经济危机,正是自我增值的好时机,我们这个课程…… 我走快两步,扔下一句说,谢谢,但我真的不需要。 对方仍然不知死活,死缠烂打地跟上来说,我们这个课程,是专门为您这样的高级白领设计的,我们开设了…… 我索性停了下来,打断道,小姑娘,我英语很好的,不用学了。不信你听我说,fuckyou,fuckyouverymuch。 她愣了一下,然后说,**。 我说,谢谢,她老人家也不需要。 她刷一下转身走了。年轻人,火气太大,过两年会好一点的。 刚才面对面说话时,视线都被她的粉刺吸引了,现在看着她的背影,才发现她有一头漂亮的长发。就像叶子薇那样。 突然间,就很想给她打电话。

但是,叶子薇昨晚说,改天会打给我的。这样一来,我方就不宜轻举妄动了。正所谓敌不动,我不动,敌一动,我乱动。 那就打给Cat吧,Cat属于自己人。只不知道她出差回来没。 Cat的声音有点疲倦,她说,邓大官人,又想我了是吧? 我说,姑娘真是冰雪聪明。还在北京? Cat说,昨晚就回来了。 我惋惜道,还想去机场欢迎你呢。 Cat冷笑说,怎敢劳您大驾。 我诚恳地说,都是属下办事不力,要不,今晚请你吃饭赔罪? Cat说,吃饭就免了,我今晚已经约了人。十点钟过后,你直接来我家。 我笑道,行啊,今晚你就夹道欢迎我吧。 Cat终于被我逗笑了,骂道,你流氓。 我装傻说,什么流氓,我说啥了? 她不屑地说,装吧你。行了,就这样吧,今晚见。 我放下手机,心想,那盒玩意用完了,不过也不要紧,她家常备着的

今天反正没什么事,一下班就直奔Cat那。她家楼下有间星巴克,我要了杯咖啡,一件芝士蛋糕,看自己带的小说。 这个小区正好在航线下面,每隔几分钟,就有飞机从头上经过,轰隆隆的。Cat抱怨说吵死了,我倒觉得还好,算不上讨厌。 小说太快看完,我只好翻星巴克里的无聊杂志。等到咖啡店快打烊时,Cat才打电话给我,一听就是喝醉了。 她拉长音调说,喂……亲爱的,你在哪呀? 我说,你楼下的星巴克,你呢? 她结结巴巴地说,我呀,你说我呀,在你家楼下,不,在我自己家楼下。 我从桌旁站起身来,疾步走向她住的那一栋楼。走过转角,一眼就发现了Cat,今晚穿一件白色背心,牛仔裤。此时,她正扶着电灯柱,弯腰,作势要呕。几个过往行人,正放慢脚步,打量这漂亮的女酒鬼。 看样子她是打的回来的,要是由男人送,一定会顺路送到楼上,今晚也就没我什么事了。 我三两步走上前去,扶住她说,Cat,忍住,跟我上楼。 她回过头来,对我一脸媚笑,娇滴滴说,老公,你来救我啦。他们都坏,他们要灌醉我。 我懒得跟她多话,右手揽住她的腰,再把她左手搁在我肩膀上,一二三,齐步走。这婆娘身材真好,穿着平底鞋,都跟我差不多高。 我扶着她进了一楼大堂,保安什么都没问,大概已经见怪不怪了

电梯里,Cat一直在胡言乱语,什么老公我要,什么再来一打喜力,搞得全电梯的人都盯着我们。我抱歉地笑了一笑,对围观群众解释道,不好意思,我老婆喝醉了。 Cat一听这话,马上不乐意了。她紧紧抓住我的手,大吵大闹,谁说我是你老婆?我明明是你炮…… 我赶紧捂住她嘴巴,这白痴。 好在电梯很快就到了,我拖着她走到房间门口,又从她的包里翻出房门钥匙。先把她送进了卫生间,对着马桶干呕一通,什么东西也没有。等我把她扔到床上时,她都快成了一滩烂泥。 在这个时候,正人君子的做法,应该是帮她换上睡衣,然后锁好门离开。可惜,我是个如假包换的小人。 更何况,Cat一直在那里喃喃自语,老公,我要。 你要,我没理由不给你的。

半夜里我突然惊醒,被楼下的汽车防盗器。 Cat租的是一个单身公寓,整栋楼装修得像酒店,房间里是一个古怪的格局。40多平米的大单间,一个尺寸超大的落地窗,再加上小厕所、小阳台、小厨房各一。站在窗前,极目远眺的话,可以看到一点点海。 我拉开窗帘一角,凌晨三点,梦醒时分。如果早一些的话,会有深夜航班从头上飞过。我喜欢那一种景象,前面是两条光柱,后头拖着轰隆隆的声音,像穿梭在云层里的巴士。 我转身到床头的裤子上摸烟,却把Cat也吵醒了。她坐在床上说,喂,给老娘也来一支。 我们俩站在落地窗前,一起抽烟,一起沉默,像一对情侣什么的。只是光着身子,空调又太冷。 我问,不是说这里太吵,要搬家么? Cat说,不想搬了。 我说,哦。 Cat却突然说,要不然,我们就凑合着过吧。 我一本正经道,好啊,明早就扯证去。 她把没抽完的烟扔出窗口,黑暗里划出微弱的红光。然后她一把攒住了我,厉声道,正经点,老娘不是说笑的。 我龇牙咧嘴道,贼婆娘,要杀要剐,悉从尊便,却如何拿这些话来吓我? Cat手上又加重了力度,我刚要喊救命,幸好她松开了。 她说,算了,又不是第一天认识你。裤子都没穿上,就翻脸不认人。 她咬牙切齿说,邓云来,你这狗日的。 我上下打量着她,忍不住笑了。

致那些年我曾经爱过的那个女人(那些爱过的女人)(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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