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前,我去了一趟拉萨,这些文字写在拉萨归来。)

七月二十六日,20:08分北京——拉萨T27次旅客列车准时启动,我的拉萨之旅便正式开始了。走高原,去拉萨,是我多年的梦想。上学时对遥远的西藏只知道青藏公路、新藏公路、川藏公路几个名词,而对于青藏公路有了初步认识则是十几年前读了毕淑敏的小说《翻浆》:司机的冷漠与坚定,搭车人的隐忍与善良以及青藏路上的危险与死亡。这些在我的脑海中久久挥之不去……但那时还是断没有去西藏的念头的。2006年7月1日,青藏铁路的通车,终于刺激了我的神经:拜访布达拉宫的庄重,探寻仓央嘉措的情缘,应该不再是梦想。

第二天醒来时,列车已行驶在荒原上,两边无尽的沙丘、砾石和一簇簇的芨芨草,偶尔有一两个穿绿大衣的人轰赶着一群羊在沟沟里寻寻觅觅。下铺的旅客告诉我,这里已是宁夏了。哦,富饶的冀中平原和八百里秦川已在夜里悄然滑过了。

整个一上午,黄白、灰白的沙砾土丘连绵不断,被雨水冲刷的深深浅浅、大大小小的沟壑如蚯蚓般匍匐在地面,看不到一些生气,偶尔闪过的干打垒的房子很少看见有人活动,满眼的贫瘠和荒凉。

车过中卫,情况好了许多,成片的庄稼、向日葵散落在沟壑间的平地里,枸杞园也不时跃入人们的眼帘,零星播种的小麦已开始收割。

兰州至西宁的景色逐渐养眼,绿色铺满了两侧的原野,车内的旅客不再唏嘘,也渐渐熟悉起来:同室的旅伴父子二人在西宁下车;北京的公安夫妻到终点拉萨,他们公私兼顾,妻子去参加学术会议,丈夫请假陪同。

西宁火车站要更换车头,大家便下车活动。一下车大家便感觉到了与内地的不同:明显耀眼的阳光,瓦蓝瓦蓝的天空,也热,但少了暑气。如果把沿海比作是蒸,那这里就近似于烤了。这里才2300多米的海拔,如果到拉萨3650米的高原,不知会是什么感觉。

青藏铁路,西宁是起点。我个人认为青藏铁路最美的风景就在西宁以后日月山、青海湖一段。在两三个小时的车程中,放眼远望,天地交界处是如黛的远山,山顶皑皑的白雪,蔚蓝的天空中飘动着朵朵白云;山脚下如茵的草甸骏马、牛羊在草丛间悠闲的觅食;一闪而过的藏屋和帐篷冒出袅袅的炊烟,近处大片金黄色的油菜花随风起伏,黄的耀眼,黄的灿烂;再加上青海湖那淡蓝的湖水与远处的雪山,近处黄花和绿草遥相呼应,组成了神奇迷人的绝美风光……

晚上九点,山影渐渐模糊,深夜一点,才能到达格尔木,我就不等格尔木了,格尔木以后才是真正的高原,格尔木至唐古拉山口之间广袤的可可西里、三江源才是许多人魂牵梦绕的地方。那里的精灵——蔵羚羊不知能不能进入我的梦中!

再次醒来时,已近七点,许多人已守在窗前努力地向远方眺望。公安说:我三点就起来了,现在正是可可西里无人区。我赶紧拿着我那不足千元的破相机,也守候在窗前,无广角,无长焦,但我有眼睛!我知道,昆仑山已在身后,和“索南达杰”纪念碑错过是一个莫大的遗憾!

车外是几千平方公里的可可西里无人区,景色已和昨天大相径庭,天际处依然是连绵不断的冷峻的山峰,巨大的雪舌和黛色的山顶色彩分明,深蓝的天空下飘着的朵朵白云就如从山峰上升起,慢慢的飘向远方,广袤的荒原一片寂静,冰河里的水在千年不变的流淌。但眼前是高山融雪形成的涓涓细流滋养着的长江、黄河和澜沧江的源头。三江源的湿地显得那么柔嫩,高不盈寸的地衣苔藓类植物稀疏的覆盖着地表,有的地方沙土砾石清晰可见。青藏公路和青藏铁路就在这湿地上时而交叉,时而平行的通向那遥远的拉萨。

青藏铁路2006年已经通车,路基下应该是那是留下的车辙至今清晰可见,绿色的植被还没有覆盖住他,可见这里的生态环境是多么的脆弱!偶见的一些生活或建筑垃圾也让人心里很不干净。我在想,青藏线公路也好,铁路也罢,其实就如在柔嫩的皮肤上撕开的两条裂口,并且永远无法愈合!一方面要经济发展,一方面要保护环境,一个两难的命题,让谁做出决策,都是一个艰难和痛苦的过程!

“藏羚羊!看!藏羚羊!”不知谁喊了一声。大家齐刷刷的举起相机,只见在很远的水塘边几只动物在悠闲的吃草,翘起的白色尾巴清晰可见。“是吗?”我问在西宁上车的藏族小姑娘,“嗯,是的,是的。”在随后的旅程中,我们又见到了几只可爱的高原精灵。当然也有野驴,野鹿和在几只在天空翱翔的雄鹰。由于高原反应,我错过了唐古拉站这座无人值守的世界上海拔最高的火车站,错过了唐古拉山6621米的最高峰各拉丹冬的高原明珠!

唐古拉山口,是青海和西藏的分界线,过了山口,火车一路下行,地势变得相对平缓,藏北草原那陌生又熟悉的风景渐渐进入大家的眼帘。

15:40分,经过44小时的奔跑,列车准时停靠在拉萨火车站。

出了车站,强烈的阳光让几乎所有的人都戴上了墨镜,打起了阳伞,气温不是很高,但却明显的感到好像阳光穿透伞布直射头顶。除此之外,一切那么令人心旷神怡:山峰、蓝天、白云、一尘不染的城市…….好一座日光城!

拉萨,藏语即“圣地”的意思,坐落在雅鲁藏布江支流拉萨河的北岸,是一座具有1300多年历史的历史名城。或许,我们不应该对拉萨的神奇与美丽进行描述,因为拉萨带给我们的快乐与感动,只能用心去体会。当你在布达拉宫或大昭寺里看到无数虔诚的信徒五体投地的朝拜时,你或将明白此次高原之旅的非凡意义。

拉萨,我来了!

记录在拉萨的三年(那年七月我去了拉萨)(1)

青藏公路上的骑行者

记录在拉萨的三年(那年七月我去了拉萨)(2)

记录在拉萨的三年(那年七月我去了拉萨)(3)

布宫内景,沿台阶进入宫殿,宫殿内禁止拍照的

记录在拉萨的三年(那年七月我去了拉萨)(4)

记录在拉萨的三年(那年七月我去了拉萨)(5)

记录在拉萨的三年(那年七月我去了拉萨)(6)

大昭寺远楼顶眺布达拉宫

记录在拉萨的三年(那年七月我去了拉萨)(7)

布达拉宫外面的白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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