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影《神战:权力之眼》(Gods of Egypt)讲了这么一个故事:黑暗之神赛特,夺取了原本属于天神荷鲁斯的埃及王权,并让曾经繁荣和平的国家陷入冲突与混乱。人类的存亡与世界的安定岌岌可危。一位年轻的窃贼贝克被神所眷顾,为拯救世界和自己的真爱踏上了一场惊险的奇幻旅程。为了成功,他必须寻求并得到强大的荷鲁斯神的帮助,与其组成一个看似不太可能的“英雄” 联盟。

先秦时期的人物事迹(古代文献中的正面盗贼形象)(1)

先秦时期的人物事迹(古代文献中的正面盗贼形象)(2)

电影中,和年轻盗贼密切相关的贯穿全剧的宝物就是蓝宝石状态荷鲁斯之眼。在古埃及神话体系中,荷鲁斯之眼(The Eye of Horus),顾名思义,就是鹰头神(一称天空之神或法老的守护神)荷鲁斯的眼睛,又称乌加特之眼(Wedjat Eye),具有神圣的含义,代表着神明的庇佑与至高无上的君权。古埃及人也相信荷鲁斯之眼能在他们复活重生时发挥作用,例如在埃及第十八王朝的法老图坦卡蒙的木乃伊上也绘有荷鲁斯之眼。

先秦时期的人物事迹(古代文献中的正面盗贼形象)(3)

电影聚焦在这个凡人的身上,和美国传统中草根英雄逆袭的精神有关,无论从哪个方面看都主要是现代观念和相应的文化元素,但是如果细细品味,其中不乏古老的神话母题元素。

贝克在电影结尾的地方成了国王的首席顾问,荷鲁斯是鹰头神,而鹰头神正是后世法老的象征,贝克的从盗贼一步登天成为国王首席顾问,和《圣经》中约瑟Joseph从奴隶出身的迦南羊倌的儿子、因为调戏女主人未遂而下大牢的犯人(这是被诬陷)一变而为埃及的宰相,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是完全一致的。

先秦时期的人物事迹(古代文献中的正面盗贼形象)(4)

先秦时期的人物事迹(古代文献中的正面盗贼形象)(5)

钱钟书先生在《七缀集》中有一篇《一节历史掌故,一个宗教语言,一篇小说》的妙文,将西晋三藏竺法护翻译的《生经》第十二篇《舅甥经》、古希腊希罗多德的《历史》中记载埃及古王拉姆泼西尼德斯(Rhampsinitus)时代的一个故事和马泰奥 ·邦戴罗(Matteo Bandello)做了对比,这三个故事都是讲一个年轻盗贼偷国库,欺公主,与国王和有司斗智斗勇,最终抱得公主归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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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竺法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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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故事的母题即所谓“导致光荣显赫的欺骗和罪恶”(frodi onorevoil,sceleratezze gloriose),在竺法护的翻译笔下:

卿之聪哲,天下无双

在希罗多德笔下:

以智故论,万国之中,埃及为首,埃及国中,斯人为首(钱钟书先生根据英文以佛典话语风格翻译)

在邦戴罗笔下:

那个残杀同胞,盗窃财产的贱种就也摇身变为贵族和上等人了。

我们发现,在晚近的描述中,作者有借古讽今的吐槽和讥诮,但在古老的著述著述中,对其并没有太多贬斥,

盗在佛家本是五戒所针对和指向的性罪,但《生经》的结尾:

佛告諸比丘:“欲知爾時甥者,則吾身是;女父王者,舍利佛是也;舅者,調達是也;女婦國王父、輸頭檀是也;母、摩耶是;婦、瞿夷是;子、羅雲是也。”

外甥(也就是年轻的盗贼)居然是佛祖的前世,用后世观念看,诚不可解。

但回到神话母题,却有合适的解释,

在希腊神话中神使赫尔墨斯Hermes又是商业之神、旅者之神、雄辩之神和盗贼的庇护之神。传说他智慧出众,发明了尺、数和字母,又聪明狡猾,被视为欺骗之术的创造者,他把诈骗术传给了自己的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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值得一提的是,后来他又与古埃及的智慧神托特混为一体,被认为是魔法的庇护者,他的魔杖可使神与人入睡,也可使他们从梦中苏醒过来。《神战》中贝克情商之高,一番激将法居然让智慧神托特乖乖入彀,无形中具有了智慧的内涵属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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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影中的智慧之神托特是个黑蜀黍,少数族裔睿智教育程度高,政治正确得一塌糊涂的)

结合神话学和人类学的解释是,在远古面临无数风险的时候,一部分在遇到危险时候能够保持积极进取险中求胜的人群逐步地挤压了不愿意冒险的人群。最终在人类的基因中,喜欢冒险(好赌)和贪婪,与勇气、果断成了一个硬币的两面。

佛教教化的本意是针对这种无始劫以来的习气的化解和消弭,但首先必须正视之。

但佛典本身尚有其他的文本内涵对盗贼的正面性进行消解,而如果仅仅着眼于古埃及、古希腊和古印度的神话体系本身,那么在原初盗贼有相当大的正面的一面,和商人、旅行者在很大意义上是合体的,这或许一方面反映了当时老实巴交的先民对这些”聪明人“的排斥,一方面反映出这些群体本身的自傲和自豪。

相对于安土重迁的先民来说,这些人是财富的聚敛者,或许也是基因战争的胜利者。

有多少神奇的故事,到处把你传扬

在马丁大叔笔下兰尼斯特家族对西境首府凯岩城(Casterly Rock)始自“机灵的”兰尼(Lann the Clever)。传说中兰尼不用一刀一剑,仅凭智慧就从凯斯德利家族手中骗得城堡。

先秦时期的人物事迹(古代文献中的正面盗贼形象)(10)

“听我怒吼”(Hear me roar)的绯红地上的金色咆吼猛狮,最初是一只狡猾的狐狸。就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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