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睡早起。
文 / 何壹
“偶遇前任怎么办?”
“偶遇前任会是什么样的心情?”
跟前任分手后,我经常会想这两个问题。
或许是觉得,在想好怎么应对这种情况后,可以在偶遇的时候做出“完美”的反应:大方得体不尴尬。
但所谓偶遇,就是在你意想不到的时候发生。
比如在我本以为刚放暑假大家差不多都已经不在学校,顶着素颜和油头,穿着睡衣拖鞋去学院超市买卫生巾的时候,前任迎面走来,牵着他现在的女朋友。
近视又不爱戴眼镜的我,在他们走近后才看清楚是谁,但这个时候已经没有转身逃跑的机会了。
我只能硬着头皮,露出职业微笑跟他打了个招呼:“嗨。”
他很自然跟我挥了下手,就像普通朋友一样。
但我宁愿他直接假装看不见我。
因为在我的理解中,普通朋友之所以普通,是因为不重要,也不在意,是有你没你都一样。
我回头看了一眼他们的背影:女生比他矮差不多一个头,跟他站在一起就是情侣间“最佳身高差”,两人的手十指相扣,说话时一个抬头一个低头,的确是一个很美好的画面。
于是我打开微信通讯录,在星标朋友里找到他,删除好友。
当初我们是和平分手的。
可能是因为过于和平,又或许是因为还没有再次见面,我们分手后还能以“好朋友”的身份相处:
听到好听的歌会分享给对方;
上课被老师点起来回答问题会跟对方吐槽;
甚至有时候聊天的时间跨度还是可以从“早安”到“晚安”。
就像没分手一样。
让我印象最深刻的一次,是他给我分享了一首歌:林二汶的《唯独你是不可取替》。
在进入歌曲前,林二汶那段独白的最后一句话是:“这首歌送给现任。”
尽管他也说了,只是觉得歌很好听。
但还是会给我一种,我们终究还是会在一起的错觉。
而我的确沉浸在这种错觉中,想要在偶遇前任的时候表现得大方得体,只是因为我想表现得像我们之间的分手从来都没有发生过。
在这段感情中,我们谁都没有跟对方离别。
张爱玲说过,分手之后还可以做朋友有两个原因,一是因为没有真的爱过;二是因为至少有一方还愿意默默地为对方付出。
但感情不是数字,不是套个正确的公式定律就能得出答案的。
更何况,没有人能够定义何为正确,也就意味着,谁都可以认为自己是正确的。
而我就陷入了这个误区,坚定地认为我和他都属于第二种情况,我们都在默默地为对方付出。
这次偶遇是我们分手后第一次重逢。
实际上,我设想过很多我们偶遇的场景,比如在操场散步上偶遇正在跑步的他、在去饭堂吃饭的路上偶遇已经吃完饭的他,或是选了同一节公选课,进教室之后一眼就看见他等等。
可我唯一不会去设想的是,他牵着他的现任,极其自然地跟我打招呼。
那一刻我是失望无措的,同时也意识到,是该放弃了,反倒也松了一小口气。
因为这种带有一丝希望却不知道何时到头的等待,实在是太累了。
我也终于明白,他之所以可以像好朋友一样跟我聊天,只是因为他是真的完全放下了。
我再去听《唯独你是不可取替》这首歌的时候,看到一个评论:你还是删了我吧,不然我总是想和你说话。
这句话表达的意思其实就是:我已经不想再对你抱有期望了。
继续往下翻,发现这首歌所属的专辑名字叫:
给前度的音乐会。
我从未想过我和他的离别是在重逢中发生的。
或许是因为我们习惯性地认为离别是难过的,重逢是开心的,所以二者不可能同时出现。
事实是,有些离别是只能发生在重逢中的,只有在重逢那一刻,你才会意识到:是该说再见了。
可能会有人觉得,删掉前任这一行为就是意味着还没放下。
但删掉前任的目的,并不在于告诉自己已经放下了,而是告诉自己:
不会再有期待了。
林二汶把《唯独你是不可取替》这首歌定义为送给现任的歌,最终却将它放在了“给前度的音乐会”这个专辑里面。
仿佛是在跟前任说:“没有什么过不去的,从前的不可取替,终将还是会看着我将别人作为‘不可取替’”。
所以,不必纠结自己现在是否放下,只要知道,自己已经有所行动,就足够了。
剩下的,就交给时间。
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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