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撂份子”是流传于和林县及周边山区的一种独特的民间唱腔,2012年入选呼和浩特市第四批市级非物质文化遗产。近年来,随着时代的变迁,这项民间艺术已经濒临失传。今年,和林县音乐家协会对“撂份子”进行了抢救性田间调查。7月,记者跟随和林县音乐家协会主席牛智勇,走访了部分“撂份子”艺人,了解这项民间艺术的历史、现状,及未来传承之路。

田野调查

牛智勇的手里,有一份和林县及周边地区“撂份子”艺人名单,对这些人牛智勇十分熟悉,包括他们的学艺经历、生活环境、演唱特点及演唱内容等。从开始“撂份子”田野调查后,牛智勇到处打听会唱“撂份子”的人。

牧民家的手工奶疙瘩(濒临失传的和林)(1)

和林音乐家协会主席牛智勇

作为学习声乐并从事音乐教育的专业人士,牛智勇对“撂份子”的考察更具专业眼光。因此,一批经历各异、唱法独特的民间艺人走进了牛智勇的视野。

牛智勇是和林格尔县职业中学的音乐老师,从事音乐教育20多年,出生于农村的他,对乡土文化十分关注和热衷。去年年底,和林音乐家协会成立,牛智勇当选主席,开始推进对乡土曲艺的挖掘和保护工作。濒临灭绝的地方曲艺“撂份子”,就是牛智勇重点关注的项目。

其实近几年,牛智勇就将工作之外的主要精力,放在调查、收集民间曲艺和文化方面。他走访了大量的民间艺人,将他们了解的“撂份子”的传承历史和唱词记录下来,并拍摄他们演唱的视频。

牛智勇在田野调查中发现,“撂份子”如同方言一样,在不同的村里有着细微的差别,三十里五十里更是有了调韵的不同。尽管各个唱段都延用了民族调式,因为调式的不同又各具特点。比如,哈达沟村的任永社的曲调具有徵调式和角调式的特点,热烈、欢快、轻松;而下喇嘛盖村的姜果绿等人的唱腔,则有羽调式的特点,旋律表现为清幽、柔和、哀婉。

“撂份子”在乡间口口相传的传承,很多演唱者“会调不会谱”,靠着记忆来表演。牛智勇首次对“撂份子”唱词进行了谱曲,更便于其传承和演唱。

独特的民间艺术

“撂份子”是个充满艺术魅力的民间艺术,是乡间正月里闹红火的重要组成部分。唱“撂份子”的人,就如同一个主持人,因为社火活动项目较多,需要有序的安排演出顺序,唱“撂份子”的就是在演出空隙清唱几段,起着承上启下,填补空隙的作用。

另外,“撂份子”人人均可参与、见到什么唱什么,基本无定词、无定曲,只有鼓乐伴唱,似唱似说,浅显易懂。现编现唱的“撂份子”既有人文情怀,又增加了社火活动的趣味性与欣赏性。以前,“撂份子”艺人一晚上走街串户即兴编唱,少则唱百八十个段,多则几百个,实属不易。

正是因此,“撂份子”曾长期在地理环境相对封闭、群众文化生活匮乏的和林南部山区流行,因其通俗易懂、贴近生活而受到群众喜爱。

而从牛智勇的观察视角,“撂份子”有着更丰富的艺术内涵。在音乐风格上,“撂份子”由“鼓点”和“唱曲”组成。“鼓点”既是套路,又是音乐曲牌,有不同音阶。“唱曲”是当地流行的民间小调,词曲朴实上口,具有浓郁的生活气息。

和林县前元山村的曲艺爱好者张占平曾叙述:“撂份子”有着鲜明的地方特色,在和林黑老夭、新店子、羊群沟、大红城等地区,“撂份子”曲调继承了山西忻州的风格。和林县以西地区,则传承了雁北地区的调韵,呼和浩特郊区一带完全传承了山西朔州地区的大秧歌调韵。

“撂份子”来源于民间,其内容表达上以人物、典故、时令花草及农村生活为主。在早期反映了人民疾苦,以及对美好生活向往;后期更多反映农村的风土人情,描绘农村生活的风貌等,其唱腔浑厚粗犷,地方气息浓郁。

虽然“撂份子”的唱词中,也有粗粝低俗的内容,但仍无法掩盖其艺术的光芒。农村正月办红火是有着悠久的历史,是以前全村老少最期盼、最隆重的文化娱乐活动,那些热闹的活动,不仅为了娱乐,也有着农民们期盼风调雨顺、国泰平安的美好愿景。

保护和传承的尝试

牛智勇认为,“撂份子”曾在和林县民间艺术中占有重要的位置,丰富了当地的群众文化,并真实反映了不同时期群众的生产和对生活的向往等。而今这项活动濒临失传,令人扼腕惋惜。

由于文化生态环境的改变,“撂份子”的展示平台逐渐萎缩,没有适应现代社会、现代生活的时代精品,受众群体越来越小,生存空间逐渐萎缩,所以有待于大力加强保护和传承。

多年来,牛智勇一直关注和调研当地的包括“撂份子”、“劳动号子”等小众、濒临失传的民间文化,进行了大量的田野调查,并进行编曲和记录,留下了宝贵的影像和文字资料。

今年年初,和林音乐家协会筹备举办全县的“撂份子”大赛,让散落在民间的“撂份子”艺人有一个展示技艺的舞台,也让更多人关注和了解这项非遗项目,而由于疫情原因,这项活动未能如期举办。

很多“撂份子”演唱者表示出对这场比赛的高度热情,他们也希望能够有这样一个展示和交流的机会。和林音乐家协会计划在适当的时候再次推进这项工作。牛智勇的另一个想法是,让这些唱“撂份子”的艺人走进学校、走进课堂,让更多的年轻人了解和学习这门艺术。

如今,保护和传承这些被时代冷落的民间艺术,需要更多的部门、更多人的关注和努力。文·摄影/草原全媒·正北方网首席记者 查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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