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滑雪场究竟能不能教亲友滑雪?”

最近

这个问题再度被推到舆论中心

近日,有网友发布视频称

一名雪友因在河北一家滑雪场内

带外甥女滑雪

导致滑雪卡被雪场停用

直到出示户口本证明关系后

季卡才被恢复

场地工作人员表示

雪场内禁止私人教学

如需要教学须找雪场教练

而张家口市崇礼区体育局相关负责人

向媒体回应称

按照相关条例规定

只有拥有社会体育指导员(滑雪)职业资格证书的人

方可进行教学活动

“没有证书是不允许的”

这一结果引起了网友的不满

“那我教自家孩子做作业

是不是还需要教师资格证?”

有人认为

这是雪场为了经济效益制定的“霸王条款”

也有人觉得

滑雪是一项十分危险的运动

出于安全考虑

禁止无证、私人教学也情有可原

事实上

类似的争端已经不是第一次出现

2020年

吉林一家滑雪场曾禁止朋友间教学

2022年1月

北京一雪友在教女友滑雪时

也遭到管理方制止

还被要求“证明你媳妇是你媳妇”

那么

这个问题到底该怎么解决?

带外甥雪场滑雪(我教我亲外甥滑雪)(1)

为何禁止亲友教学?

雪道上

一个人滑得歪歪扭扭或者摔倒了

一个陌生人立刻上前帮助

进而提供“教学服务”

“早年间

这是雪场默许甚至欢迎的事

但现在

这是雪场最头疼的事”

前全国高山滑雪冠军郝世花退役后

创办了国内首家私人职业滑雪学校

专注滑雪培训多年的她告诉记者

雪场所谓“禁止私人教学”

实际上

真正针对的是长期偷教、黑私教的行为

据她回忆

早期雪场的收入主要来自门票

“老带新”的教学关系

能让更多体验派变成滑雪爱好者

提高雪场收入

但后来随着冰雪运动迅速发展

滑雪的人越来越多

对于专业指导的需求也日益增加

无论是雪场自身培养的教练

还是第三方合作的教学体系

都成了雪场收入的重要组成部分

相应地

那些缺乏组织管理、“潜伏”在人群中的私教

就成了隐患的源头

而私教也常以“亲友”的身份伪装自己

“一旦出现意外情况

人就跑了

客户出了问题以后就只能找雪场”

带外甥雪场滑雪(我教我亲外甥滑雪)(2)

不准亲友教学,是“霸王条款” 吗?

尽管知道雪场的考虑

不少人还是觉得

不准亲友间教学的规定太强硬

认为雪场本就有保障游客安全的义务

哪怕是私人教学

也应该享受基本的安全保障

带外甥雪场滑雪(我教我亲外甥滑雪)(3)

事实上

雪场教学的相关诉讼案件

近年来一直在增多

北京市法学会

体育法学与奥林匹克法律事务研究会

副主任兼秘书长董双全表示

此前

一旦滑雪者因为选择私教出现运动损伤

责任界定的时候

很可能出现场馆安全保障义务被扩大

因此

滑雪场为了规避风险

会选择从严、从紧打击私教

目前

这类纠纷受到社会关注

“雪场是否尽到了安全保障义务”

成了人们争论和法院审理的焦点

对此,律师认为

雪场方有义务对于滑雪者违规行为

及时提示、劝导和制止

“如果滑雪场没有对‘亲友教学’这种行为

进行提示、劝导的话

一旦造成消费者自身或他人的人身伤害

一般情况下

滑雪场是需要承担责任的”

董双全向记者表示

民法典第1198条

明确规定了滑雪场

作为经营者、管理者的安全保障义务

因此

从滑雪场安全保障义务法律风险的角度来看

“雪场的出发点有一定合理性

但沟通管理的方式还需要增强边界感”

带外甥雪场滑雪(我教我亲外甥滑雪)(4)

“边界感”如何拿捏?

网友热议比较集中的问题是

“教学活动”如何认定

与此次当事人有相同境遇的一名网友说

自己只是带新手朋友来玩玩

顺便传授几个小技巧

雪场把这种“一起滑雪”的行为

一棒子打成“私自教学”

甚至禁止、驱逐、停卡

是没有道理的

在郝世花看来

“边界感不明”

在实际执行过程中僵化雪场规定

恰是近年来矛盾爆发的关键

私教和“亲友沟通”的区别

“关键在于是否产生了有偿交易

是否是职务行为

如果没有,充其量算‘指导’”

但对于雪场管理者来说

区分这两种情况

确实不算容易

为了堵住私自教学

只好“一视同仁”一禁了之

这种僵硬的操作

自然把滑雪爱好者和雪场

划到了对立的两面

带外甥雪场滑雪(我教我亲外甥滑雪)(5)

突破阻力需多方共同努力

“只能疏不能堵。”北京市体育局冬季运动管理中心主任、北京市滑雪协会主席李晓鸣表示,针对“禁止私人教学”带来的矛盾,相关部门已在部分南方雪场和北京的雪场进行了尝试,只要具备滑雪教练员资格的滑雪爱好者就纳入雪场统一管理, 允许其在雪场进行公开教学,但是要在雪场备案。

李晓鸣解释,之所以采取这种方式,第一,对滑雪消费者负责任, 防止发生一些不具备滑雪教学资质的行为发生,给滑雪爱好者带来伤害;第二,把一些社会上具备滑雪教练员资质的教练纳入雪场的教练员管理,也能弥补在滑雪高峰时期滑雪场教练员不足的问题; 第三,能够当教练的人自身也能带来一定的流量。

此外,董双全表示,在司法层面给予冰雪运动更好的保障也至关重要, “目前,司法机构对滑雪场安全保障义务边界的问题认知还不统一,自由裁量度较大,相信未来随着滑雪运动的发展,会对滑雪场的安全保障义务边界进行合理的限缩,包括审判实践中,尽量统一裁判尺度,这都有利于类似的纠纷减少、滑雪运动健康发展。”

而具体到当前情况,如果消费者在指定区域、不影响他人的情况下进行亲友间相互指导,但遭遇雪场制止,董双全建议,消费者应当主动和雪场工作人员或负责人进行友好沟通或理性投诉, 同时,可主动向雪场作出相关的安全承诺, 如果问题仍无法得到解决,可以通过报警 等方式维护自身权益。但他强调,注意权利行使的边界,不仅适用于雪场,同样适用于消费者,“消费者也要注意到滑雪是有危险性的,要服从滑雪场的正规管理。”

带外甥雪场滑雪(我教我亲外甥滑雪)(6)

“滑雪是高危运动,但也属于旅游行业,雪场过多干预一定会产生反效果。”在郝世花看来,雪场和滑雪产业从业者完善产品内容、提升服务质量才是解决问题的主动作为,“不是所有喜欢滑雪的人都是有钱人。”她表示,随着滑雪爱好者数量增加,服务的内容更应细分, 例如,对于初学者,可以开展性价比更高的团课形式,对于高阶玩家,也为他们专属的私教提供便利渠道,“相信消费者进到雪场都想选择自己合适的服务内容,而并非等摔倒了,靠陌生人自荐才能得到学习机会。有了多样化的教学产品,才能引导和改善消费意识。”

你会滑雪吗?谁教的?

来源: 央视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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