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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事如梦深情相望 往事如梦系列一
二十多年前,我还是一个小姑娘,在我出生的小镇上一个纺织厂上班,期间发生了一件真实的故事让我至今都记忆犹新,这么多年过去了,我还是经常会想起这件事,想起故事的女主角…
女主角就叫她仙吧,她自小父母双亡,有一个大她十几岁的姐姐把她抚养长大,到了十八岁,仙就长成了一个亭亭玉立的大美女!那时候很多同龄的女孩子嫁到福建去了,说福建那边男人对女人特别好,不需要女的干活,所以她也嫁去了福建。这样过去了五六年,突然有一天,她一个人带了一个小丫头从福建回来了,说是男方对她并不好,老是打骂她,她舍不得女儿,就离婚要了孩子回来了!
回来后,她带着孩子住在姐姐家!九十年代的人很纯朴,隔壁大队有个男的因为家里穷,没有娶上媳妇,三十几岁了,做泥瓦匠,托人来说亲,说对她和孩子一定会好,一定视她孩子如己出!仙和她姐姐看男的老老实实像是过日子的人,女人终归要找个好归宿的,就答应了!简简单单的办了婚礼,仙就搬到了男方那边去住了。然而故事到这里并没有结束…
仙的老公家就在村大队部旁边,那里有个小学和初中,我就是从那个初中毕业的。因为那时候的工厂比较少,仙的老公有手艺,可以养活她和孩子,所以仙就没有上班,平时经常会在大队部那里玩玩,和人聊聊天,九十年代的人没有什么压力,大队部是大家都去闲聊,玩耍的场所。我的一位初中老师没课的时候也经常去玩,和村民们聊聊天,开开玩笑!老师个子不高,人长得很精神,能说会道的,在那个社会他是很招人喜欢的类型!慢慢地老师和仙就熟悉起来,一来二去,两个人的行为举止都变得暧昧起来了。仙从小失去父母,在前夫那里又受得了伤害,高度缺爱,非常非常渴望关爱,和现任丈夫结婚纯粹就是为了生活,丈夫是个木讷本分的男人,从没有浪漫,也没有花言巧语,当时她遇到了这位能说会道又开朗的老师,真的是如沐春风,觉得生活充满了希望和快乐。
周围村民知道了这件事,也传到了学校领导的耳朵里。学校领导找我的老师谈话了,老师退却了,他有很美满幸福的家庭,老婆漂亮贤惠,有一个可爱的女儿,他不可能为了仙放弃现在的生活和稳定的工作!从此,老师就不再去村里的大队部了,不再见仙,仙很痛苦,去学校找老师,老师也避而不见!
这件事已经传得沸沸扬扬了,仙是一个要面子的人,也有自尊,所有的痛苦只能放在心里,人开始变得闷闷不乐,沉默寡言。
时间是最好的良药,所有的恩恩爱爱在它面前是多么的苍白无力!一段时间过去了,仙为了忘掉老师,忘掉老师曾经带给她的美好,就去镇上一个三班倒的纺织厂上班了,在那里认识了我和我的闺蜜菊,菊性格开朗,仙单纯善良,我们三个人就慢慢成了好朋友好闺蜜,我们三经常一起骑着自行车上下班,无话不谈,苦中作乐,一路欢歌笑语…
有一次我和仙一起去菊家玩,在那里仙遇到了生命中的劫,菊的小叔子老四,一个白白净净,眼睛大大,身材高廋,能说会道的帅小伙。第一次见面,我能感觉到仙又一次沦陷了,她看老四的眼光都是火辣辣的。现在想来,她是真的太缺少关爱了,这终将又是一次飞蛾扑火啊!我也不知道两个人是任何好起来的,老四也是个有家室的人,他的老婆是四川人,个子小小的,脾气暴躁,没有仙身材好、脾气温柔,老四肯定不会拒绝这样一个美女!老四是个有经济头脑的帅哥,到处接点小工程做做,手里钱也很活络,经常带仙出去玩,买各种东西送给她,两个人甜甜蜜蜜的享受着这种畸形的美好!菊曾经多次告诫老四,仙是个苦命的女人,现在她的生活很稳定,希望他不要去破坏她现在平稳的生活!老四总是说,我和仙在一起,我会对她好,她也真的爱我,她和她老公之间没有感情,两个人一定会保护好各自的家庭,不离婚,互相不受影响!
时间慢慢过去了一年多,我们三个人还在一起上班,但我能感觉仙变得越来越患得患失,总是想着老四的一切,我那时候还是一个小姑娘,没有男朋友,感觉仙的一切都会奇怪:为什么仙要这么去控制一个不是自己老公的男人啊?有一天,仙有事先走了,没有和我们一起下班,菊告诉我,仙现在一直在逼老四离婚,她想要天天和他在一起。然而老四是一个好父亲,为了他的儿子,他是不会离婚的!我听了心里隐隐为仙担心,希望仙能想开点,千万不能钻牛角尖!
没过多久,悲剧还是发生了,有一天我们上晚班,一般十一点就从家里骑自行车出发,因为是乡下,没有路灯,所以早一点去,十二点开始上班。我和菊在平时约好的地方,大队部的桥头等仙,左等右等,还是看不到她的人影。那时候没有手机,没办法联系上仙,菊就对着夜空高声叫仙的名字,还是没有回应,看看时间已经不早了,我们两个人只能匆匆骑车去上班了!大概深夜三点钟,菊急急忙忙地跑来找我,用颤抖的声音对我说:仙死了!我震惊得手上的活掉在了地上,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过了好长时间,我问菊,你怎么知道的啊?她说,我们大队部打电话给厂里,说仙喝农药死了,值班的干部刚才通知了她,我们两个人相对大哭!
终于等到下班,我和菊两个人飞快的骑车赶到仙家,门口已经围了很多人,叽叽喳喳的,我们拨开人群进去,只见仙穿着一身藏青色的西装躺在门板上,神态安详,宛如睡着了!菊忍不住扑在她身上号啕大哭,而我当时真的不敢过去,感觉心里很冷很冷,站在那里一动也不敢动,仿佛仙的灵魂还在身边没有离开…
仙就这样走了,后来听菊说,她去问老四了,老四说仙一直逼他离婚,他不肯,就常常避着她!之前那段时间老四在仙门口修排水渠道,有十几个工人在干活,老四天天在那里监工。没办法,想避开仙也躲避不了。仙离世的那个白天,她找到老四,说两个人好好谈谈,大概意思就是叫老四离婚,她也离婚,两个人重新组成新的家庭,老四还是不肯,两个人因为这个吵了起来,仙就说了一句:我会让你后悔的!跑走了。当天晚上她就喝了农药,丢下了年幼的女儿。
若干年以后,我已经嫁到了几十里的县城,为人妻为人母,整天为了生活奔波,很少回娘家了,回娘家总是去看看菊,聊聊天,聊聊现在聊聊以前,每一次都会聊起仙,一番唏嘘…菊说,仙死后,老四得了一种怪病,每天间接性头疼,疼的时候撕心裂肺,去很多医院看了,吃了很多药都没有好,老四只能天天在家休息!有一天晚上,时间已经很晚了,老四还没有回家,老四老婆到处找他也没有找到,干着急也没有办法,只能等天亮再继续寻找。
第二天早晨,天刚刚亮,老四老婆和菊夫妻几个骑车分头出去找,菊老公骑到仙家村口,远远看到走过来一个人,是老四,他面如死灰,蓬头垢面,浑身是土,跌跌撞撞的走过来,菊老公赶紧上去扶住他,搀上车带他回家。回到家,他顾不得身上的灰尘,倒头就睡,整整睡了一天一夜。醒来后,他仿佛回到了以前,又精神抖擞,神采奕奕!从此头疼病一直没有犯!后来再提及此事,他偷偷告诉菊夫妻两个,那天晚上他在仙坟头跪了一夜,向仙忏悔请求她原谅,他对不起她…也许仙真心爱他吧,她原谅了他,爱一个人就一定要让他幸福!
后来老四就出去打工了,到外面做小工程,最终和老婆离婚了,冥冥之中,一切都是天意!也许老四和他老婆没有白头偕老的缘分吧!
有一次回到娘家的大队部,我偶然遇到了仙的老公,他已经是一个老人了,但是气色很好,他是去小卖部买生活用品的,我和他聊了一会儿,他说自己的女儿已经出嫁,也就是仙带来的孩子,小姑娘成绩不好,初中毕业就出去打工了,期间碰到了一个很好的男孩,两个人结婚生子,生活得美满幸福!女儿对继父也很好。仙的老公说这些话的时候满脸幸福,让人觉得他特别开心!后来,他突然脸色阴郁下来,幽幽的说,如果仙活着也做外婆了,是他自己没用,才让她被那些坏男人给骗了…我心里感慨万千,仙啊!如果你在天有灵,能听到这些话,一定会很后悔,当时身边真心爱你的人你没有好好珍惜,而是去追求所谓的爱情,最后连命都搭上了…
去年菊因为癌症也去世了,在天堂一定会和仙相遇的,希望她们两个好朋友在天堂没有烦恼没有伤心,快快乐乐,相互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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