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述人:马腾飞(山西晋城人)
撰文:张小强
2008年我参加高考,因为成绩不好高考落榜,痛定思痛之后,我决定去东莞打工,那年我19岁,也就是在那年,我认识了一个年纪大我很多的女人,不可救药的爱上了她。
我们两个人年龄悬殊,她本是抗拒和我交往,但在我一直坚持疯狂的追求下,最终她被我感动,开始了一段超越年龄的感情,很多把我们之间的感情当成笑谈,戏称我们口味比较重,我并不在乎对我们的看法,那段时间我感觉是我在东莞最快心的一段时光。
我来东莞之前,知道我一个初中同学在东莞打工,我就打电话给同学,告诉她我决定去东莞的消息,在东莞和广州等地,有很多的服装厂,在整个中国来说,广东和浙江两地的服装厂是最多的地方。
在东莞的很多工厂里,大部分都是女工,可以说男工和女工的比例严重失调,在工厂里面,很多都是20岁左右的年轻人,如果厂里来了一个男生,就算是其貌不扬,只要能说会道,就能找到女朋友,而且女孩都是漂亮的美女。
到了东莞之后,我就进了同学上班的那家服装厂,本来想自己去外面找找工作,但堂姐告诉我,工作没有那么好找,希望我能先在服装厂里干着,如果将来如果有好工作再出去,再换也不迟。
虽然我那时候也19岁了,我第一次远离家乡,没什么社会经验,思想非常单纯,对很多事情懵懵懂懂的。
我刚进厂的时候,我被分配到车工车间,对于一个新员工来说,必须要安排跟着一个老员工学习,一般的老员工不愿意带新人,因为她们的工资都是计件的,她们没有义务去带一个新人,不能说是歧视新人,也可以让人理解,毕竟牵扯到自己的工资。
我们车间每条线有二十个人左右,每条线做一个工序,我身边的工友都是一些和我年龄相仿的姑娘,但我们的组长是一个30岁左右的嫂子,她是组长,培训我的任务就落到了她的身上。
大嫂叫刘乐,河南西华人,刘乐虽然比我们大,但是人长得很漂亮,有一种成熟女性的魅力,她很热情地教我,而且很认真,我站在她身边,都能闻到她身上一种淡淡的香味。
我是一个新手,也没干过相关的工作,所以刚开始难免会犯错,但她从来都没有责备过我,都是很耐心地帮我,但其他人就不一样了,因为我如果出了什么问题,会影响别人的进度,甚至还需要别人加班返工。
新员工的工资是固定的,等转正了之后,便变成了计件工资,新员工一般都是一个月内转正,大部分同事都是女生,对于我这个男工,而且还是一个帅哥,也多少能宽容很多,但对那些新的女员工,待遇就不一样了,那个时代,男工就是香饽饽,常言道那个少年不多情,那个少女不怀春,毕竟是那个恋爱的年纪。
我也很努力,如果自己做不好,我宁愿自己加班,毕竟新员工的工资是固定的,但我这个人很要面子,我不想给别人带来麻烦,后来刘乐发现我自己主动加班,就主动过来车间教我。
虽然她比我大10岁左右,但毕竟是男女有别,特别是晚上就我们两个人的时候,坐的那么近,我的心中还是碰碰的跳的厉害,那个时候我就告诉自己,是不是自己多想了,我们有那么大的年龄差距,而且她是我的领导,我们就算是单独相处,也是正常的。
人常说笨鸟先飞,因为我的努力,我很快就掌握针车的技术,一个月后,我就转正了。
我非常感谢刘乐对我的帮助,在我转正之后,我就准备请她吃饭,以表达她对我的帮助,那时候在工厂里,最多也是到工厂门口的地摊上吃个烧烤,毕竟大家都是打工的人,标准都相当的低。
她表示不需要,领导帮助新员工是应该的,为此我对她的印象就更好了,然而这时候,有一个姑娘主动向我发起了追求。
刘芳草是安徽人,她和老板是老乡,虽然在这家服装厂里颇有关系,同组的女同事都觉得我们两个很般配,我本人比较腼腆,虽然她们都那样说,我自己倒是没有在意。
后来我才知道,她们在宿舍里的时候,刘芳草就其他工友谈论起来我,20岁左右的年纪,女孩的话题也都是男孩,特别是在宿舍里,晚上躺在床上,无聊的时候,几个人就天南海北的聊着。
刘芳草性格外向,她有什么就说什么,她目的有两个,一个是向其他的工友表明,她想和我好,让其他的工友不要再有想法,另外也是想让群体的工友把话传给我,希望我能主动向她表白。
毕竟人家是女孩,后来放假的时候,刘芳草也会主动约我到东莞很多地方去玩,其实我从内心也挺喜欢她,毕竟170的大高个,身材也好,而且皮肤很白。
没想到的事 ,我们两个还没有开始,刘芳草的家里的人就知道了,毕竟老板和她父亲是表兄弟,她的一举一动,老板都会把情况告诉家里人,她家里条件其他非常好,而且她还是家中的独生女,她不读书了之后,本来可以跟着父母在家里走生意,但她却想来广东见见世面,因为又是亲戚开的厂,才让她来到东莞。
刘芳草也很叛逆,但对老板和家人的劝阻也不屑一顾,后来没想到她的家人直接来到东莞,直接把她接到家里,我这段没有开始的感情就这样夭折了。
因为那时候,很多在东莞打工的年轻人里,很多人一开始恋爱就会同居在一起,怀孕生子者有之,时常发生着这样那样让人唏嘘的故事。
在这家服装厂,曾经有一个男工和一个女孩相恋,两个人情到深处,初尝禁果,后来女孩怀孕,女孩年龄不大,又是第一次恋爱,就抱着和男友共度一生的决心,然后在女孩生下孩子之后消失,让女孩独子承受背叛的苦楚。
后来有人说此人,在老家早已婚配,却还在工厂和女工相恋,但这样的事情其实那时候并不少见,可以说让人咬牙切齿,但就是又那么多痴情的女生为之付出代价。
另外还有位仁兄,名叫刘县伟,湖北京山人,人长相一般,却有张非常能说的嘴,而且在厂里游走于几个女孩中间,甚至她们都知道彼此的存在,但却不愿意离开此人。
相比他们,我却是笨拙得多,曾经和刘芳草的一段过往,都是女孩主动,我从来都是被动的一方,而且相处那段时间,彼此间并没有什么男女关系上的进展。
我也在工友们中间听说过很多刘乐的故事,她曾经在老家结婚,和老公一起到东莞打工,但是老公却和工厂老板的妹妹好上,那时候刘乐已经怀孕了。
家人和公婆都希望他们能够走下去,劝两个人放下之前的过往,离开东莞回到家乡,但有些东西没有办法回到从前,感情如果有背叛,就算不分开,也回不到过去。
刘乐自己跑去医院做了人流,自己收拾东西,直接到了石龙镇找到这家服装厂,从那时候开始,她就没有离开过这家工厂。
一年后她和丈夫和平分手,男人成为老板的妹夫,也没有返回老家,也同样待在东莞。
婚姻对于很多人来说,也就是漂泊在大海中的一艘船,夫妻两个就是同一条船上的两个乘客,也许船出现了缝隙,两个人终究是要弃船而逃,选择各自的港湾。
在很多种感情中,夫妻感情相对于父母之情,兄弟姐妹之情是最经不起考验的。
从那时候她也没有再动过真情。
从刘芳草走后,我也没有和其他的女孩再谈过恋爱,我这个人喜欢看书,喜欢安静,在工厂里宿舍里,工友们常常一起吃饭,围在一起下棋,我无法安心看书。
我决定搬出去住,我就在附近找了一个单间,一个人搬了出去,房子很简陋,里面只有一张木床,我就铺一个凉席,躺上去硬邦邦的,那段时间我读了很多小说,我几乎读了琼瑶所有的作品,还有金庸和莫言。
书中的每个人的命运都影响着我的人生观和爱情观,我常常思考什么是最完美的爱情,是男才女貌还是刻骨铭心,是生死相依还是平平淡淡。
我只是一个普通人,我只需要一段平平淡淡的感情,今生也许不可能大富大贵,也只想和一个女人相伴一生。
而且晚上一个人躺在硬硬的床板上,想起来我来到东莞时发生的故事,想起身边的人,思绪万千,我忽然想到刘乐,也许她的人生态度影响了我,也许她曾经那样的照顾我,她也许才是我喜欢的类型。
我承认我是一个很理想化的人,虽然我平时并不太主动地和女同事们聊天,但我已经是一个正值青春的年轻人,对爱情的向往,对女人的好奇,特别是成熟女性,对我有种天然的吸引力。
不知道什么时候,我发现我爱上了刘乐,每天晚上我都会想她很多遍,也许这就是爱情,哪怕她不知道。
我决定追求刘乐。
正值过年放假,我听说刘乐已经几年没有回家,这次也不打算回家,我想借此机会向她表白,我决定留下来,其他的同事都回家里,连工厂做饭的师傅也放假了,我就邀刘乐去我住处吃饭。
说今年过年,我就靠刘姐了,希望我们两个搭伙一起做饭,也许她看我一个小伙子,不会做饭,就答应了,每次吃完饭之后,我亲自送她到厂里,回到家里之后,我们就发信息给她和她聊天,常常都聊到半夜。
我问她对自己的未来有什么打算,她的答案里透着对生活和爱情的无奈,她说自己离婚之后,就没有再考虑过自己的婚姻,因为她不知道能不能找到一个真心和她相伴一生的男人。
我借机向她表白,说我希望能和她共度一生,她却拒绝了我,说我们之间年龄差距太大,而且她还离过婚,家里也不会同意的。
但我还是坚持对她好,从表白之后,我百般地对她好,常常对她嘘寒问暖。虽然当初她没有答应我,但是却和我的关系走得更近。
看我不肯罢休,也许她内心也非常喜欢我,就这样最终她答应和我在一起了,对于我们两个人的事情,厂里的人更是引起很多人的议论,但我们并不在乎。
2011年春节,她回到老家过年,后来她打电话给我,说自己不再回东莞了,说自己不想耽误我,虽然和我在一起很幸福,但是比较她长我10岁,不能因为她而耽误我一生的幸福。
很多时候,我相信很多东西是上天注定的,也许这就是缘分,虽然我们两个有缘无份,但我和刘乐在东莞的那段时间,是我在广东最开心的时候。
后来我听她的老乡说,她已经在老家结婚了,我决定不再打扰她,只希望她能够幸福,我也要去寻找自己的幸福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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