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永西
圆鼓鼓的栾树花舞在高高的树梢,火红了高耸入云的雁塔。雁塔下,也聚集了许许多多火热心肠的人们,有县文联的、有县共青团的、有县妇联的,有市县残联的,还有一些中小学校的老师也来了,他们都来参与一个小姑娘的新书《与诗歌同行》售卖活动。
这个小姑娘叫丁红燕,是通城关刀人,一个普普通通的乡下妹子。是什么打动了这些人,他们自愿来为她的售书活动摇旗呐喊呢?要问为什么,不得不说主人公丁红燕。
如果用一个字来介绍丁红燕,可能有人猜是一个诗字,也可能有人是一个美字,也可能有人猜是一个痴字。都是,但不是最合适的字。这个字是一个痛字。与痛相关的词有多少,疼痛、切肤之痛、阵痛、剧痛、伤痛、炽痛、急痛、止痛、痛痛、痛觉、痛处、痛痒、还有撕心裂肺的痛、钻心的痛等等她都经历过,她也有过天真快乐的少年时光,也有过憧憬美好的少女梦想,可一次猝不及防的病灾把这一切打得粉碎。正当她在做青春梦时,被确诊患有一种叫腰椎结核的恶体病,因腰椎神经受到压迫,堵塞,导致腰部下肢截瘫。那时的她下肢疼痛不止。她说:“那个痛不一般呀。是日日夜夜循环的痛。有时一个晚上打三支杜冷酊,还加上一些止痛药,都不起一点作用”。她甚至宁愿自己得的是绝症,好让病痛与生命一起消逝。这里只说痛,还不说她的麻烦,如大小便失禁,坐不了、站不了、动不了、吃不了、吃了无法排出,每天躺在一张床上,翻身需要父母两人照顾,一个抱上身一个抱下肢。因为受不了痛,她说自己自杀过好几次,可都没有成功,最决绝的一次她绝食过6天,滴水未进,想要摆脱这样无休止的折磨,每天唯一的要求,就是可以睡一觉,可以暂时不痛。她说所有痛与苦是无法用言语来形容的,痛到无以复加。
受到痛的折磨,是一件多么痛苦的事呀。可她还要受到不痛的折磨。她腰以下的部位没有了知觉,她的脚被烫伤多次却不能及时发现,及时诊治,有时还到发炎急送医院。
在无休止的痛苦折磨中,在一次一次生与死挣扎里,她找到了一个可以疗伤的方子,那就是文学的种子在她心里萌动,她要记下痛苦的过程,她要记下亲情的眷顾,她要记下党和政府的温暖,她要记下拚博中好心人的帮助。她还要记下爱情,她还要记下自己用生命换来的孩子,她还要记下人世间美好,她还要记下自己在痛苦里蜕变,她还要记下人生还有希望。
于是伴随她的不再仅是疼痛,还有文字与希望。她拿起手中的鼠标,一行一行地敲,一日一日地写,阳光洒进心里的日子,疼痛都轻一些。2017年,她的第一本诗集《为希望开一扇窗》出版了。这期间,她有不少的爱心人士关心她、开导她、鼓励她、指导她,给她不少的帮助。她说:“我是幸运的。一路上遇到了不少的好心,让我写作有了成就感。”
时隔五年,她又推出了个人诗集《与诗歌同行》。在诗中,我看到生命的变化,正如她的诗《守望》:“守望来时的心路,仰天与低眉间,有你的固守,即使再多的喧嚣,也只能从旁走过”、《俗人》:“破笔半支,难书半点风轻云淡,俗人一个,只剩一身铜皮铁骨”、《蜕变》:“风吹过,飘落了几片叶。我就坐在这里,桌子上放着茶,看着远处,就这样静静的,慢慢地端起茶怀,轻轻地品着,淡淡的苦涩,蜕变了,一丝丝的甘甜流入心底,泛起淡淡的欣喜,远眺,那朵花开了,经过风雪,香的并不浓烈,可风中却依然有一丝香气,也许是暗香吧,淡淡的,它就在那处,而我就这里。”她的固守,成就了她的铜皮铁骨,也成就了她的蜕变。
在现场,有人同情她,也动员大家同情她而买她的书。我听到消息来到雁塔广场,却不是因为同情而是因为敬佩她的坚强。我买了一套,要她签名,她在上面写着:“痛开了花的时候,就是我最坚强的时候!”
很欣慰她的“痛开了花!”
责编:张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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