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得有位知名人物说:瓦岗兄弟一开始情投意合,后来为了不同的利益而拔了香头子,最后刀兵相见,打得死去活来。于是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江湖上流传开了这样一句话:宁学桃园三结义,不学瓦岗一炉香。
据说这种说法是从正史中得来,也不知道那些“正史”指的是不是《旧唐书》、《新唐书》和《资治通鉴》。如果以这三本史书为依据,还真得不出瓦岗英雄不讲义气的结论:我们看贾家楼四十六友中的前五位“带头大哥”,就至少有八成是义薄云天的,他们在正史中的感情,似乎比传说中的桃园结义还深厚。
秦琼与众兄弟歃血为盟义结金兰的地方,是贾家楼还是贾柳楼,不同版本的隋唐英雄演义、评书的描述并不一样,就连人数也不尽相同,为了方便起见,咱么还是称其为“贾家楼四十六友”。
在《说唐全传》,三十九位好汉在贾柳店聚义,在《大隋唐》、《隋唐演义》(又名《瓦岗英雄》)中则变成了四十六友,“盟单”上的名字也不一样,但是我们不管哪种版本,魏征魏玄成都是老大,罗成罗公然都是老疙瘩。
罗成的历史原型是不是张须陀麾下的少年英雄罗士信,这一点很难确认:有的版本说说成字公然,有的版本说罗成字士信,还有的版本只有不太聪明的大力士罗士信而没有冷面寒枪罗成。
罗成的历史原型是不是罗士信难以确定,就只好将他放在一边,连大刀王君可是不是大唐叛将王君廓、铁面判官尤俊达是不跟秦琼程咬金阵前投唐的牛进达,也统统不提,咱们今天只聊在《旧唐书》和《新唐书》中都有传记的前五位英雄,看看他们谁最讲义气。
绝大多数版本的隋唐英雄小说,贾家楼四十六友的前五位都分别是大哥魏征字玄成,,二哥秦琼字叔宝,三哥徐世勣(李世勣、李勣)字懋功(茂功、茂公),四哥程咬金,后更名知节字义贞,五哥单通字雄信。
这五个人不但在史书中大名鼎鼎,而且也全都能算瓦岗军出身:魏征是瓦岗军首领李密的文书,秦琼和程咬金是内马军统领,单雄信是外马军统领,徐世勣是黎阳方面军司令。
在这五兄弟中,徐世勣在瓦岗军的地位高,李密封其为东海郡公、右武侯大将军,而秦琼单雄信等人是没有正式官爵的。
“瓦岗五兄弟”中的老大魏征,是唐初一代名相,但要说他真有大哥的样子,估计熟读隋唐史料的人都会摇头:此公五易其主,对瓦岗兄弟很是绝情,还给李建成、李元吉出主意,要在拉杀秦王李世民后,先干掉秦叔宝,剩下的就都不足为虑了。
史书讲究为尊者讳,为贤者讳。魏征也算一代名相,咱们还是不揭他的老底为好,半壶老酒曾写过“魏征五易其主”的稿子,现在还有些后悔:当时群雄并起,有枪就是草头王,魏征不管换了多少主公,他对贞观之治都是大有贡献的,小节有亏,没必要揪住不放。
魏征在瓦岗军不受李密待见,进献十条良策,只换来“老生常谈”四字评语,也难怪他对瓦岗英雄有些仇怨。
要是评选瓦岗五兄弟中最不讲义气的,当然就是大哥魏征魏玄成,我们只好勉强说他是“舍小节而全大义”,在这一点上,他是比不上其他四位兄弟的。
秦琼秦叔宝几乎成了忠义的化身,这也并非一点历史依据都没有,无论是在隋朝当建节尉,还是在瓦岗军当内马军统领、在唐朝当上柱国、翼国公,他都军中的定海神针和杀手锏。
张须陀被瓦岗军围歼,秦琼带领余部撤到了虎牢关。跟随裴仁基加入瓦岗军后,秦琼又在危难关头救了李密一命,也救了所有瓦岗兄弟:“密与化及大战于黎阳童山,为流矢所中,堕马闷绝。左右奔散,追兵且至,唯叔宝独捍卫之,密遂获免。叔宝又收兵与之力战,化及乃退。”
要不是秦琼力挽狂澜,瓦岗群雄在黎阳一战中就全被宇文化及擒斩了——宇文化及虽然没有一个叫宇文成都的儿子,但其实力却不容小觑。
秦琼当时以为李密能平定天下济世安民,后来才发现真正能让老百姓过上好日子的,还是李渊李世民父子,于是就在两军阵前,义无反顾地带着程咬金、牛进达、吴黑闼策马扬鞭跑到了李世民身边,王世充的千军万马眼巴巴地看着,无一人敢阻拦和追击。
在玄武门之变中,秦琼和程咬金都没有对建成元吉和他们的十个儿子动手,“玄武门十大将”的名单中也找不到秦琼和程咬金,李世民登基后,对这二人都进行了小小的报复:李渊封秦琼为翼国公、程咬金为宿国公,并按规矩给了他们每人三千户食邑,李世民在贞观元年搞了个“食实封”花样,他们二位的食邑就都变成了七百户。
原有三千户食邑的秦琼程咬金被削减到七百户,原本一户都没有的尉迟敬德得到了一千三百户,这就叫拆了东墙补西墙,吃亏的还是没参加玄武门血战的功臣宿将。
秦琼前半生一直在寻找济世安民之主,找到后就爆发了无敌的勇气和战斗力,巅峰时期的秦琼打遍天下无敌手,他要是参加了玄武门之变,就没有尉迟敬德和张公瑾表现的机会了——秦琼的大节与大义,其首任领导来护儿十分赞赏,他平定天下后急流勇退,绝不参与李家兄弟阋墙骨肉相残,也赢得了后世的尊敬。
程咬金没去玄武门,想法可能跟秦琼一样,或者是听了秦琼的话而没有冲锋在前,他是不想沾染李家人的鲜血而绝非胆小怕事——正史中的程咬金,可比演义小说中勇悍多了,他为了营救兄弟,可以连自己的性命都不要:“世充来袭雄信营,密遣知节及裴行俨助之。行俨先驰赴敌,为流矢所中,坠于地。知节救之,杀数人,世充军披靡,乃抱行俨重骑而还。为世充骑所逐,刺槊洞过,知节回身捩折其槊,兼斩获追者,于是与行俨俱免。”
程咬金与裴行俨同生共死不抛弃不放弃,跟秦琼也是形影不离,离开王世充投奔李世民,程咬金的意见发挥了很大作用。
从正史记载来看,程咬金和秦琼都是深明大义的忠勇之将,无论是大义还是小节,都顾全得很好,老程后来征讨西突厥阿史那贺鲁,劫掠了大量钱财也没有自己独吞。
从史料分析,凯旋后告程咬金刁状的,可能就是没有参与分肥的先锋官苏定方,所以后世的演义小说,就把这位忠勇的大唐名将写成了一个叛逆小人。
秦琼程咬金更注重大义,而徐世勣和单雄信的兄弟情义,则足可感天动地。
唐军攻克洛阳,单雄信跟随王世充一起投降,李世民许诺保全王世充性命,却一定要杀了单雄信,徐世勣哭着求情,要用自己的全部功劳和官爵换单雄信一条生路:“高祖不许,临将就戮,勣对之号恸,割股肉以啖之,仍收养其子。”
徐世勣之所以如此悲痛,是因为他知道:如果不是单雄信顾念兄弟情义,根本就不会落到这步田地。
单雄信原本有把握击杀李世民并改写隋唐历史,但是却为了兄弟徐世勣而放弃了唾手可得的盖世奇功:“秦王围东都,雄信拒战,枪几及王,徐世勣呵之曰:‘秦王也!’遂退。”
《新唐书·卷八十四·列传第九》冰冷简短的二十四个字,却道出了单雄信的云天高谊:换做其他隋唐名将,谁会为了瓦岗兄弟情义而放弃斩杀敌方主帅李世民?
在半壶老酒看来,单雄信的义气才叫真正的兄弟情义,徐世勣和秦琼程咬金做得也不差,瓦岗兄弟这前五位哥哥,除了老大魏征有些不靠谱之位,其余四位的表现都可圈可点、可钦可敬,而且单雄信看起来比秦琼还讲义气。
可能有人要说单雄信反复无常,出卖了李密和瓦岗兄弟,但是咱们今天说的是正史:单雄信跟瓦岗军首任头领翟让是最铁的兄弟,李密杀害了翟让,单雄信的表现,岂不正是忍辱负重卧薪尝胆,在关键时刻替大哥翟让报了血海深仇?
一千个读者心中可能有一万种瓦岗英雄形象,谁讲义气谁不讲义气,半壶老酒说得不算,最后的决定权还在读者诸君:内心干净的人眼睛也干净,义气的人看谁都很讲义气,在您看来瓦岗英雄这五位带头大哥,最讲义气的是二哥秦琼秦叔宝,还是五哥单通单雄信?排名第八的王勇王伯当,能否排进瓦岗义气英雄前三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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