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有一大户人家张财主养了一条黄狗。这狗生性机灵,很通人性,特别受主人宠爱。可这狗有个毛病,就是忒谗,光想吃香东西好东西,人吃剩下的残汤剩饭闻都不闻。

那一年,张财主给自己的傻儿子领来个童养媳。那丫头虽然出身贫苦可非常能干,炕上地下搁哪哪行,干啥像啥。但尽管如此,婆婆仍然每天防贼似的盯着她,生怕她把自家东西偷出去贴补她娘家。说来也巧,那真是怕啥来啥。就在那一年的腊月,张财主家杀猪宰羊准备过年。童养媳则忙里忙外蒸饽饽炖肉,置办过年的年货。她干活儿的时候,婆婆更是不错眼珠地盯着,可盯着盯着还是盯出了漏洞。头天晚上眼儿瞅着童养媳把满满一篮子炖好的猪头肉挂到了厢屋的房梁上,清早起来一看硬是少了一大块。于是,那婆婆就采着童养媳的脖领子质问:“是不是你偷吃了猪头肉?”童养媳委屈地说:“我夜里睡觉都没出屋,啥时候偷吃了?”

童养媳十年(童养媳的故事)(1)

婆婆见她反驳,更来气了,用手使劲儿拧着童养媳的嘴巴子忿忿地说:“好哇,你还犟嘴!我挂得那么高,不是你偷吃难道是狗吃了不成?”

童养媳被拧得眼泪劈里啪啦掉,一边哭一边说:“妈,真的不是我呀。”婆婆见那丫头不像撒谎的样子,遂放开手,童养媳揉着红肿的脸接着干活儿。没想到,第二天清早起来挂在后房檐下的羊肉腊肠又少了好几根。童养媳当时正在灶堂间蒸饽饽,婆婆走过去劈头盖脸就是几巴掌,把那孩子打得晕头转向,嘴角直流血。打完了,婆婆点着她的脑门子凶巴巴吼:“死丫头,你吃着我喝着我,还偷着我。说,那腊肠是不是你偷的?”

童养媳一听更委屈了:“妈,我这几天一直都没闲着,累得炕都上不去了,就是想偷都没那精气神儿啊。”

婆婆细想也是啊,昨儿个老头子不在家,她让那丫头跟她作伴儿着,确实一宿没动窝儿,可不是她又是谁呢?这事儿就这么过去了。谁知连着好几天家里炖好的肉和饽饽还是见少,这回连老公公也上来了,两口子把童养媳捆在门框上,拿笤帚疙瘩打,针锥扎,逼她承认把东西偷到娘家去了。可倔强的童养媳宁死也不承认,两口子越打越来气,下手一下比一下重,直打得那丫头大叫一声昏厥过去。正这时,那大黄狗听到叫声从门外跑了进来。围着那一家三口转了一圈儿,见绑在门框上的童养媳浑身是伤,嘴角还流着血已经没了声息,那俩老东家还在横眉瞪眼地呵斥,逼那孩子承认偷肉偷肠。大黄狗起初只是蹲在一边儿看着,后来见张财主轮起笤帚疙瘩又要打那童养媳,大黄狗后脊梁鬃毛立刻竖了起来,张开大嘴‘呼’地一下扑过去,一口咬住老东家的胳膊。把个张财主疼的“嗷’一嗓子,立刻扔了笤帚,另一只手紧着胡噜那狗。可那狗好像疯了一样,喉咙里‘呜呜’地吼着根本没有撒嘴的意思,婆婆一见也傻了,哭死赖命高呼:“救命啊救命!”。邻居听见喊叫跑过来,大家七手八脚总算把那狗撵开了。没想那狗没跑多远又回来了,这次没咬老东家,而是围着童养媳‘呜呜’地叫唤,还伸着舌头不停地在她脸上身上舔来舔去。舔完了,那狗又跑到厢房那儿,用身子拱起窗根儿下的方凳,一挺身儿把凳子驮起来然后放到后房檐下。接着,那狗爬上方凳后爪直立,两个前爪扒着墙,用嘴叼住房檐下面挂着的羊肉腊肠一拉一拽,那腊肠就下来了,一根两根,扔的满地都是。

此时,所有人都被那大黄狗的举动惊呆了,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它糟践东西。那狗似乎也看出了人们的好奇,拽完腊肠又拱着凳子到当屋,把挂在房梁上的饽饽篮子也叼了下来。

“天哪!原来是这个畜生偷吃了东西!”婆婆直到这时才醒过闷儿来,哭喊着扑到童养媳身上,一边颤抖着手解绳子一边呼唤着:“闺女呀,我的好闺女,妈冤枉你啦。”可是已经晚了,童养媳被解下来抱到炕上时,早已是浑身冰凉一命归西了。

见童养媳死了,张财主两口子捶胸顿足后悔不迭。于是就想找那狗撒气,可是找遍全村旮旮旯旯也没见着那狗的影子,直到三天以后给童养媳圆坟儿,人们才在坟头上看到已经死去多时的大黄狗嘴拱地趴在那儿。大家从狗嘴里未干的血迹断定,那狗是自己咬舌自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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