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丢了一块钱怎么找回来(家里丢了一元钱)

丢了一块钱怎么找回来

家里丢了一元钱

陈苏锦

“妈,七一年家里丢的那一元钱,是我拿走的。”

家丽俯在妈妈的耳边说完这句话时,她九十三岁的妈妈闭着的眼睛里滑出了泪水,顺着两边的眼角淌下来,有眼尖的人注意了一下监控业面,血氧饱和度、心率一下子都滑下去了……

家丽的妈妈走了,不知道是不是在等这句话,不过,对于家丽而言,她,终于放下了隐藏在心里半个世纪的包袱。

家丽出生在一九六三年,是家里三个孩子中最小的,父亲是从部队转业到地方医院的医生,母亲是一名小学教师。本来他们一家五口人在鞍山生活得无风无澜,像许多人家一样过着自己的安静日子。

一九七0年夏天,家丽的爸爸在他所在的医院的一次例会上和当时的分管副院长吵了起来,他执拗地去找院长评理,理没评成,憋了一肚子气,还被下放到盘锦垦区的一个农场卫生院来。随后,她的一哥一姐都留在城里奶奶身边,她妈妈带着她跟着来了,在我们那个村子的小学既教小孩子语文还教算术、自然,哦!她不教我们班。

家丽开始来时我们念小学二年级,我们班里大的有过十岁的,小的还有六岁家里没人看跟着“打狼”的,她跟我们,并不合群,她穿得比我们好,夏天下雨的时候,我们披一块塑料布去上学,把鞋放在书包里,光着脚,趟水趟泥。家丽和她妈妈都穿着雨衣,最让人意外地是穿着红的胶皮短靴,这在我们看惯了村子里穿着黑胶皮长靴下地干活的村民之后觉得太新鲜了。我甚至当时就想我啥时能穿上那样好看的短靴子呀?她起初跟我们也不“和乱儿”,她看不上我们的破衣啰嗦,别看她妈是我们学校的老师我们下课也不跟她玩儿,跳皮筋儿、打口袋,根本不喊她,我们玩的热火朝天,她自己讪讪地孤独地要么在教室里不出去,要不出来了就靠墙跟儿站着。木木的,跟个小傻子似的。

直到有一天早上我在家里说起班上新来的她时,爸爸嘱咐我要我多带带她,爸爸和她爸爸唠过,知道她家的情况后,我主动把她拽到我们“打口袋”那伙里,她开始跟我们玩了,慢慢地,她反而能教我们一些在地上画格的一些新玩法了,我还经常把家里的小人书带给她看……

在一个阴天的星期天的早上,班里的一个比我们大的女同学自告奋勇地要带我们三个总在一起玩儿的女生去农场机关所在地,她姐姐家在那里,她妈让她去她姐家送自家园子的菜。

我们四个人很开心地走了四里多地就去了。

家丽真阔绰,竟然带了一元钱。是真的一元钱啊!那上面印着一个笑呵呵的女拖拉机手。去年疫情的时候,我在网上搜索资料时才知道那个女拖拉机手叫梁军,是新中国第一位女拖拉机手,是我国第三套人民币一元钱上那个英姿飒爽的人。

家丽不光带了这一元钱,而且,她太大方了,她把这一元钱都花光了。你知道那时一盒火柴两分钱,一张邮票八分钱,一个面包要二两粮票一角三分钱啊!这一元钱,在我眼里,随便花?它是“巨款”啊!她给我们买西红柿,她给我们买小沙果,让我们随便吃。吃光了还出去买。我们在女同学的姐姐家吃的中午饭,顶着小雨回的家,我们真开心啊!我到小学二年级了第一次这么随心所欲地吃水果,没人限制你数量,随便,管够儿!

我们不知道家丽是怎么拿到这一元钱的,家丽太大方了,对我们这么好!

……

直到这次家丽妈妈去世,我才从家丽这儿知道了五十年前的一元钱纠结了她半个世纪。一元钱,是家丽从妈妈的抽屉里偷偷拿走的。

她说那一白天她跟我们一样兴奋,回到家晚上早早睡了。糊里糊涂地听到妈妈和爸爸吵架。她醒了,在黑暗里开始听。妈妈问爸爸是不了是动了她在抽屉里的钱,她爸坚持说没有,她爸爸说我啥时用钱不是和你商量的?她妈说那就出鬼了,家里也没来外人,一元钱怎么就长腿了?我本来要给你妈妈邮这个月的五块钱,怎么查,怎么少了一块钱。我自己怎么放的、啥时放的,我心里都有数。最后两个人不约而同地想到了家丽。她爸说这还了得,这是品质问题,现在就把她喊醒问她,她妈叹口气,说算了,没丢到外面去就行了。家丽小,可不是任性胡来的孩子,咱在鞍山家里的时候,抽屉里放着钱,不让她动,她可从来没动过。再观察观察,以后,她不偷拿钱,我们就当这事儿没发生过……

暗夜里,没人知道,她满眼泪水……

第二天,她爸她妈跟往常一样喊她吃饭,她爸上班去了,她和她妈一起去了学校,她自己什么也没说……

此后,很多年里,她念书很用功,顺利地考上大学,她工作后放弃了大城市,选择在父母身边的小城市,她尽可能地满足爸爸妈妈的一切要求,用她爸爸妈妈说“我们家老丫头是最得济的”。

一元钱,在她心里,始终是个“梗”,在她,为了讨同学的欢心,她,做了这辈子唯一一次的小偷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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