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旗、国徽、国歌是每个国家最基本的标志象征物,一些国家除了这些大家都有的象征物之外还有国花、国鸟、国兽等象征物。所谓国花、国鸟、国兽是指在一国之内选出被人民群众普遍喜爱且能代表国家民族精神的花类、鸟类、兽类作为国家的象征——在本质上国花、国鸟、国兽所起到的意义和国旗、国徽、国歌是类似的(当然并不是每个国家都必须选出自己的国花、国鸟、国兽)。
在《那年那兔那些事儿》中代表美国的鹰酱、代表俄国的毛熊、代表法国的高卢雄鸡、代表巴基斯坦的山羊其实都是这几个国家的国鸟、国兽。一个国家可以有国鸟、国兽这样的代表性动物,那么自然也可以有国花这样的代表性植物:荷兰的国花是郁金香,英国的国花是玫瑰,法国的国花是鸢尾花,德国的国花是矢车菊,俄罗斯的国花是向日葵,日本的国花是菊花,印度的国花是荷花(莲花)......
荷兰选择郁金香作为国花是因为这种在本国被广泛栽种的花卉最能代表荷兰;日本选择菊花作为国花是因为日本皇室的图腾之一就是菊花;俄罗斯选择向日葵作为国花是觉得向阳而生的顽强精神正契合俄罗斯的民族精神;印度选择荷花(莲花)作为国花是看中了荷花(莲花)那种出淤泥而不染的高洁精神......目前为止中国官方并没确定某种花卉作为在国际上代表中国的国花。
一是中国地域辽阔、气候复杂的环境孕育了众多花卉。全国各地都有自己的代表性花卉,因此很难找出一种能代表整个国家的花卉。在我国悠久的历史文化传承过程中历朝历代的文人为梅花、牡丹、菊花、兰花、莲花等各种花卉都写过诗词歌赋,因此没哪种花卉能在我国的文化审美和文学作品中独占鳌头。不过在民间有相当一部分人喜欢把牡丹当成国花。
牡丹的国色天香雍容华贵正象征着中国人对昌盛繁荣、美好生活的追求。晚清时代与外国交流时一度以牡丹作为国花。到了民国时期又改为以梅花为国花:梅花在中国文人笔下代表着傲雪欺霜、不屈不挠的骨气,这也是我们中华民族坚韧不拔、自强不息的民族性格的真实写照。2019年7月15日中国花卉协会在中国林业网、中国花卉协会网站和“中国花卉协会”微信公众号向公众征求对中国国花的意向。
截至2019年7月22日24时牡丹在362264票的投票总数中以79.71%的得票率胜出。不过迄今为止中国官方并没明确国花。还有人提出过一国双花(牡丹和梅花)以及一国四花(梅兰竹菊)的方案。持一国双花意见者认为牡丹的雍容华贵象征中国历史上辉煌的盛世、梅花的凌寒傲骨则象征中华民族在苦难中的坚韧。持一国四花意见者认为梅、兰、竹、菊身上都象征有我们中国人古往今来所颂扬的高贵品格。
说完了国花再来说说国兽:目前为止我国并没官方法定意义上的国兽,但大熊猫在我国的对外交往中实际上起到了相当于国兽的作用。自新中国成立以来大熊猫曾多次担任友好使者作为国礼被赠送给外国。如今中国已不再将大熊猫作为“国礼”对外赠送,而是采用租借与合作研究等方式继续让大熊猫承担促进中外交流的作用。目前很多反映国际关系题材的漫画作品中代表中国形象的就是大熊猫。
最后我们再来看看世界各国确定国鸟的过程:世界上最先确定国鸟的国家是美国。在美国发表《独立宣言》后的第6年(1782年)美国国会提出要选一种鸟类作为美国的国鸟。和国旗、国徽、国歌一样作为国家象征的国鸟必须具备鲜明的民族精神:除了要深受国民喜爱之外最好还要是稀有生物。最终白头海雕(亦称白头鹰)被选定为美国国鸟并被印上了美国国徽。
生性勇猛的白头海雕在成年后体长可达1~1.2米,展开双翼后可达2米多。白头海雕金黄色的瞳孔十分威严帅气,嘴巴跟利爪具有很强的攻击性。白头海雕翱翔时颇具天空领主的风范,所以这种鸟象征着强悍、勇猛与胜利。美国之所以选择白头海雕作为国鸟在很大程度上就是看中了它所蕴含的威猛、强悍的精神。事实上像美国这种选择鹰、雕、隼、鹫等猛禽作为国鸟的国家并不少。
菲律宾的国鸟是食猿雕、阿尔巴尼亚的国鸟是山鹰、厄瓜多尔的国鸟是大兀鹰、比利时的国鸟是红隼、智利的国鸟是安第斯神鹫,此外伊拉克、科威特、阿联酋、印尼、波兰等数十个国家也都是以猛禽作为自己的国鸟。白头海雕被选中作为美国的国鸟除了所象征威猛精神之外还有就是这种鸟确实是稀有物种。1963年时记录在册的白头海雕只有417对,而且北美大陆上只有美国的阿拉斯加州和加拿大还有它们的踪迹。
1967年白头海雕被美国政府列为濒危物种。1982年里根总统宣布每年的6月20日为白头海雕日。经过40多年的保护之后美国本土除了阿拉斯加州以外一共约有10万只白头海雕。2007年6月28日时任美国内政部长德克·肯普索恩在杰斐逊纪念馆正式宣布将白头海雕从美国《濒危物种法》中所列的濒危物种名单中删除。如今无论是美国的国徽还是美国军队的军服上都描绘着白头海雕的形象。
1960年第12届国际鸟类保护会议的与会代表呼吁世界各国都选出本国的国鸟,从而得以在国民中更好地普及保护鸟类的思想。在此之后全世界两百多个国家和地区中已有120多个陆续确定了自己的国鸟:法国人选中了高卢雄鸡作为国鸟;印度人选中了蓝孔雀作为国鸟;日本人选中了绿雉作为国鸟;韩国人选中了喜鹊作为国鸟;新西兰选中了几维鸟作为国鸟......
世界各国选择国鸟是依据怎样的标准呢?首先国鸟和国旗、国徽、国歌、国花、国兽一样都是作为国家象征的,所以一定要选择最能代表本国特色的鸟类。在选择国兽时最好就是像我们的国宝大熊猫、澳大利亚的袋鼠那样的特有物种,而在确定国鸟时同样需要避开像白头海雕、高卢雄鸡、绿雉、喜鹊这些已被其他国家确定为国鸟的鸟类。从2004年起我国有关部门就已启动了“国鸟”的评选活动。
然而迄今为止我国依然没有官方法定意义上的国鸟。我国广袤的领土上存在多种多样的自然环境,所以也就孕育出了多姿多彩的生物多样性。我国境内原生鸟类数量超过了1000种。按说从中选择一种作为国鸟似乎并不难,但有时选项太多也会造成选择的困难。正如上文提到的我国在选择国花时就面临该选择谁、舍弃谁的复杂问题。其实像这样的难题在选择国鸟时也是同样存在的。
当然我们可以参照一定的标准进行排除:我国生活栖息的鸟类确实多种多样,可我们首先可以排除掉那些非我国独有的品种。有很多生活栖息在我国的鸟类其实在其他一些国家也有所分布,那么像这些品种其实就不适合作为代表我国的鸟类形象。此外像乌鸦、猫头鹰这些本身寓意就不好的品种也不适合作为国鸟。喜鹊倒是我国民间广为喜爱的鸟类,可惜早已被人家抢先认定为国鸟。
在中国的传统文化中凤凰是百鸟之王。可惜凤凰和龙一样仅存在于传说故事中,而在现实社会从未发现其踪迹。最后有关部门通过网络投票的形式选出了作为国鸟的10种备选鸟类:丹顶鹤、红腹锦鸡、黑脸琵鹭、猎隼、绿孔雀、褐马鸡、朱鹮、相思鸟、白天鹅、喜鹊。这其中呼声最高的三种鸟类是丹顶鹤、红腹锦鸡、朱鹮,但最终它们都没被评为国鸟。
朱鹮是一种比大熊猫更为稀少更为濒危的动物。早在距今6000多万年前的始新世时期朱鹮这个物种就已出现,这比我们人类的历史要悠久得多。朱鹮是东亚地区特有的鸟类,自古以来就被视为吉祥的象征。20世纪50年代之前朱鹮曾广泛分布于中国、日本、朝鲜半岛以及俄罗斯远东地区。日本更是将朱鹮奉为国鸟——事实上朱鹮的英文学名Nipponia nippon直译过来就是“象征日本的鸟”。
其实朱鹮的这个英文名称就是导致它没能成为我国国鸟的原因之一。朱鹮尽管是一种濒危珍稀物种,但这并不是一种我国特有的鸟类。1981年日本全境只剩下最后5只朱鹮。日本为抢救这一濒危物种只得把这最后仅存的五只野生朱鹮全部捕获后送到保护中心进行人工饲养。这实际上宣告了野生朱鹮在日本的绝迹。就在日本野生朱鹮绝迹这年中国的朱鹮专题考察队在陕西洋县的野外发现了7只朱鹮。
当时日本正尝试在人工环境下帮助朱鹮受精,然而最终却一无所获。到了1985年日本只剩下3只朱鹮。上世纪八九十年代我国小学自然课本中所说的全世界仅剩10只朱鹮指的就是中国陕西洋县发现的7只野生朱鹮和日本的3只人工饲养的朱鹮。当时中国发现的7只野生朱鹮中有4只成年个体:其中一对育有3只幼鸟,而另外一对未生育。很显然生育有幼鸟的那对成年朱鹮是具备生殖能力的。
这让当时的朱鹮专题考察队的专家们看到了拯救这一濒危物种的希望。就在科学家们对这7只朱鹮进行密切关注期间一只幼鸟从鸟巢中坠落到地上,科学家们立即对其展开了救助。后来这只被救的朱鹮被送往北京动物园进一步研究。在对朱鹮的生活习性有了进一步了解之后科学家们把在山西洋县发现的野生朱鹮的后代全部带到动物园进行科学养殖和繁殖。
从上世纪80年代起中、日两国为保护朱鹮这种濒危物种展开了合作。1994年9月中国借给日本佐渡岛一对朱鹮“龙龙”和“凤凤”。然而当年12月“龙龙”就在岛上的保护中心死亡。后来日本方面的解释是:朱鹮非常胆小,听到大的声音就会立刻飞起来撞到笼子死去。次年“龙龙”的标本和“凤凤”由日本派专人送回故乡洋县。到了1999年日本的朱鹮只剩“阿金”一只,然而同一年中国境内的朱鹮数量达到了50只。
1993年至2003年期间中国在陕西、北京等地一共建立了13个朱鹮保护地。中国在本国的朱鹮繁殖工作取得巨大成功之后进一步展开了朱鹮外交(类似于熊猫外交):1999年中国向日本赠送了一对名为“友友”和“洋洋”的朱鹮。日本方面随即展开了人工孵化、人工育雏等饲养工作,最终取得成功:“友友”和“洋洋”抵达日本当年就生下雄性朱鹮“优优”。2003年日本本土最后一只朱鹮“阿金”去世。
如今日本的朱鹮都是当初中国赠送的“友友”和“洋洋”的后代。“优优”成年后中国方面又送来一只雌性朱鹮“美美”与之配对。“优优”和“美美”在16年间生下71只朱鹮。新生的小朱鹮中有一半将按照约定归还中国,另外几十只则继续留在日本“开枝散叶”。后来日本方面为避免近亲交配造成的负面影响向中方请求提供新的朱鹮。2007年中方向日方赠送了“华阳”和“溢水”,2018年又赠送了“楼楼”和“关关”。
2019年“楼楼”和“关关”已分别和前期在日本繁殖的其他朱鹮配对,分别生下3只和4只朱鹮,其中一半依旧按照约定还给中国。由此可见如今日本境内的朱鹮都是由中国赠送的朱鹮繁衍出来的(日本本土的朱鹮实际上已灭绝)。然而由于历史原因却导致朱鹮在国际上有着“象征日本的鸟”这样一个英文名称。如果朱鹮顶着这样一个名称成为中国的国鸟多少有些不合适。
截至2020年经过中、日、韩等国的共同努力已使全球范围内的朱鹮数量增加到4000余只。值得一提的是如今全球4000余只朱鹮均为当年陕西洋县发现的7只野生朱鹮的后代。然而与此同时我们也要正视一个基本事实:一个物种在全世界范围内只有4000多只并不是一个多大的数字。在2004年评选国鸟时朱鹮的数量还只有200多只,可以说朱鹮作为一个物种并没完全摆脱濒临灭绝的危险。
考虑到朱鹮可能存在灭尽的危险以及那个容易在国际上造成争议的英文名称最终导致朱鹮没能成为我们的国鸟。在2004年的评选中和朱鹮一样呼声极高的另一种鸟类就是红腹锦鸡:这种羽色华丽、头带金黄羽冠的鸟类是我国特有的鸟种。不少专家认为传说中的凤凰原型可能就是红腹锦鸡。自古以来红腹锦鸡不仅受到文人墨客的诗词称颂,而且它的图案还被印在了朝堂高官的官服上。
在2001年北京举办的第21届世界大学生夏季运动会上红腹锦鸡作为代理国鸟被印在了中国队的入场牌上,然而说到底代理国鸟毕竟不等于正式的官方法定意义上的国鸟。红腹锦鸡没能成为国鸟最重要的原因是:红腹锦鸡不仅可以被养殖,而且还可以被送上餐桌。2004年有关部门已经批准经合法养殖的红腹锦鸡在得到相关部门的审批后是可以被摆上餐桌的。
一种能被当成食物吃掉的鸟显然也不适合作为国鸟。在2004年的国鸟评选中比朱鹮和红腹锦鸡得票更高的是丹顶鹤。丹顶鹤在中国的传统文化中一直被视为是神仙的伴侣,因此丹顶鹤在中国又被称为仙鹤。《西游记》中太白金星的坐骑就是丹顶鹤。自古以来就有“梅妻鹤子”之语以喻天性野逸、酷爱自然之人,而“焚琴煮鹤”则喻对美好事物的践踏毁坏。国人也素有以《松鹤图》贺寿之习俗。
2004年5至6月中国野生动物保护协会、中国新闻社、新浪网联合全国20多家新闻网站举办了网上推举国鸟活动。丹顶鹤在候选的10种鸟类中获得500万网民中64.92%的选票,这比其他所有竞争者的得票加起来还要多。随后一项由36名代表向九届全国人大五次会议提交的议案建议把丹顶鹤确定为中国的国鸟。经过几年的专家评选和社会网选之后国家林业局将丹顶鹤作为国鸟的唯一候选者上报国务院。
丹顶鹤作为一种珍稀鸟类属于国家一级保护动物,所以不可能像红腹锦鸡那样存在被人吃掉的问题。同时丹顶鹤尽管是一种珍稀动物,但又没珍稀到像朱鹮那样濒临灭绝的地步。丹顶鹤从目前现有的种群数量而言是适合作为国鸟的,加之丹顶鹤在中国传统文化中的象征意义也使其适合作为民族精神的象征。就在丹顶鹤作为国鸟候选上报国务院时却有人爆出丹顶鹤有“污点”。
原来18世纪欧洲学者来到东方时正遇上当时的清王朝闭关锁国。恰巧作为候鸟的丹顶鹤在每年冬季会从中国飞到日本去过冬,所以这名欧洲学者就在日本见到了丹顶鹤。丹顶鹤因此被去了“Japanese Crane(日本鹤)”这样一个英文名称,而且丹顶鹤的拉丁文学名Grus japonensis也是这个意思。尽管后来国际科学界意识到了这个错误,但丹顶鹤的英文名和拉丁名一直没更改。
时至今日丹顶鹤在外国人口中仍被称为Japanese Crane(日本鹤)。中国的国鸟当然不能顶着一个“日本鸟”的名字,因此丹顶鹤最终错失了国鸟身份。国鸟、国兽、国花和国旗、国徽、国歌一样是国家的象征。当然并不是每个国家都必须选出自己的国花、国鸟、国兽,所以在这个问题上应当秉承宁缺毋滥的原则:可以暂时不确定国花、国鸟、国兽,但最后选出来的结果一定要是最适合代表国家形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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