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师傅好不容易生猛了一回,睁眼天已经大亮,小红露着酥肩,正睡得香甜,他急忙穿了衣服,朝着万宝楼奔去,今天小编就来说说关于正一道都会什么?下面更多详细答案一起来看看吧!

正一道都会什么(关中道九十七)

正一道都会什么

黄师傅好不容易生猛了一回,睁眼天已经大亮,小红露着酥肩,正睡得香甜,他急忙穿了衣服,朝着万宝楼奔去。

他从西街一直望到街心十字,发现孟老板就坐在王嫂的熟食店门口。

“上回不是对你说过啦,泡的药酒劲大,觉得咋样?”

“不好意思,昨晚多喝了几杯子。”

“看你脖子上的抓痕就知道折腾了一宿吧,以后注意安全,一大把年纪啦,不瞒你说,我有时也偷偷喝点。”

“真对不住,今天来的有些晚。”

孟老板扔掉手里的牙签,看着黄师傅的脖子。

“今晚上去趟马桥,有些日子没去啦,最近没赊账,人情也就淡漠啦。听说昨下午有人找我?”

黄师傅将孟老板拉到一旁,看四下无人。

“嗯,是她!”

“啥事,要紧不?”

“东家,有些话我不能问,要看是谁,看样子没多大事。”

“自己走的,你也没送送?”

黄师傅拉了一下袖子,遮住烟锅烫得伤疤,说话支支吾吾。

“送了,原本我不该送的,她说帮忙。哎,她说如果孟老板在的话,没有二话,指定送她,如果你要责怪,就找她好了。”

“她是这样说的?长本事啦。”

“嗯,我只好送她回去啦。”

孟广义本来还想问几句话,觉得没多大意思,就拍拍黄师傅肩膀。

“没事,你进去忙吧,你做的对。”

……

“哐当”的响声惊动了九老太,她顺着门缝往外瞧,发现徐丽丽晚上回来了。

“你瞅啥,街上有啥风景。”

老赵头正在拧着玉米辫子,看到老婆子猫着腰往外看,耽搁了剥玉米的功夫。

“别吱声,好像是对门的媳妇回来了,晚上有啥事?”

“赶紧剥玉米,管人家干嘛,再说现在的年轻人对土地没多大感情,也没指望地里种出金元宝来,在外面打工挣钱还消停,在地里劳作一年也就混个温饱。”

“你知道个屁,整天就知道在地里刨,我可听说啦,武老太想埋到芦苇荡子那片地。”

老赵头停下手里的活,看着九老太稀稀疏疏的一小撮头发,整个头皮在油灯下发亮。

“你头发都白完了,留着还有啥用,不如剪掉吧。”

“混球,我是女人呐,剪掉不就成了尼姑啦,多难看。”

“就你的头顶,也没啥看头。”

“玉米辫好,找个结实的大树,架到上面自然风干,等过了正月,卸下来还不用晒。”

“放到树上,老鼠不偷吃?”

“树皮弄光滑,抹上清油。明天我做几个人木头钩子,给树上安一个滑轮,把辫好的玉米吊上去,搭好基础,一圈一圈地盘起来,就跟碉堡差不多。”

“你说的事我做不来,我还是在树下给你吊,你在树上盘,咋样?”

“不方便说的话,等老大回来搭把手也好,她媳妇还回娘家啦,听说她母亲也是腰疼的毛病。”

“哼,现在的年轻人都指望不上,都说粮食不值钱,可没有粮食他们吃啥,现在的人说不成,眼高手低的大有人在,都是懒惰害得。”

“中午剩下的连锅面还有些,你吃么,我给你热一热。”

“有点,不用热,天气也不冷,再说还糟蹋柴火。”

“弄热乎了,吃进胃里舒坦,就你这样能活个大年龄,听说武家那口子还找马大嘴要地呢,你听说没?”

“呵呵,我一个男人在哪里打听这些话,还不是你们女人嚼的舌根,怎么你也想占个位置?”

“难道咱俩死后不能合葬么?”

“咋不能,看人家脸色,不就是占了一点耕地么,咱吃地一辈子,地就吃咱一口,不吃亏。”

“孩他爹,你怕死么?”

“怕呀,谁不怕死,怕有啥用,谁也逃脱不了,每个人都一样。”

“死后咱们还能再见吗?”

“能,肯定能,世界这么大,咱总归能碰见,要不我在桥的那边等着你。”

“死后的世界真的好么?”

“肯定好呀,你见过死后的人哪个还回来,肯定舍不得回来啦。”

“万一被黑白无常捆住回不来咋办?”

“今天咋啦,说这些没用的话,赶紧剥了玉米壳子,连夜辫好,明天就等见太阳啦。”

“你个死老头子,精神得很,大不了明天再干,你还真把自己当小伙子使,你瞧瞧人家王有财,都知道保养,你可倒好,当了一辈子牛马,还没干够?”

“呵呵,苦了一辈子啦,没觉得啥,我可没人家的好福气,听说还暗地里搞些药酒,多大岁数啦,也不消停。”

“男人呀,人老心不老,只要能动弹,花花肠子就断不了根,除非蹬了腿就消停啦。”

“我可不是这样的人,再说咱家有你看着,我也没个机会。”

“去,去对门看看,人家年轻貌美。”

“这啥话,都能当人家爹的年龄,这不是糟践世道么,还不嫌丢人。”

“丢人,现在还有几个人知道丢人,只要自己不嫌害臊,脸红的那是旁人。”

“哪有你说的。”

“你还别不信,自从‘三民主义’后,女人不裹脚了,也不用守着闺楼做针线,可突然卸下枷锁,多少女人学坏了,听说江南的歌姬站满了街道,世风日下,丢了祖宗的脸面。咱远的不说,就咱村的那些风言风语,都不是空穴来风,有些事情你心里也明白,世道变啦。”

“也是呀,以前家里没盐,酱油啥的,跑到隔壁借点,借多少还多少,礼尚往来,谁也没笑话谁,大家都是一样的穷,有的家庭还睡着通炕,有的还凑不齐一身衣裳,谁出门谁穿,那时候的日子艰苦些,可人心里暖和,从人的脸上都能看到,那笑脸呀,你用现在多少粉底都装扮不出来,要不都说,这个时代害了一茬子人。”

“如今只要你手里有钱,要啥没有?什么道德,礼义廉耻都不及一沓纸票子实在,以前有个事情,左邻右舍呼呼地来,跟给自家干一样,只管饭就行。如今预备好了酒席,还要挨家挨户地去请,有时人家还不给面子,扭扭捏捏,最后干脆就谈钱,看到花花绿绿的票子,你再看那些嘴脸,这人呀缺了味道。”

“可不是么,以前你帮我,我帮你,眼里有别人,你再看看如今的人,就算你碾场晒着粮食,只要不死自家的,那怕天上下雨,也没人搭把手,就算粮食被雨水冲走了,照样有人瞧你的热闹,这人心呀,让人心凉。”

“嗯,以前盼你富,如今嫌贫爱富,嫉妒你有钱,就怕你家里没啥事,心咋都长歪了呢。”

“说这些有啥用,自己过日子,也指望不上别人。以前当个小干部,为百姓忙里忙外,稍微有点成绩,尾巴翘到天上去了,但凡有点权利,自个就舍不得下来,当官上了瘾,为百姓办事就是个借口,瞧着吧,只要还有口气,他一直占着位子。”

“你说那些小鬼么?”

“啥大鬼小鬼的,人家是官,咱们是民。”

“听说后沟村的那一片排窑给了孟家?”

“不是一个村子的,这东西又不能继承,怎么豪取抢夺?”

“啥呀,听说喝酒赌钱输了,抵债了。”

“呵呵,有时被哪个大佬做了局,傻逼一个。”

“就你灵醒,也没见你一辈子干点大事。”

“咋没有,不是娶了你,生了这帮兔崽子么,就这,行啦。”

“你倒想得开,也是呀,人一辈子稳稳当当,平平安安就是福气,平头百姓也就图个安稳。”

“那还用说,多少在外闯荡的人,不管最后赚钱多少,都希望回到故土,就图个心安。客死他乡,当个孤魂野鬼,一辈子都无颜见祖宗。”

......

鸡叫了头遍,九老太揉了揉脖子,看着弯腰辫着玉米辫子的老汉。

“差不多了,油灯快没油啦,睡会吧。”

“嗯,这都是数目字活,不怕慢但怕站,只要手不停,就慢不了,那就歇歇,我给你把烟锅拿来,吸上几口,解解乏。”

“你买的花茶味道很苦,你不会少放点茶叶?”

“呵呵,便宜,有个颜色就行。”

“老头子,你说有天咱们死了,后辈会不会记住咱们。”

“可能不会吧,就像地上的草,一茬接着一茬,人也一样,记住又能如何,咱又没干出惊天动地的事情,还想青史留名,名字就是一个称呼而已,别人只知道你是谁,也没人在乎你的感受,只有那块百十来斤的肉体,才知道你的痛痒,何必在意别人,活一辈子,你不觉得累么?”

“万一后辈中有人把咱们写进小说里呢。”

“你净想些美事,万一他在小说里骂你咋办,你还从坟墓里爬出来找他算账不成,未来世界属于未知的,也许有人放的屁都能救人,也许痛哭流涕的面孔下有颗残忍的心,什么是真,什么是假,只有未来的人知道。”

“跟你这老头没啥说的,不知人家心里想啥。”

“呵呵,我不知道。”

......

清晨的东里老街冷冷清清。

大清早,张家铺子门前就停了一辆马车,车上下来一个穿着礼服的男人,一副金丝眼镜,浅浅的胡须,眼睛不停地打量着张大锤的胳膊。

“来碗豆腐脑,一块葱花饼,黄师傅你呢?”

张大锤听着声音,抬头观看,认出了孟广义。

“原来是孟先生,真没看出来,变了装束真瞧不出来。”

“哎,俗气,你没见我的日子,我天天这个样子,净挑好听的话说,你家媳妇呢,也不见出来帮忙。”

“呵呵,一会就能出来,早上没啥人,我一个人应付的过来。”

“听说你是个套兔子的高手,啥时候教教我。”

“都是讹传,瞎猫碰上死耗子,运气,纯属运气而已。”

“人家跟着领导逮兔子都坐上局长位子,我也想学学拍马屁的学问,就他娘的学不会,呵呵,豆腐脑不错,好嫩。”

“是不,我老婆磨得豆花,我性子急,干不了这玩意。”

“哈哈,想想也是,你拿矬的手咋会把弄这些细活,幸亏你还有这样心细的老婆。”

徐丽丽从里间出来,孜背上放着刚烙好的饼子,兴冲冲地跑来。

“大老远跑来笑话我,说我啥坏话?”

黄师傅盯着徐丽丽的胸脯看了又看,猛然对视一番,羞愧地挪开了视线。

“怎么,黄师傅喜欢重口味么,盐吃多了不好!”

“味道刚好,刚好。”

他急忙打岔,缓解尴尬,一旁的孟老板没察觉异样,品着酸香的汤汁。

“黄师傅,你不是说要来看一口上好的寿材么,你忘啦。”

“东家,我?是,就是,张师傅你随我进来,让我细细端详,你给我讲讲,我心里也好有数。”

张大锤卸下围裙,跟着黄师傅往里边走。

“师傅为谁准备的,男人还是女人?”

“随便!”

“哈哈,师傅可要仔细看,这里面大有学问,不能应付呀,都说死后如生前,有个讲究,你还是看仔细些,如果交了定钱,半道后悔,定钱 不退的。”

“你快给我进来吧,在外面废什么话......”

黄师傅拉着张大锤进了铺子。

“那天去寻你,没见到你人,伙计说你不在。”

“是啊,临时有急事,回来时听说了,可惜错过啦。”

“还要醋吗?”

“不要,味道太酸遮住了里面的美味。”

“你的样子真美。”

“见到女人你都这么说么?”

“不,只有见了你才这么说。”

“哼,骗人。花姑才是大美人,我无非就是水渠边的野花,淡然无味。”

“我就喜欢这样的素人,看着淡然其实别有风味。”

“呵呵,你是夜间的烧烤吃多了吧。”

“又来啦,心口不一。”

“你几时到马桥去呀,能带上我吗?”

“去干啥,我有正事。”

“有啥正事,不都是在马车上的那点破事么,还怕我知道。”

“我真有事,你去了不方便。”

“怕我碍眼还是耽搁了你的好事?”

“你真要去,不会是为了见她?”

“那个狐狸精?抬举她了,凭啥,就因为有个漂亮的脸蛋,跟我有啥关系,上回你答应我的那片芦苇呢?”

孟广义这才缓过神来,这女人打着算盘呐,自个还傻不拉几跟人家套近乎,打感情牌,自己就像一个冤大头。

“丽丽,这事吧,你容我回去想想,好大一片子地呢,现在行情见长......”

“男人就一个德行,提上裤子就不认账啦,我不要排窑的地,就要四周的芦苇。”

“那也不少呀,那得换多少钱呐?”

“节骨眼上你就打马虎眼,看来你还是舍不得,和我也就逢场作戏罢了。”

“唉,宝贝,这事可以商量。”

在孟广义眼中,徐丽丽就像一只跑丢的小狗,你对她的好紧紧局限于食物的诱惑,而她从未放弃戒备,打心眼里把他当做投食者,她有家、有主人,可她并不满足已有的东西,偶尔的摇尾乞怜并不是顺从,她从骨子里忌惮男人的自私,害怕被圈养,被束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