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可能是《向往的生活》最坐立不安的一期,一群人聚首时总有一个人高调离开,向着海边走去。

这位特立独行的嘉宾就是许知远,来《向往的生活》前他就已经做好挨骂的准备。

许知远的身上有很多标签,一边是“北大精英”,一边是“令人尴尬的公知”。他的人生饱受争议,因言论犀利、令人尴尬被大众不理解,屡次被骂。

高晓松评价许知远(北大废物许知远)(1)

逃离家庭,保持好奇,这也是向往的生活

许知远的到来,打破了《向往的生活》的平静。为什么这样说呢?

节目刚开始,许知远就问导演“可以游手好闲吗?”导演一下子被问懵了,“可以,但会被观众骂。”这还是第一次遇到将“游手好闲”摆在台面上谈论的嘉宾。

本以为许知远会改变想法,没想到他轻描淡写地说着“反正我也不看电视,无所谓”。

这并不是托词,许知远早期接受采访表示,自己主持的《十三邀》,他从来没有看过,偶尔被迫才会看到一些花絮。相比于看视频,他更喜欢读书和写文,偏爱于白纸黑字的真实感与字里行间的倾诉。

高晓松评价许知远(北大废物许知远)(2)

就这样,游手好闲的许知远开启了《向往的生活》之旅。还是那一头飘逸的长发,讲究的衬衫西裤,一双人字拖,一切都没有变化。

在集体中,他显得那般格格不入。许知远拒绝与其他嘉宾合住,而选择在另一个地方;当大家在帐篷下聊天,他突然站起来,打声招呼便朝海走;当大家在厨房忙活时,他转身走向夜色之中。

在海边,他又是那般的热情。许知远在海边踱步,眺望着一望无垠的大海,像极了一个海边迷失又好奇心爆棚的孩子。看到渔民晒海草,他弯下腰虚心地问着海草的用途,并尝试挑一挑海草;碰到蓝天公益救援队,他同样亲切攀谈,差点就上船出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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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知远仿佛与集体格格不入,却拥有“社牛”特性,总能发掘不一样的视角。

在为数不多的交流中,许知远说出了自己的心声,“我老想逃离家庭”,家庭意味着温暖,但这代价太大,而远方的新事物对我更有号召力。

杨迪的到来,让许知远找到了“突破口”。一下子从一群人切换成两个人,他没有了逃离的借口,开始充当引路人,与杨迪“尬聊”起来,提议去村口走走,并用“法不责众”来装饰他的游手好闲。

短短一天,这个看似格格不入的人,却对村子了如指掌,“旁观者”成了“村里老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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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知远带着杨迪走出蘑菇屋来到村口,熟稔地搬来凳子,轻松地走进小店,买了一些水果,对当地物价一清二楚。

嘉宾离开后,黄磊一反常态,放下手中的活,解开围裙,一个人向海滩走去,只留下一句“我去当一会许知远”

暮色之下,在海边听风吹过的声音,眼前是静谧的沙滩,远方是流动的波浪,黄磊与夜色融为一体。

或许,这才是向往的生活。无需刻意迎合他人,“逃离家庭”并不是错误,而是一种选择。在喧嚣的尘世间,给自己留一份独处空间,始终保持对远方的好奇心,尝试与生活和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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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大精英”与“北大废物”,矛盾中的自洽

许知远的特立独行,远不止《向往的生活》。军人家庭出生、北大学子、特立独行的书店老板……他的一生都在做一个“旁观者”

他出生于1976年,典型的军人家庭,那时的部队大院早已不是姜文笔下的“叛逆、渴望创造规则”,而是较为“驯服”,按部就班地学习、生活,与违纲乱纪完全不沾边。

许知远生处这个时代,也深谙时代的特性,小时候的他从不与人打架,害怕与人冲突,放学就回家看书,很少出去玩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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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他困扰的是,父亲工作变动随之而来的转学,光六年的小学,许知远就换了五个学校,几乎每年要换一个。

每到一个新学校,面对一群陌生人,他就会显得局促极了,没有一个朋友,又不知道如何交朋友。即便好不容易交上一两个朋友,父亲的一个决定就又要转学,一切努力看起来那么可笑。

回想幼时经历,许知远感慨道“这么多年,我似乎一直在弥补过去的经历,因为缺失,不断地寻找”。因为一直在扮演一个旁观者的角色,孤独地看着集体的狂欢,他不停地想要证明自己才是时代的中心。

高晓松评价许知远(北大废物许知远)(7)

许知远属于“天赋型”学生,无需苦学便能轻松掌握,得高分不费吹灰之力。这样的学习生涯,他觉得很没意思,过于呆板了。

上了高中,许知远迎来人生的转折点,就像突然之间撕开了一个口子,两束光射了进来,他找到了学习的意义。

第一束光来自书本,许知远尽可能多地搜刮鲁迅、李敖、柏杨、爱默生等人的作品,废寝忘食地汲取养料,书页都翻得有些破损。他暗自下决心,要成为一个批判式知识分子,立志为时代拨乱反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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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束光来自语文老师孔庆东,这位来自北大的教书匠,除了讲考试内容,还讲五四精神、讲文人风骨。

普普通通的一节课,孔老师娓娓道来,声情并茂地描绘朱自清笔下的荷塘月色,举手投足之间既有现实主义的踏实与稳重,又有浪漫主义的诗和远方。

孔老师一句“要是在北大扔下一颗炸弹,中国将倒退50年”,在许知远心中激起涟漪,“定了,考北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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毫无意外,许知远1995年成功考进北大,学的专业是微电子。为了进一步了解这个宣扬“自由之精神,独立之思想”的北大,许知远提前几天收拾行李,早早来到学校,兴奋地在校园内逛了几天。

然而,理想的破碎就在一瞬间。入学后不久,许知远倍感苦闷,在这里他并没有看到诗人般的漫步,也没有看到80年代的理想主义,反而是张口“雅思”、闭口“托福”,活脱脱一个被蒙蔽在功利之下的时代。

许知远迷茫急了,北大已不再是他心中的北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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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开始逃离本专业,将时间花在文学院系、历史系,听戴锦华讲社会批评,听钱理群讲民国年代,渴望找到时代的新注脚。

课堂之下,他一头扎进北大图书馆,在书海中寻找北大之精神,穆勒、罗素、威尔逊、萨特、卡夫卡……古今中外来一场时代对话。碰到喜欢的书,许知远会反复翻看,即便交罚金也不舍得还回去。

在大众的眼中,许知远是“放肆”的。当周边人沉迷于金钱和声望时,他反其道而行,创办了一本校园杂志《微光》,内容涵盖诗和远方、理想与现实、文学及生活等,甚至用“流水线似的加工厂”来评价大学,言辞之犀利,内容之反动,杂志只出到第四期便被校领导叫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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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这段大学时光,许知远在《那些忧伤的年轻人》的自序中评价道,“这是一个喜欢对世界进行广泛发言的知识分子”,一个永远奔跑在雨中的叛逆少年。

而今,少年已长大,不变的是文人的风骨和责任

许知远始终坚持留着长发,那个时代文艺青年的标志,二三十年未变。无论是出差或是采访,总是穿着一身得体的西装,带着一双人字拖,很少穿皮鞋,以一种自我放松的舒适感与世界建立联系。

他也反对“平庸的自己”,认为这是对生命的不负责任。多年后在北大演讲,台下的年轻人嘀咕道“我不想做精英”,许知远被瞬间激怒,怒其不争地说“那你来北大读书干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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参加脱口秀,许知远套用自称“北大废物”李雪琴的话说道,“大家好,我是许知远,你看北大的门槛越来越低了”。互联网时代之下,如此光明正大地讽刺北大,许知远还是第一个人。

骂领导,怼韩寒,争议从未停止

许知远的“出圈”,一开始就是饱含争议,在一片骂声之中被大众熟知

北大毕业后,许知远在记者的路上持续深耕,担任《经济观察报》主笔。文辞犀利,观点新奇,英语从句式的陌生化写法,在业界掀起疯狂的讨论,被年轻人奉为人生启蒙老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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毫不夸张地说,那时的文艺青年,人手一本《经济观察报》,每新出一期,报摊早已聚集等待的年轻人,只为第一时间拜读许知远新作。更有崇拜者,连夜乘坐火车专程来看许知远,只为见到真容,远远地看他一眼便心满意足。

许知远从文艺圣坛“跌落”,还要追溯到骂领导、怼韩寒等一系列事件。

2003年《经济观察报》公司年会上,领导邀请许知远担任颁奖嘉宾。许知远还是老样子,踩着人字拖,慢悠悠地走上台,打开颁奖名单后脸色突变,只说了一句话便得罪了所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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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的奖项给了不该给的人,都是利益输送,我拒绝颁奖!”许知远转身走下台,这可气坏了领导。

许知远对媒体的“变质”倍感苦闷,历经三个月的沉思,他写下《<经济观察报>,它真的死了》,痛诉《经济观察报》对媒体的“亵渎”,随后毅然离职,去捍卫报纸的基本立场。

“逃离”报业后的许知远,在圆明园附近开了一家书店,取名为“单向街”,开始他的书海漫步。

他是一个不会赚钱的老板,与其说是书店负责人,不如说是一个透明人,偶尔心血来潮整顿纪律,最终都无疾而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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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业以来,“单向街”书店不算是一个有利润的营生,更像是许知远为自己而建的孤岛。

漫步在书架之间,手指轻轻触摸书本,感受字里行间的温度,品读迷惘一代作家的作品,这样的漫时光,于许知远而言,简直妙不可言。

心血来潮之时,许知远便会邀来三五好友,一起捣腾一场读书沙龙。周末的“单向街”书店,总是挤满了作家名流,热闹非凡。

随后,许知远以文字为刀刃写下《庸众的胜利》,感慨韩寒入选美国《时代周刊》“年度百人榜”,文中写到“此刻的中国,人人都在讨论韩寒,他仿佛成为这个越来越迷茫的一代人最后的稻草”,甚至批评到“韩寒的胜利,是庸众的胜利,意味着整个民族的失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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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知远化身2010年的鲁迅,站在道德的制高点审视这个民族,痛苦地发出呼救声。然而,韩寒的粉丝们并不买账,“难道你不是一位庸众吗”?

是的,当下的社会已经变了,80年代的理想与浪漫消散在历史的尘埃中,主人翁意识也随之淡薄,取而代之的是,接受“庸众”,与自己和解,接受平庸的自己。

这样的时代,批判“斗士”般的许知远是看不惯的。

许知远始终认为,当下的年轻人在虚度时光,越来越多的人被手机裹挟,沉迷于虚妄、浅薄的短视频中,随之而来的是,越来越少的人走进书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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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那间挣不到钱的书店,许知远想尽办法,甚至走出书海,再次投身于文化节目,从出世到入世,许知远尝试着与这个世界的和解

2016年,许知远接受好友的建议,参与腾讯的创新准直播访谈节目《十三邀》。虽然是为了谋生,但许知远决不妥协,一改传统新闻访谈的客观中立,略显乖张、顽固的姿态带领观众与社会对话,开始融入迅速变迁、迷茫多变的时代。

他不关心“小人物”的个人命运,总想追问嘉宾对时代的看法,有着旧时文人的责任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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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问俞飞鸿,美得动人心魄的你为什么要去拍那么庸俗的剧;问林志玲,怎么看待东亚社会的单调性?问马东,你对这个时代不排斥吗?问罗振宇,你不觉得唱挽歌很美吗?问李诞,做脱口秀你不觉得肤浅吗?

几乎每一期,许知远都在谈时代、谈人生,不合时宜的直白让嘉宾倍感尴尬

论及学识,许知远北大出身、知名报纸主笔、访谈主持人,走在时代的最前列。

面对这个快节奏的世界,他仍然沉浸在文青年代,躲进博尔赫斯的“花园”和马尔克斯的“孤独”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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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一名真正的知识分子,拥有高于同龄人的学识,见过“庸众”且不甘心与之为伍。面对时代,他缺少沟通的技巧,一味横冲直撞,惹得公众争议。

《十三邀》的出现,最初是“被逼无奈”,一路走来,许知远学会了与时代沟通的技能,开始学会与生活和解。

结语

“疫情终期无解,书店快撑不下去了。”许知远2022年2月在线“呼救”,说出了每一个实体老板的心声。

高晓松评价许知远(北大废物许知远)(20)

“下海”脱口秀《吐槽大会》,参加综艺《向往的生活》,这些年许知远不断打破壁垒,与时代“自洽”,寻找时代意义的终极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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