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菜,也叫灰灰菜,学名藜,别名野灰菜、灰蓼头草等,一年生草本植物,喜生于田野、荒地、草原、河边湿地及路边、住宅旁和杂草丛中,适应性很强。
灰菜的花极细小,即使绽放,也往往不被人在意。盛开的小花具有5枚绿色的花被裂片,雄蕊伸出,并无鲜艳的花瓣;未开的花蕾则如绿色小球般聚集。
灰菜在荒地、河岸常见,夏秋季繁茂,叶子边缘平滑,与大多数其他的藜稍有不同;灰绿藜在城市中常见,墙脚砖缝中都可滋生,植株带有少许黄色及红褐色。
说到灰菜,古书中记载着这样一个故事。春秋战国时期,圣人孔子在周游列国时,或因遭嫉妒中伤,或不满国君穷兵黩武,或不屑与弄权小吏为伍,这才辗转来到了陈蔡两国之间。听说春秋楚昭王已派遣了使者,前来迎接孔子,孔子被委以重任,楚国自此强盛,与之相邻的陈蔡难免受到威胁。为此,陈蔡两国大夫聚而谋之。但孔子毕竟声名显赫,谁都不肯担了杀天下大贤人的恶名,于是两国便派兵将孔子及其弟子一行人,围困在郊野,不动手杀戮,而等着孔子粮绝饿死。
干粮耗尽,孔子便带领着弟子们,就地采撷野菜为食。将名为“藜藿”(即灰菜)的野菜煮制成汤羹,连半粒粟米也见不到,即便是这野菜,也须珍惜分享。这野菜只有贫困下贱之人才会采食,滋味寡淡,难以下咽,弟子们难免或大声抱怨,或暗自垂泪,孔子却欣欣然喝下野菜汤,讲道:昔年尧帝就住在简陋的茅草屋中,吃粗粮,喝的也是这藜藿(灰菜)制成的野菜汤羹,那时不是人人羡慕的盛世吗?说罢,孔子慷慨讲经诵歌,身虽窘困,而弦音不绝。
孔子所言的故事,《韩非子·五蠹》之中记曰:“尧之王天下也,茅茨不翦,采椽不斫,粝粢之食,藜藿之羹。”孔子欲以古时圣贤为标榜,气节不失。后人编纂传奇演义。至于楚王兵至为孔子解围,此乃后话。孔子甘之如饴的藜藿(灰菜)汤羹,也被此后的士大夫们看作清贫困顿却守正持节的象征。东晋田园诗人陶渊明隐居时,衣不遮体,食不果腹,而悠然自得,乃有诗句云:“敝襟不掩肘,藜羹常乏斟。”
所谓藜藿,即灰菜。实际上是一类植物,今人将它们统称为藜,其下可分数种,俱为寻常野草,贫贱之人方采食之。相比于藜藿的低贱,精美的肉类和粮食则被称为膏粱,古人将“藜藿”与“膏粱”作为一对反义词,分别指代贫贱与富贵。
春日灰菜嫩叶可食,待到秋日,原本鲜嫩的藜可以长到将近一人高,变成一大丛乱蓬蓬的野草。相传这时选取干燥坚实的枝条,可以制成拐杖。明朝文人李东阳,曾作《咏藜》诗曰:“藜新尚可蒸,藜老亦堪煮。明年幸强健,拄杖看秋雨。”由春日食叶,至秋日采枝茎为杖,藜之于人,多用处于诗中藜杖之意。
魏晋时“竹林七贤”之一的山涛,原本隐居山林不问俗务,却被司马师求贤若渴之心所打动——司马师将山涛比作姜子牙,委以高官重任,甚至在得知山涛老母年迈时,亲赐了一根“藜杖”。彼时藜杖被看作子女尽孝道时,应为父母所备的生活用品。司马师此举,是将山涛之母当作自己的生母一般侍奉,也难怪山涛为他死心塌地效命。
明代药圣李时珍称,藜又名“红心灰藿”,因茎具紫红色,又名“胭脂菜”“鹤顶草”。古时方士采石炼丹,将这“鹤顶草”捣烂煮干成粉,或烧为灰粉,可用于提炼硫黄、矾石等矿物,并用于炼制汞和砒霜。至于民间,则将藜俗称为“灰菜”或“灰灰菜”。夏纬瑛于《植物名释札记》中称,藜中多含碱,烧为灰土可用于洗涤衣物,故民间称之为 “灰涤菜”,后简称 为“灰菜”。明朝《野菜谱》中将藜称为“灰条”曰 :“灰条复灰条,采采何辞劳。野人当年饱藜藿,凶岁得此为佳肴。”可以看出,古时在饥荒之年以藜为食,平日少人问津。
在幼年时,我和哥哥及小伙伴也时常采摘灰菜食用。每次采摘灰菜时,就会唱着这样一段歌谣:“灰灰菜,包饺子,拿到街上换酒吃。”听着歌谣,我也由此始终惦念着用灰灰菜让奶奶包一次饺子吃。春日里灰灰菜的幼苗,我们也时常刻意采来,混在野菜的小篮子里,却每次在洗菜时,便遭大人遗弃,于是灰灰菜饺子,我始终没能尝过它的味道。后来偶然发现,灰灰菜的叶子上带有些灰白色的粉末,忽然感觉到像极了蛾子翅膀上的鳞粉,此后我便不再执着于灰灰菜的味道了,久而久之,终于视其为寻常野草一般了。
我国山地野生菜资源丰富,种类繁多,分布广泛。据悉:常被采食的野菜多达30多科100余种,灰灰菜也是其中之一,它们都是天然的绿色食品,风味独特,营养价值高。在许多地方都有野生菜上市,成为宾馆、饭店、餐馆、农家乐等地等佳肴,成为百姓餐饮上的首选,已获得较好的经济效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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