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黑夜传说

这个世上有两种东西让人无法直视(有些东西真是妙不可言)(1)

不幸的遭遇

这个世上有两种东西让人无法直视(有些东西真是妙不可言)(2)

这个世上有两种东西让人无法直视(有些东西真是妙不可言)(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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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安晏一直知道自己和别人是不同的。

家门前的石子路上,总有小孩子们在一起做游戏,打打闹闹,可他一点也不想加入,笑声传到他耳边,他也不觉得吵闹,因为那近在眼前的一切,对他来说却像是另一个世界。

何安晏不需要朋友,他知道自己和其他孩子是不同的,这是一种病,叫作自闭症。

他在家门口独自坐了一会儿,妈妈从屋子里走出来,笑着摸了摸他的头。

“安安,妈妈带你出去玩好不好?”

何安晏微不可见的点点头,妈妈一如既往地抱起他坐上了公交车,何安晏知道妈妈不是要带他出去玩,他们要去的是医院。

他不喜欢那个地方。

可是好喜欢和妈妈在一起。

“目前来看,孩子很有希望治好,恭喜了!”穿着白大褂的医生如是说。

“太好了!谢谢大夫,谢谢您!”

那一天妈妈抱着他哭了很久,何安晏觉得心里闷闷的,他不知道这是什么感觉,只是默默擦掉了妈妈脸上的泪。

妈妈捧着他的脸,却哭得更凶了,“好孩子,我的安安,我的安安可以和别的孩子一样,快快乐乐地长大了。”

等何安晏和妈妈回到家的时候,爸爸正坐在沙发上。

妈妈擦净脸上的泪痕,轻轻推开了门。

爸爸淡淡看了妈妈一眼,“去医院了?”

“是。大夫说,安安的病很快就能好了。”妈妈原本是笑着说的,可笑着笑着又红了眼眶。

“真的?”爸爸很惊讶,走过来想摸摸何安晏的头,却一下被他躲开了。

他眼睛里原本有几分欣喜,一下又变得平静无波,“我吃过了,一会儿不用叫我。”

爸爸转身离开了客厅。

“安安,爸爸喜欢安安想摸你的头,下次不能躲开了,知道吗?”

何安晏摇摇头。

妈妈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

何安晏知道妈妈在说谎,爸爸明明一点也不喜欢他,至少,爸爸从来都没有像妈妈一样抱过他。

妈妈是唯一一个会对他笑,抱着他,给他温暖的人。

可就连这温暖上天也早早收走了。

一场车祸,何安晏连妈妈的最后一面都没有见到,他童年唯一的光就这样烟消云散。

“妈,妈妈。”

何安晏第一次开口说话是在他四岁那年,可是他的妈妈,永远都听不到了。

妈妈去世没多久,爸爸就很快娶了新的妻子,有了新的孩子,在何安晏四岁那年,他有了一个同父异母的弟弟。

何安晏已经是一个正常人了,他的自闭症在四岁那年被治愈,以后的人生里会和其他孩子一样接受教育,拥有几段真挚的友情,和一个可爱的姑娘相恋,结婚生子,组建自己的小家庭。

可是何安晏知道,自己依然和别人不一样。

他有名义上的父亲母亲和弟弟,可那个他法律上的母亲很讨厌他,因为何安晏不是她的孩子。

父亲同样不喜欢他,因为他有一个更活泼可爱,合他心意的儿子。

他的弟弟,那个和他流着一半相同血液的人,是他父亲在妈妈还活着的时候,和那个女人的私生子,和何安晏只差一岁,叫何欢。

刚开始,何欢只是抢他的玩具,随着年龄的渐渐增长,他开始变本加厉。

何安晏和何欢上了同一个小学、同一个初中和同一个高中,每到一个新的学校,何欢就会到处散播他是自闭症的消息,孤立和嘲笑就这样如影随形,跟着他整整十六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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借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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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安晏一如往常走在回家的路上,外面下了很大的雨,他撑着伞走在小路上,空空荡荡的小路上似乎只有他一个人。

“喵~”

是猫。

何安晏心念一动,停下步子在路旁仔细地找着。

“喵呜~”

找到了。

被草丛遮掩住的墙角里藏着一窝刚出生不久的小奶猫,被寒风吹得瑟瑟发抖,它们的母亲不在,或许是去其他地方觅食了。

真是小可怜,这凄风苦雨的,妈妈也不在身边。

与他何其相似。

何安晏看了看自己的伞,默默将伞放在墙角,给小奶猫们制造出了一片遮风挡雨的安全区。

而他就这样继续一个人走着,任凭雨水打湿他洗得发白的校服。

“何同学!何同学!”

何安晏停住了脚步,这是有人在喊他吗?

这想法只在他脑海里停留了一秒钟,似乎再想一秒就是犯罪。

像他这样的人,有谁会在意呢?

下一瞬,何安晏就看到一个穿着和他一样颜色校服的人影撑着伞,穿过雨幕,来到了他面前。

这是一个面容清丽的女孩子,梳着齐耳短发,笑起来灿烂又可爱。

因为冒着雨跑过来,打湿了女孩耳边的一缕头发,白净的脸庞也沾染了水珠。

“这么大的雨没有伞不行的,我爸爸来接我了,这把伞给你!”

何安晏想拒绝这女孩子莫名的善意,但是他已经太久没和人交流过了,一时间连拒绝的话都不知道怎么“不,不用。”

“我叫安乐瑶,是你的同班同学。”乐瑶一笑,将伞塞到他手里,转身又跑进了雨幕之中。

何安晏望着自己手中的伞,又呆呆看了一会儿那女孩儿消失的方向,在心里一遍又一遍重复着她的名字:安乐瑶,安乐瑶。

他得记着她的名字,明天把伞还给那女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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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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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安晏握紧了伞,抿了抿唇,撑着它一步一步走到了家。

他刚进门,一眼就看到了坐在沙发上皱着眉头,怒气冲冲的父亲,还有一旁笑嘻嘻的何欢。

每一次,回到家中,等待他的不是父母的关心和问候,只有冷漠的质问和愤怒的责骂。

不管什么时候都一样,他已经习惯了。

果然,见他回来了,父亲冷冷的问:“这么晚回来,又去网吧了?”

淋了半路的雨,何安晏身上还滴滴答答地淌着雨水,他的父亲没有一句关心,反而坐在沙发上兴师问罪。

何安晏只是抿抿唇,摇摇头。

何欢在一旁添油加醋:“我放学的时候看见了,哥在网吧打游戏,我叫他回来他也不理我。”

见他低着头不说话,父亲的火气更甚:“何安晏,你哑巴了?给我说清楚!”

“爸我先写作业去了,今天作业可多了。”何欢知道爸爸生气了,眼睛滴溜溜一转,连忙背着书包回了房间。

何安晏抬起头想开口,看到何欢正在卧室门口对着他冷笑。

像是在嘲笑他:你在爸爸眼里什么都不是,他只相信我,永远不会相信你!

何安晏忽然笑了。

“你说得对。”

这句话不知是对父亲说的,还是对何欢说的。

父亲一阵恍惚,何安晏的相貌和他妈妈很像,笑起来更像,记忆里的女子温柔安静,总喜欢抿着唇笑,一双眼睛清澈干净,渐渐和面前沉默的少年重合起来。

何欢听到父亲说:“今天算了。如果你妈妈还活着,不会希望你变成这样的。”

怎么回事,就这样算了?

关上门,何欢忿忿地想着,难道是因为妈妈说过的那个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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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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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何安晏早早地就起床去上学了,他摸摸书包里的伞,想着今天早一些去,趁着班上人少,把伞还给安乐瑶。

班级里果然还没有人,何安晏松了一口气,可他刚放下书包,门口就走进来两个高个子男生,这两人染着花花绿绿的头发,嘴里叼着烟,一进门就冲着何安晏过来了。

何安晏有种很不好的预感。

染着绿头发的那人扫了他一眼:“何安晏是吧,你得罪人了,老实点让老子打一顿,还能少受点罪。”

何安晏抿着唇,默默攥紧了拳头,脑子里瞬间闪过许多念头,反抗是没有用的,今天恐怕无论如何也要挨一顿打,“是何欢?”

“废话真多!”两人扔了烟,不由分说就开始拳打脚踢起来。

何安晏把自己抱成一团,护住脑袋,准备生生挨过去。

他咬着牙刚挨了没几下,忽然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你们快停下!”

两个混混闻声停了下来,冷笑一声,“小丫头少管闲事!”

那声音清晰且坚定:“有种你们就继续打,从你们进来开始我已经录像了,现在已经发出去了,再告诉你们,我家里可是有关系的!”

那两个混混咬牙切齿地对视了一眼,他们虽然收了钱却不敢冒险,只好骂骂咧咧的走了,临走前恶狠狠的看了何安晏一眼。

何安晏忍着疼,扶着桌子站了起来,门口站着的正是昨天给他送伞的女孩。

她的名字叫安乐瑶。

乐瑶匆匆跑了过来,似乎是想靠近又不敢,只得担忧的看着他,“何同学,你没事吧?”

何安晏从心里缓缓生出一丝暖意,他第一次感觉到,自己的心是有温度的。

面前这个温温柔柔,单薄娇小的女孩子,才刚刚不顾危险,从那两个人手里救下了他。

何安晏摇摇头,对面前的女孩露出一个笑,“谢谢。”

少年总是低着头不与人交流,其实五官清秀又干净,一双眼睛就像清澈的泉水。

“别这么做,危险。”

此时,泉水里映出的是乐瑶的影子。安乐瑶看着他的眼睛,心跳忽然加速,“不,不客气。”

何安晏刚想把伞还给她,女孩就飞快地回到了座位上,教室里也陆续地来了别的同学。

只能明天再还给给她了,少年垂下眼睛,透过书包轻轻抚摸着那把伞的轮廓。

中午,何安晏照常独自一人去食堂吃饭,等他回来的时候,发现书包被人翻开过,书本散落在地上,而里面的那把伞,不见了。

他看了看安乐瑶的位子,她不在。而且班里的人都用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他。

何安晏整理好书本,在座位上默然不语。

过了一会儿,何欢装模作样地敲敲门,走进来,站在讲台上清了清嗓子,

“打扰同学们一下,我来找我哥,他有东西落在我那里了。”

何安晏抬头看去,他手里赫然拿着的是那把伞。

何欢笑嘻嘻的说:“哥,这把伞是你的吧,怎么看着像是女生的伞?”

何安晏猛地从座位上站了起来,“给我!”班上的同学纷纷看着他,高一不到半年,他们对何安晏的认识少得可怜,只听说他有自闭症,而且看起来确实怪怪的,因此没有人和他交朋友。

今天,似乎是第一次认真看他。

少年抬起头,露出了清秀的五官,又因为脸上有伤,此时发怒,眼神中带着几分狠厉,更显得有种痞痞的帅气,惹得班上好几个女孩子羞红了脸。

何欢像是什么也没听到似的,还在肆无忌惮地说着,“快告诉弟弟,这是不是我未来嫂子的伞啊?”

出乎他意料的是,教室里的女孩子纷纷开始讨论起是那个女孩慧眼识珠,发现了宝藏。

发怒的只有何安晏,他自己在讲台上站着,像个跳梁小丑。

“长相有什么用,他有自闭症,而且,他妈是个不要脸的小三!”

“你说,谁是小三。”

何安晏和何欢打起来了。

场面一度不可控制,当安乐瑶和好朋友回来的时候,校长已经按住了他们,正在训斥两个人。

安乐瑶回到座位,悄悄问同桌:“怎么回事?”

同桌看着她欲言又止,“乐瑶,你是不是有一把伞在何安晏那儿?”

乐瑶点点头,“怎么了?”

“隔壁班的何安晏他弟弟来了,说你是他嫂子。”

乐瑶的脸一下子红了。

同桌又说:“后来他弟弟说何安晏的妈妈是小三,他们俩就打起来了。”

乐瑶蹙着眉,忧心忡忡的看着被几个男同学摁住,仍在不停挣扎的何安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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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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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安晏被他父亲带回去了。

路上,父亲安静地开着车,出奇地没有骂他,何安晏坐在后排,没有任何预兆地开口了:

“怎么不骂我了?”

父亲:“回家再说。”

“那不是我的家,没了妈妈以后就不是了。”

父亲:“别说了。”

何安晏冷冷的看着他,

“他说我妈妈是小三,你也这么觉得吗?”

“别说了!”

“爸,家里的钱、你的手表,都是他偷的。我从来没去过网吧,回来晚是因为不想走人多的大路,听到别人指指点点,说我有精神病。”

父亲把车停在路边,“谁说的?”

“每到一个新学校,何欢都会让所有人迅速知道这个消息,我已经习惯了。”

父亲长长地叹息了一声,“为什么不说。”

何安晏笑了,“没什么好说的。说了你未必信,习惯了倒也没什么。”

“他怎么作践我、栽赃我都没关系,可我不允许他说我妈妈。如果他还敢污蔑我妈妈,反正我一无所有,绝对不会放过他。”

等何安晏再回来的时候,安乐瑶的位子已经空了。

她转学了,是因为他的缘故吗?

“何欢来班里那么说,乐瑶和你关系不一般,她好像挺生气的,那天情绪一直很低落。”

果然,是因为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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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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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中三年匆匆而逝,何安晏考上了国内最好的大学,今天,是他开学的日子。他一个人来报道,看着身边带着家人说说笑笑的新生们,何安晏一点也不羡慕。

队伍很长,排着排着,空中下起了雨,何安晏拿出那把旧伞,撑开了。

在他拖着行李去宿舍的路上,有好几个女孩子明目张胆的看他,甚至还有过来帮他拿行李的,都被拒绝了。

“同学,这么多东西,我来帮你吧。”

何安晏刚想回绝,就看到了一张清丽的脸。

那是他十六岁的青春里匆匆而过的倩影,是他少年时代里,最温暖的回忆。

女孩的齐耳短发已经留成了长发,她的脸庞依旧白净而清丽,像一朵亭亭玉立的水仙。

“乐瑶。”

他永远记得这个名字。

“何安晏?”乐瑶愣住了,渐渐地眼睛里蓄满了泪,转身就要离开。

何安晏手忙脚乱不知该如何是好,下意识拉住了她。

“你拉着我做什么,要我做你的苦力吗?”

何安晏松开手,“对不起。”

乐瑶咬着唇瞪了他一眼,“你就和我说这个?我问你,这把伞你为什么一直留到现在?”

“我——”

何安晏话还未完,乐瑶已经气不过离开了。

何安晏叹息着:他在奢望什么?乐瑶的人生里,不该有他的出现。

乐瑶本来已经走了,又忿忿不平地折了回来,“你什么专业?”

“金融专业。”

女孩听他说完,这才怒气冲冲的走了。

何安晏魂不守舍地找到了宿舍,放好了行李,开始一个人发呆。

宿舍里总共四个人,其他三个男生都活泼有趣,见他坐在一边不说话,居然二话不说就把他拉过去开始称兄道弟。

一时间气氛很是融洽。

“其实我有一个弟弟。”何安晏突然开口。安其余三个人都安静而专注地听着他说话,没有任何的轻慢和嘲笑。

“但是你们给我的感觉,更像是亲近的人。”

三人交换了眼神,立刻意会到了他是个有故事的人。他们揽着何安晏的脖子,笑着说:“从此以后,咱们四个就是异父异母的亲兄弟了。”

晚上新生报到,何安晏和三个室友一起去了教室,同学们纷纷自我介绍,何安晏听着,脑子里却一不回忆乐瑶的话。

“同学们好,我叫安乐瑶。”

何安晏忽然抬起头,看到乐瑶站在讲台上冲着他笑。

“班级里有一位同学,是我高中时代曾经遇到过的人。我身边的人告诉我他是个自闭症,心里有问题,可是我知道,他的病已经治好了。他会给流浪的动物喂食,会帮助身边遇到困难的人,而从不留下名字。我提前把他介绍给大家,是因为,希望他不会再因为误解和孤立感到痛苦,他是我见过最纯粹、最善良、最可爱的人。”

何安晏不知所措的看着她,不知道接下来女孩要说什么。

“最后,我喜欢他,很久很久,在他认识我之前,就已经喜欢他了。在我高中转学之前,留给他一封信,我一直在等待他的回应。何安晏,你听到了吗?”

三个室友见他呆呆的,恨铁不成钢地拍了他好几下。

“听到了吗,人家说喜欢你呢!”

“我听到了。”

何安晏如梦初醒一般地站起来,和她遥遥相望,“我是何安晏,乐瑶,我喜欢你。”

整个班级瞬间沸腾起来。

“你很早以前就认识我了?”

“对呀,那时候你还上初中。”

“你怎么知道我喂流浪猫,还乐于助人?”

“这个嘛,秘密!”

“乐瑶。”

“嗯?”

“那封信我没有收到,也许是何欢——”

“哼!不许提他。”

“你是除了我妈妈以外,第一个给我温暖和光的女孩子。”

“那你就偷着乐吧,因为啊,往后余生,这束光会永远陪伴你,温暖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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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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