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 “诶”“太阳出来月亮回家了吗?”
“对啊”。
“星星出来太阳去哪里啦?”
“在天上”
“我怎么找也找不到它?”
“他回家啦”
“太阳月亮星星就是吉祥的一家”。
20日一早,坏消息传来,“吉祥三宝”永远失去了爸爸。
科尔沁夫微博发文:“今天2018年9月20日, 北京阴,清晨得到悲伤的消息,悲痛不能自制,吉祥三宝布仁巴雅尔老师一路走好,人生无常,天堂草原他日再会。”
布仁巴雅尔是因突发心梗在海拉尔去世的,享年58岁。
很多人了解布仁巴雅尔是因为《吉祥三宝》,那首简单易懂的歌词加上轻快的旋律,在春晚唱响后很快红遍大江南北,不仅老人小孩都会唱,更被无数次改编与重放。
但布仁巴雅尔的人生不止有《吉祥三宝》,他从小在草原深处长大,过着游牧生活,后来他成为了中国国际广播电台的一名播音主持人,呼伦贝尔学院院长助理、民族艺术研究院院长及北方少数民族艺术团团长。
布仁巴雅尔的歌声总在传递马背民族的辽阔与深情。他的歌声纯净通透,有媒体评价他是一位灵魂歌者、“蒙古族音乐教父”。
虽然他后来的人生在北京,但他一直在思念着草原。也一直在关注草原生态环境的保护问题,他把对草原的思念,都写进了歌里。
白岩松说:“布仁的歌是来自内心深处的草原之情。我想听过这样的音乐,你也就走进了内蒙古大草原。”
现在这个深爱着草原的汉子走了,可他的歌声没有停,还在乌兰巴托的夜里,随着风回荡吧。
《吉祥三宝》是爸爸写给女儿的歌,可“吉祥三宝”却不是一家三口
虽然全国观众是在06年春晚听到《吉祥三宝》的,但这首歌其实创作于1994年。
当时,3岁的诺尔曼对世界充满着好奇,什么都会问“爸爸”。然后爸爸布仁巴雅尔也总是非常耐心地为她解惑说——“诶”。
而每当回答不出来的时候,他就会说一句“吉祥三宝”。
后来,布仁巴雅尔以此为灵感,歌曲《吉祥三宝》就此诞生。这首歌简单、精巧、朗朗上口,尤其是父女俩一问一答,将一家三口的温暖融入清新草原的山河湖海,充满了草原民族音乐的妙趣。
这首歌女儿部分的首唱也是诺尔曼,当年他们一家三口还凭借这首歌获得了草原上的不少掌声。
但在春晚唱响这首歌的吉祥三宝组合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一家三口”,组合成员其实是布仁巴雅尔、他的妻子乌日娜以及他们的小侄女英格玛。
后来诺尔曼曾轻描淡写地说:“《吉祥三宝》这首歌以前作为家庭聚会的必备歌曲,大家都会唱一唱。由于我当时已经上初中了,不管是外形还是年龄都没有英格玛适合,所以就由英格玛去表演了。”
后来呢,这两个当年唱过这首歌的小姑娘都怎么样了?
英格玛今年六月份从中央戏剧学院顺利毕业,24岁的她在校四年她所学专业为音乐剧表演,近些年相继登上春晚舞台,并在电影《乌兰巴托不眠夜》中扮演女一号。
而诺尔曼呢?18岁时,她以首张个人全唱作专辑作为自己的成人礼物。被方文山称作自成一派的90后美女音乐人。
有这样坦荡豪迈的爸爸,这两个姑娘才没有受到世俗名利的影响,她们都成为了《吉祥三宝》歌里唱的那种人。
父亲的草原母亲的河
布仁巴雅尔唱过一首歌——《父亲的草原母亲的河》。
歌中写道,“父亲曾经形容草原的清香,让他在天涯海角也从不能相忘,母亲总爱描摹那大河浩荡,奔流在蒙古高原我遥远的家乡。”
布仁巴雅尔一辈子的根,都在那片草原。
在三天前的9月17日那天,吉祥三宝的官微还在微博上发了一段视频,从视频中我们也可以看出,当时他们还在参加活动,在现场与不少同胞一起载歌载舞其乐融融。
布仁巴雅尔出生于内蒙古自治区呼伦贝尔大草原,他演唱过一首《天边》,那悠扬的旋律伴着他纯净的歌声,如同草原的风一样从人们心里掠过,歌声背后,是这个“蒙古族音乐教父”身上承载着的草原人的尊重、包容、勇敢、担当、谦逊。
而这个深爱草原的汉子,也是用一生在歌唱草原、守护草原。
这些年,他不仅是音乐诗人,还是生态环保大使。
布仁巴雅尔多年来一直致力于本民族的文化寻根工程,从各种民间音乐中发掘素材,吸收养分,进行再创作。他还热心民族音乐的传播推广,多年随国家组织的各类访演团组赴海外演出,让世界人民感受蒙古族音乐的魅力。
斯琴朝克图评价,布仁巴雅尔为人低调,非常努力且思维敏捷,自己写歌词、谱曲、演唱,又是国际电台著名主持人,还注重推出年轻的歌唱家并提出建议和帮助,为蒙古族的音乐文化做出杰出贡献。“
这个汉子成名之后也回到家乡,举办五彩呼伦贝尔儿童合唱团,他想要的,是让草原的歌声一直唱下去。
一直到去世前 ,他还在忙着宣传自己的摄影集《呼伦贝尔·万岁》。
这是一本布仁巴雅尔的人物摄影作品集,集中收录了近百幅呼伦贝尔各民族百岁老人的影像。发布会当天,布仁巴雅尔说:这些老人们体现着民族、地区的符号,体现着这片土地上人们特有的坚韧与乐观精神。随着拍摄的深入,与老人们的接触和沟通越来越多,深深感受到紧迫感和使命感,希望通过努力记录下这些珍贵画面。
为了纪录这些珍贵的画面,布仁巴雅尔两年多来跋涉上万公里,用镜头记录下了草原上这些沧桑的面孔,也记下了一方传奇。
然后这个深深眷恋着这片草原的男人,悄悄地离开了这片草原。
乌兰巴托爸爸走了,但他的歌声还会陪我们很久很久
诺尔曼在8岁的时候写的第一首歌,叫《乌兰巴托的爸爸》。
当时,布仁巴雅尔出国学习一年,诺尔曼在家里非常想念远方的爸爸。在布仁巴雅尔即将回来之时,妈妈乌日娜便问诺尔曼:“你想送什么礼物欢迎爸爸呢?不能总是弹琴吧。”
诺尔曼便回答说:“我还会唱”。
她写下的这首歌,就是《乌兰巴托的爸爸》。从此之后,这个女孩的艺术创作就像草原上的河流一样延绵不绝,在15岁便已拥有了超过70首个人全词曲创作歌曲。
这些年里,布仁巴雅尔唱过《呼伦贝尔大草原》,飞过《天边》,如今他对草原那些没唱完的歌,有人帮他唱下去了。
可是对这个草原来说,失去爸爸的,不止是诺尔曼一个。
外出演出的时候,访演团队里布仁年龄较长,被团员视为“老大哥”。无论演出、排练,还是外出参观、交流,他既要承担较重的演出任务,同时也关照着每名团员。歌唱演员因倒时差迟迟找不到状态,不再有一个老大哥耐心教导、帮助练声,舞蹈演员外出时遭遇盗窃、惊恐害怕,也不再有这个老大哥悉心安慰、跑前跑后协调解决了,出外参观的时候,也不再有一双慈祥的眼睛,不时盯紧年龄较小的团员,防止他们因贪玩掉队了。
但他的歌声还在。
这些年里,哪怕已唱过千遍,布仁仍要在空闲时把自己关在卫生间里,用随身携带的蓝牙音箱伴奏,一遍又一遍练习。
千锤百炼之下,他的嗓音始终纯净清澈,散发着草原的味道,又而略带一股苍凉。这个异乡的蒙古族男人仿佛是在歌声中,一次次回到草原。又或者说,他其实从未离开过。
《吉祥三宝》还有一段歌词,就仿佛唱给此刻这个男人的亲人们一样——爸爸妈妈:“爸爸像太阳照着妈妈。”
小女孩:“果实种在土里能发芽吗?”
妈妈:“她会长大的!”
爸爸妈妈女儿:“花儿叶子果实就是吉祥的一家。”
“吉祥三宝”的爸爸走了,乌兰巴托的夜那么静,那么静,但他的歌声还回荡在草原,只要草原上的草还在长,水还在流,只要草原上还有风,歌声就不会停。因为人们对他的记忆,就像草原上的风。
“星星出来太阳去哪里啦?” “在天上”。
太阳就是“爸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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