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鲞 ”,是一种海鱼制成的干,耐运输、易保存。沿海地区自然很多。随着现代交通的日益发展,全国各地基本上都能见到各类“鲞”的身影。不过,有一种“鲞”却好像是浙江宁波地区特有的,在全国其他地区很难看到。那就是“乌狼鲞” ,一种用野生河豚鱼腌晒而成的鱼干。

每年清明前后,是河豚鱼大量出现的时节。宁波人是不吃新鲜河豚鱼的,谁都知道有毒。但渔民捕捞上来大量的河豚鱼,扔掉又很可惜。于是,渔民们就会根据长期积累的经验,逐条将河豚鱼从背部剖开,除去有毒的内脏,再将鱼肉在水中反复冲洗,除去有毒的血水,撒上海盐腌制。然后放在太阳底下暴晒,就制成了乌狼鲞。

在宁波地区,乌狼鲞几乎只有一种吃法,也造就了当地一道地方名菜“乌狼鲞烤肉”。乌狼鲞毕竟是一种鱼干,肉质自然是干巴巴的,如果是单独做来吃,口感肯定是干硬难咽,如同嚼枯枝废柴。但如果和五花肉放在一起烧,那就相得益彰了。五花肉的油脂使干鱼多了一份油润,肉质也受成柔和较糯起来;而乌狼鲞的肉质吸饱油脂后,又抹煞了不少肥肉的油腻。海水的咸香和猪肉的油香混合在一起,使整道菜的口感和香气多了不少的不层次感。

“乌狼鲞烤肉”这道菜的做法大致是这样的:乌狼鲞同毛笋干浸在水里泡软,洗净切块,同切块洗净后的五花肉一起放在砂锅中,然后加入绍酒、酱油、糖等,放在火上慢火烤制。时间一到,美味自然就出炉了。咸鱼的香、猪肉的润,加上毛笋去油,三者的优点相互交织在一起,使整道菜肥而不腻,咸鱼扑鼻。这种做法有点像东坡肉的制作工艺,煎炒烤煮……劳动人民对食物的烹饪方法其实大同小异,只是地域不同,食材不同罢了。

乌狼鲞烤肉虽然是宁波地区的一道名菜,但乌狼鲞在其他地方却很少能见到。这可能是和饮食习惯、禁忌有关。就像绍兴黄酒,名气虽大 ,历史悠久,但却很难走出长三角这个范围,北方人不爱喝它。而野生的河豚鱼是有毒的,这个观念可谓根深蒂固,要让大众普遍接受“乌狼鲞”可能也有一定困难吧。即使是公开销售,在其他地方会不会被市场监管部门允许,也是个未知数。

有时候很想念它的味道,去某宝上搜索,还真有几家卖这个的,只是都不是宁波地区的店,心里就又打了退堂鼓,会不会制作不得法而存在安全问题呢?很多食物,离开了它土生土长的环境,就不是那么回事了。缺少了氛围的烘托,食客们往往也少了入乡随俗兴致、缺了尝试的勇气。譬如,烤全羊一定要在新彊吃、红伞伞一定要在云南吃……那种身临其境的感觉应该是很不一样的。所以,食物这东西不光是食物的事情,还是有精神层面的东西在里面的。至于这“乌狼鲞烤肉”,还是等再去宁波的时候再品尝到,在外地,还是缺了那个兴致,多了一份担忧的。

(图片来源于网络)

目鱼鲞红烧肉(乌狼鲞烧肉)(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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