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波提切利到梵高上海展解说(从波提切利到梵高)(1)

波提切利油画《圣泽诺比乌斯的三个奇迹》

2021年纽约苏富比拍卖的一幅波提切利的油画《手持圆形圣像的年轻男子》以近6亿元人民币(9218万美元)的价格成交,不仅刷新了波提切利个人的最高纪录,而且创下西方古典艺术名画的第二高价。

桑德罗·波提切利(1445年—1510年),是意大利文艺复兴的杰出画家,达·芬奇的大师兄。代表作是油画《维纳斯的诞生》(现藏于意大利佛罗伦萨乌菲齐美术馆),是文艺复兴的象征和西方艺术的化身,以清雅秀逸的风格,高度装饰的细节,流畅轻灵的线条,融合优雅柔和的神态,以及细润恬淡的诗意风格,影响了后世无数艺术家。

文艺复兴是发生在14-16世纪的一场反映新兴资产阶级要求的欧洲思想文化运动,“复兴”的是被黑暗的中世纪衰败湮没的古希腊、古罗马时代曾经高度繁荣的文化艺术。文艺复兴率先在意大利兴起,以后扩展到西欧各国,在16世纪达到顶峰,揭开了近代欧洲历史的序幕。

文艺复兴的核心是人文精神,即以人为中心而不是以神为中心,肯定了人的价值与尊严。文艺复兴的画家们对人类文明最大的贡献就是把神界画成了凡间,从而使人性的光芒突破了笼罩在欧洲大地数百年的宗教铁幕,动摇了中世纪天主教会以神的名义对人性的长期压制。波提切利正是其中的佼佼者,是潮流的引领者。

波提切利与达·芬奇、米开朗基罗、拉斐尔等“文艺复兴三杰”,通过数学来掌握线性透视法,熟悉解剖学以求准确表现人体,研究古典艺术和文学以获取灵感,创作出栩栩如生的肖像画以及重现古代历史和神话故事的场景,复兴了古典主义的“神圣力量和重生”,把神话故事画成了人间万象,画出了人性之美,这是在中世纪天主教会强权下人性的舒张,散发出难以言传的迷人魅力。

文艺复兴的人文精神成为16世纪欧洲宗教改革的主要推动力,文艺复兴为宗教改革奠定了思想基础。文艺复兴质疑中世纪天主教会的神学,强调人的个性,试图打破天主教会的“旧思想”;宗教改革挑战中世纪天主教会的权威,强调人的价值,重新恢复早期基督教的“博爱”思想。文艺复兴与宗教改革共同塑造了近代欧洲文明,文艺复兴唤醒了人的主体意识,宗教改革解放了被禁锢的思想。

波提切利善于画神,其实质是善于画人,他的油画美轮美奂,美到能用来形容的文字都是苍白无趣的。如果说意大利画家波提切利是文艺复兴的先驱,画出了宗教神话的世间万象的话,那么经历过宗教改革洗礼的欧洲画家,继承了文艺复兴的精髓,画出了世俗社会的凡间百态,画出了普通人的内心与性格,画出了普罗大众的人性光辉,荷兰画家梵高正是其中的执牛耳者。

文森特·威廉·梵高(1853年—1890年),荷兰印象派画家,代表作是油画《向日葵》(现藏于英国国家美术馆),表达了对于生命的理解与尊重,以绚烂的色彩与奔放的笔触,把人们的审美情趣从幽暗肃静的天主教堂一隅,引向色彩斑斓的大自然,改变了后世无数艺术家对色彩的认知。

17-18世纪的法国是启蒙运动与理性思想闪耀着无尽光辉的岁月,也是法兰西艺术盛行的时代。经历了启蒙运动洗礼的法国,彻底打碎中世纪天主教会束缚人们思想的精神枷锁,理性思想大放异彩,人们探索自然与科学的奥秘,推崇个性自由与思想解放,在建筑、雕塑、油画、戏剧、音乐、美术、诗歌等领域达到了登峰造极的程度,迎来了科学与艺术的春天,法国成为欧洲文明的中心。

彼时一大批充满着理想主义的年轻画家齐聚法国,他们来自欧洲社会的各个阶层,推崇现实主义,提倡户外写生,主张在绘画中引入人文精神与理性情感,于是“印象派”在法国悄然兴起,影响遍及欧洲大地,包括莫奈、塞尚、毕沙罗、雷诺阿等人。如果说法国画家莫奈代表了印象派绘画的巅峰,那么荷兰画家梵高则代表了印象派绘画的精髓。

如果说波提切利画人,是画出了人性唯美的一面;那么梵高画人,则是画出了人性苦难的一面。波提切利身处的文艺复兴时期,画家不需要体会普通人的痛苦与焦虑,只需要浮华与唯美,以迎合欧洲贵族的审美情趣。梵高身处的工业革命时代,普通人已经成为社会进步的中坚力量,世上再无不食人间烟火的贵族,唯有难上加难的凡人。梵高笔下的人物都是真正平凡的普通人,是有着各种缺陷和苦恼的凡夫俗子。人生短暂而坎坷的梵高,不仅步伐超前,而且足够勇敢,另辟蹊径,梦想成为具有创造性与突破性的画家,却在最后走向了疯狂,走向了覆灭,走向了艺术的巅峰,成为欧洲绘画领域700年来再也难以逾越的历史性坐标。

从波提切利到梵高上海展解说(从波提切利到梵高)(2)

展览现场

2023年1月“从波提切利到梵高:英国国家美术馆珍藏展”在上海博物馆开幕,展出52幅油画作品,涵盖了波提切利、拉斐尔、提香、戈塞特、卡拉瓦乔、伦勃朗、克劳德、康斯特布尔、塞尚、马奈、莫奈、梵高等50位欧洲艺术巨匠,就像打开了一部从13世纪跨越到20世纪的欧洲绘画,与观众共同分享经典的、震撼的、浓缩的欧洲美术简史,让上海观众能够有机会近距离欣赏欧洲艺术之美。

英国国家美术馆的馆长加布里埃尔·费纳尔迪博士在此次展览的开幕式上说,“2023年英国国家美术馆收藏的一系列绘画杰作将在亚洲各地巡回展出,首站是上海博物馆,这也是英国国家美术馆在中国大陆的第一次办展”。文明因交流而多彩,文明因互鉴而丰富,上海正在成为“世界看中国,中国看世界”的重要窗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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