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年前,同事的女儿考取了耶鲁大学,她在准备雅思考试时曾经问过我一些问题,多半是关于美国文学的为了表示对我的感谢,她去了美国后通过我同事带了一本福楼拜的《包法利夫人》法文原版给我,因为我一直想提高法语的阅读水平,曾向我同事(法语系老师)提起过想读读《包法利夫人》法文原文的事拿到原著后我断断续续看了一些,发现难度不小,我手头恰好有一本英译本的《包法利夫人》,译者Eleanor Marx-Aveling是马克思的小女儿,还有李健吾先生的中译本,于是想到了中英法三个版本对照阅读的办法这是上卷第七章中的一个句子:,今天小编就来说说关于泛吴过江文言文翻译?下面更多详细答案一起来看看吧!

泛吴过江文言文翻译(关于翻译的断想)

泛吴过江文言文翻译

几年前,同事的女儿考取了耶鲁大学,她在准备雅思考试时曾经问过我一些问题,多半是关于美国文学的。为了表示对我的感谢,她去了美国后通过我同事带了一本福楼拜的《包法利夫人》法文原版给我,因为我一直想提高法语的阅读水平,曾向我同事(法语系老师)提起过想读读《包法利夫人》法文原文的事。拿到原著后我断断续续看了一些,发现难度不小,我手头恰好有一本英译本的《包法利夫人》,译者Eleanor Marx-Aveling是马克思的小女儿,还有李健吾先生的中译本,于是想到了中英法三个版本对照阅读的办法。这是上卷第七章中的一个句子:

Mais elle, sa vie était froide comme grenier dont la lucarne est au nord, et l'ennui, araignée silencieuse filait sa toile dans l'ombre à tous les coins de son cœur.

But as for her, her life was as cold as a garret that looks to the north, and ennui like a spider spun it's web in the shadow of the corners of her heart.

可是她呀,生活好似天窗朝北的阁楼那样冷,烦恼就像默不作声的蜘蛛,在暗地里拉丝接网,爬过她心上的每个角落。

比较《包法利夫人》里这段文字法语原文和英、中译文,我有两点感想:一,作者用了两个比喻,生活像阁楼、烦恼像蜘蛛网,本体和喻体之间靠两个极为普通的形容词froide, silencieuse连接 ,却给人耳目一新之感。二,相较于英汉两种完全不同的语言,英法之间关系密切得多了,英语借用了大量(大约45%)法语词汇,但是英译文并不比李健吾先生的中译更贴近法语原文,未译silencieuse(默不作声)一词,意境多少有所失。

培根《论读书》(Of Studies)一文为学习英语和研究英国文学者所必读,坊间有多种译本行世,最为人称道者数王佐良、水天同、高健诸位先生的译文。其中有一段讲读书之方法的,屡屡被人引用,原文为:Some books are to be tasted, others to be swallowed, and some few to be chewed and digested.

王佐良先生的译文:书有可浅尝者,有可吞食者,少数则须咀嚼消化。

水天同先生的译文:有些书可供一尝,有些书可以吞下,有不多的几部书则应当咀嚼消化。

高健先生的译文:书有供人尝之者,有供人吞食者,亦有不多之书为供人咀嚼消化者。

钱钟书先生在《管锥编》第四册第1229页(中华书局版)上也引了培根《论读书》中的这段话,他的译文是:书有只可染指者,有宜囫囵吞枣者,亦有须咀嚼而消纳者。钱先生引用原文时误把digested写成了swallowed,这一错误逃过了编辑的眼睛,也逃过了范旭仑先生的眼睛(范先生曾订正《管锥编》错误达上千处),不知道北京三联书店版的《管锥编》是否改正了。另外,钱先生用“染指”来译tasted似乎也有不妥之处,不如其他三家用“尝”更贴切。如果结合钱先生和王佐良先生的译文:书有只可浅尝者,有宜囫囵吞枣者,亦有须咀嚼而消纳者。在我看来,这就是理想的译文了。

钱先生随后对培根这段话的评论则十分精当,足以醒人耳目:“即谓有不必求甚解者,有须细析者。语较周密,然亦只道着一半:书之须细析者,亦有不必求甚解之时;以词章论,常只须带草看法,而为义理考据计,又必十目一行。一人之身,读书之阔略不拘与精细不苟,因时因事而异宜焉。”说是钱先生夫子自道也可,说是钱先生谆谆告诫后世学子读书注意方法也可。

著名翻译家董乐山先生写过一篇《何谓“汉语的优势”》(详见《文化的误读》第155页,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1997年版),对所谓的发挥“汉语的优势”提出质疑,我很赞同董先生的观点。董先生在文中质问:“汉语的优势”究竟是什么?他说:“任何语言都有其特点,如果说特点就是优势的话倒也未始不可。但优势的发挥也要恰到好处,适可而止。如果所谓的‘汉语优势’就是讲究文采、使用四字成语,那么发挥时还是小心点为好。”确实如此,如果原文是familiar style,甚至是vulgar style,而到译者笔下成了文绉绉的君子之风,那就是发挥不当了。古人云:文章做到极处,无有它奇,只是恰好。人做到极处,无有它异,只是本然。有人将之译成了英语:The best writing is to the point. The best virtue is to be yourself. 甚为恰当!

苏轼的《洗儿戏作》一诗历来为读者所耳熟能详,诗中有“玩世疾俗”之意。大多数人既欣赏苏轼通透洒脱的人生态度,也以此告诫或安慰自己儿子不够优秀也不必如陶渊明那样“责子”,所谓的“青出于蓝而胜于蓝”、“跨灶之子”都是欺人之谈。我所见《洗儿戏作》一诗有两种英译,均出自复旦大学外文系两位已故教授之手,他们是林同济先生和任治稷先生。现录原诗和译诗于下:

人皆养子望聪明,

我被聪明误一生。

惟愿孩儿愚且鲁,

无灾无难到公卿。

They pray to have sons bright as can be;

Yet my life’s wrecked on having brightly shone.

Would that my son a dull wit be--

Without ado, a minister by the Throne.

Translated by Lin Tongji

《唐宋诗词英译14首》(详见《天地之间——林同济文集》许纪霖 李琼 编 复旦大学出版社 2004年版)

Ablution of My Son (Composed in a Playful Mood)

People beget sons and wish them smart,

But I’ve been ruined by smartness for life.

Would only my son be dumb and uncouth,

Misfortune- and trouble-free until he’s a duke.

Translated by Charles Jen

《东坡之诗——苏轼诗词文选译》 复旦大学出版社 2008年版

关于“洗儿”习俗,据宋人孟元老《东京梦华录》“育子”一条所记:“至满月大展洗儿会,亲宾盛集。浴儿毕,落胎发,遍谢座客,致宴享焉。”苏轼此诗作于元丰六年(1083年),这年的九月二十七日苏轼第四子出生,为其爱妾朝云所生,三日后苏轼给儿子取名遯(即“遁”,逃避者或逃难者之义),小名干儿。清人纪昀批点《苏文忠公诗集》(卷二十二)里说:“此种岂可入集。”说明纪昀对这首脍炙人口的诗极为不屑。

我把上述文字发给大学期间的恩师周林东先生,希望他一如既往地给拙文提点意见,他看后立即发给我英国汉学家Arthur Waley(1881-1958)的英译,现抄录如下:

On the Birth of His Son

Families, when a child is born,

Want it to be intelligent.

I, though intelligence

Having wretched my whole life,

Only hope the baby will prove

Ignorant and stupid.

Then he will crown a tranquil life

By becoming a Cabinet Minister.

我倒觉得Arthur Waley的译诗并不怎么出彩,还不如任治稷先生的译诗精彩。据周老师说,Arthur Waley的这首译诗收入了美国图书公司(American Book Company)1961年出版的六卷本《阅读津逮》(The Mastery of Reading)的第四卷中。

作者简介

吴其尧,博士,上海外国语大学教授,主要从事英美文学的研究、翻译和教学。

转自:浙大译学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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