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诗当作于唐玄宗天宝末年安史之乱前

杂曲歌辞

古朗月行

李白 〔唐代〕

小时不识月,呼作白玉盘。又疑瑶台镜,飞在白云端。

仙人垂两足,桂树作团团。白兔捣药成,问言与谁餐。

蟾蜍蚀圆影,大明夜已残。羿昔落九乌,天人清且安。

阴精此沦惑,去去不足观。忧来其如何,悽怆摧心肝。

李白倚栏而望(李白看月有所思)(1)

注:

  ⑴呼作:称为。白玉盘:白玉做的盘子。

  ⑵疑:怀疑。瑶台:传说中神仙居住的地方。出处:《穆天子传》卷三:“天子宾于西王母,天子觞西王母于瑶池之上。西王母为天子谣曰:‘白云在天,山陵自出。道里悠远,山川间之。将子无死,尚能复来。’天子答之曰:‘予归东土,和治诸夏。万民平均,吾顾见汝。比及三年,将复而野。’”《武帝内传》称王母为“玄都阿母”。

  ⑶仙人垂两足:意思是月亮里有仙人和桂树。当月亮初生的时候,先看见仙人的两只脚,月亮渐渐圆起来,就看见仙人和桂树的全形。仙人:传说驾月的车夫,叫舒望,又名纤阿。

  ⑷团团:圆圆的样子。

  ⑸“白兔”二句:白兔老是忙着捣药,究竟是给谁吃呢?言外有批评长生不老药之意。问言:问。言:语助词,无实意。与谁:一作“谁与”。

  ⑹蟾蜍:《五经通义》:“月中有兔与蟾蜍。”蟾蜍,传说月中有三条腿的蟾蜍,因此古诗文常以“蟾蜍”指代月亮。但此诗中蟾蜍似另有所指。圆影:指月亮。

  ⑺羿:后羿,中国古代神话中射落九个太阳的英雄。《淮南子·本经训》记载:尧时十日并出,草木皆枯。尧命羿仰射十日,中其九。下面的“乌”即日。《五经通义》:“日中有三足乌。”所以日又叫阳乌。

  ⑻天人:天上人间。

  ⑼阴精:《史记·天官书》:“月者,天地之阴,金之精也。”阴精也指月。沦惑:沉沦迷惑。

  ⑽去去:远去,越去越远。为决绝之辞。

  ⑾凄怆:伤心之意。

   译:

  小时候我不认识月亮,将它呼作白玉盘。又怀疑是瑶台仙人的明境,飞到了天上。在晚上观看月亮,可以先看到有仙人的'两足开始慢慢地出现,接着一棵团团的大桂树也出现了。传说月中有白兔捣仙药,请问它是捣给谁吃的?又传说月中有一个大蟾蜍,是它蚀得月亮渐渐地残缺了。以前有位后羿,是他将九个太阳射落了,只留下了一个,才使得天人都得以清平安宁。阴精的沉沦蛊惑,遂使月亮失去了光彩,便再也不值得观看了。对此我觉得忧心非常,凄怆之情,真是摧人心肝啊!

李白倚栏而望(李白看月有所思)(2)

   神:

这首诗,大概是李白针对当时朝政黑暗而发的。唐玄宗晚年沉湎声色,宠幸杨贵妃,权奸、宦官、边将擅权,把国家搞得乌烟瘴气,诗人对此很气愤,以对月亮形象生动变化的描写,借景抒情,表达了诗人对国家前途,限入无限的悲愁伤感,忧心重重的忧国忧民之情!

李白倚栏而望(李白看月有所思)(3)

  

  

李白倚栏而望(李白看月有所思)(4)

李白倚栏而望(李白看月有所思)(5)

李白倚栏而望(李白看月有所思)(6)

想:

  这是一首乐府诗。“朗月行”,是乐府古题,属《杂曲歌辞》。

  诗人运用浪漫主义的.创作方法,通过丰富的想象,神话传说的巧妙加工,以及强烈的抒情,构成瑰丽神奇而含意深蕴的艺术形象。

诗中先写儿童时期对月亮稚气的认识:“小时不识月,呼作白玉盘。又疑瑶台镜,飞在青云端。”以“白玉盘”、“瑶台镜”作比喻,生动地表现出月亮的形状和月光的皎洁可爱,使人感到非常新颖有趣。

“呼”、“疑”这两个动词,传达出儿童的天真烂漫之态。这四句诗,看似信手写来,却是情采俱佳。

然后,又写月亮的升起:“仙人垂两足,桂树何团团?白兔捣药成,问言与谁餐?”古代神话说,月中有仙人、桂树、白兔。当月亮初升的时候,先看见仙人的两只脚,而后逐渐看见仙人和桂树的全形,看见一轮圆月,看见月中白兔在捣药。诗人运用这一神话传说,写出了月亮初生时逐渐明朗和宛若仙境般的景致。

然而好景不长,月亮渐渐地由圆而蚀:“蟾蜍蚀圆影,大明夜已残。”蟾蜍,俗称癞蛤蟆;大明,指月亮。传说月蚀就是蟾蜍食月所造成,月亮被蟾蜍所啮食而残损,变得晦暗不明。“羿昔落九乌,天人清且安”,表现出诗人的感慨和希望。

古代善射的后羿,射落了九个太阳,只留下一个,使天、人都免除了灾难。诗人在这里引出这样的英雄来,既是为现实中缺少这样的英雄而感慨,也是希望能有这样的英雄来扫除天下。

然而,现实毕竟是现实,诗人深感失望:“阴精此沦惑,去去不足观。”月亮既然已经沦没而迷惑不清,就没有什么可看的了,不如趁早走开吧。这是无可奈何的办法,心中的忧愤不仅没有解除,反而加深了:“忧来其如何?凄怆摧心肝。”诗人不忍一走了之,内心矛盾重重,忧心如焚。

  这首诗,大概是李白针对当时朝政黑暗而发的。唐玄宗晚年沉湎声色,宠幸杨贵妃,权奸、宦官、边将擅权,把国家搞得乌烟瘴气。诗中“蟾蜍蚀圆影,大明夜已残”似是讽刺这一昏暗局面。沈德潜说,这是“暗指贵妃能惑主听”。(《唐诗别裁》)然而诗人的主旨却不明说,而是通篇作隐语,化现实为幻景,以蟾蜍蚀月影射现实,说得十分深婉曲折。诗中一个又一个新颖奇妙的想象,展现出诗人起伏不平的感情,文辞如行云流水,富有魅力,发人深思,体现出李白诗歌的雄奇奔放、清新俊逸的风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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