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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58年,开国上将董其武的外孙女李洁出生。李洁从一岁开始,就一直被董其武将军带在身边。正因如此,她从小就称呼董其武将军为“爷爷”,而不是“外公”。
董其武自然十分疼爱这个“孙女”,而李洁也很懂事,几乎没让董其武操过什么心。随着年龄的增长,她的性格也越来越像“爷爷”,为人刚正不阿、重感情讲义气。
但20年之后,董其武怎么也没想到,自己这个乖巧的孙女,竟然在21岁这年,给他制造了一个大惊喜:嫁给西藏那位比她大了足足20岁的活佛——十世班禅确吉坚赞。
自此李洁脱下汉装,穿上藏服,成了西藏六百年以来的第一位活佛夫人。而这其中的婚嫁过程,了解之后就更是让人啼笑皆非。
开国上将的校花外孙女
1955年,董其武将军被授予开国上将军衔时,李洁还没有出生。
四年后,李洁的父母由于工作太忙碌,将刚满一岁的女儿送到了董将军身边。李洁由此开始了和外公生活在一起的不算漫长的六年岁月。
虽然董其武将军也有军务要忙,但自从外孙女来了后,无论是她的学习还是劳动,老将军几乎都要亲力亲为。
李洁三四岁时,董其武就带着她收拾鸡舍,扫鸡粪,目的是为了让李洁从小就知道劳动;
看到一粒大米落在桌面上,董其武也会让外孙女黏起大米粒吃了,让她从小就知道珍惜粮食;
在学习上,董将军就更是温柔中透着恰到好处的严厉,无论他多忙,每天李洁的作业,都是董将军亲自查看的....
在部队大院生长了六年后,七岁的李洁才回到北京的家中。此刻她俨然成了一个听话懂事的大姑娘。
也就是在这时,李洁跟父母说,她以后想和“爷爷”一样,成为一名将军。
听者无意,说者有心。就是因为李洁从小对外公的敬爱,决定了她一生的命运。
1976年,李洁18岁,已经出落得亭亭玉立,高中毕业后,她本来可以有一个安稳一点的工作,但李洁却决定参军。
“毕业后,很多就业方向都适合我,最艰辛的恰恰是进入部队。我一定要去,这不单是我的理想,更是因为我要去那里见见世面。”
于是她毅然决然地去了山西大同参军,选择成为继承爷爷思想和行动的新一代军人。
但不成想,刚到军队,李洁就傻眼了。
部队一视同仁,没人知道她是董其武的外孙女。于是刚到部队第一天,李洁就被派去养猪。
即便李洁小时候在爷爷的教育下,成长为了一个热爱劳动不怕脏和累的青年,但要知道,这部队里整整40头猪要伺候。
李洁每天天不亮就要先去扫猪粪,然后把猪食从二里地外扛回来,然后她再去几里外的河边打水……这简直让年轻的她都累得直不起腰来。
即便再累,李洁也都默默承受,没有一句怨言,也从没提过爷爷的身份。好在她养出来的小猪仔个个膘肥体壮,表彰她为“养猪能手”。要知道在那个年代,这种表扬已经足够让她心满意足了。
除了养猪外,李洁还在部队进行射击、战术、体能训练,拿过“全军优秀奖”。
在部队的两年,李洁成长很多。那时的她以为,自己一辈子,或许也就这样了。但1977年发生的一件事,改变了李洁的命运。
1977年,高考恢复。李洁知道这个消息后欣喜不已,决定次年参加高考,并写信告诉了爷爷这件事。
董其武将军自然支持,于是,20岁的李洁开始一边喂猪、一边训练、一边复习功课。为了赶进度,她每天只睡4个小时,困到受不了时,她就狠狠掐自己。
而李洁本身学习基础就不错,再加上现在又废寝忘食地学习,高考成绩出来后,她不负众望地取得了全军第一名,并成功考上西安第四军医大学军医系。
到了大学后,李洁因为外貌出众,为人亲和,没多久就吸引了不少追求者,她还被冠上了“校花”的称号。
可即便追求者再多,她本人对此却不以为意,这个年轻的姑娘当时一门心思扎在了学业上。
然而多年后,李洁的那些追求者估计怎么都想不到,自己费尽心思追求的“高岭之花”,最终却被“爸爸”辈的一个男人摘了下去。
这个男人,便是确吉坚赞。
啥?让我给他介绍对象?
1958年李洁出生的时候,远在大西南地区的藏族青年“确吉坚赞”已经20岁。和寻常青年相比,确吉坚赞的身份还非常特殊。
确吉坚赞俗名贡布慈丹,3岁那年便被选为第九世班禅的转世灵童,并被接入青海塔尔寺供养。
换而言之,他是和尚,也是未来的活佛。
在大多数人眼中看来,和尚是不会结婚生子的。
但自从确吉坚赞遇见李洁后,一切都改变了。
那是1978年,确吉坚赞刚刚结束一段牢狱生活。可以说,失去自由的那段漫长岁月,确吉坚赞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孤独。
看到别人都有亲属来探望,而自己却孑然一人,这让出狱后四十余岁的确吉坚赞对组建俗世家庭生出了猛烈的渴望。
但没多久,他的机会就来了。
1978年夏,中央邀请各界无党派爱国人士前往四川化工厂考察,目的是促进团结的同时交流发展经验。
当时队伍中都是社会各界名人,例如诺奖获得者杨振宁、国军将领黄维、教育家叶圣陶等,其中也包括人大常委确吉坚赞,由国务院副总理康世恩带队。
巧合的是,已经80岁的董其武将军,恰恰是副队长。
确吉坚赞虽然已经年过40,但和那些70,80岁的老同志还是有代沟。不过,董将军身边有一保卫科科员,今年34岁,和确吉坚赞倒很有话聊。
在长达两个月的相处中,确吉坚赞和保卫科员成为了无话不谈的好友,科员也了解到确吉坚赞渴望组建家庭的想法。但这次,一向热心肠的科员却持相反的态度。
确吉坚赞(中),董其武(左一)
一来对他四十高龄却还孤家寡人的情况十分同情,二来科员同事并不赞成确吉坚赞的想法,因为他知道和尚是不能娶妻的,这是不是违反了清规戒律?
但确吉坚赞却表示,无论是中原佛教还是藏传佛教,还俗者都是可以娶亲的。虽然成为了俗家弟子,但一心向佛,仍为不违背戒律。
保卫科员读书少,也不明白确吉坚赞说的啥意思,就没应下确吉坚赞的请求。
这一天,科员恰巧碰到休假看外公的李洁,他知道李洁上过大学,懂得多,就向她询问了一下和尚还俗的事。而二人当时的对话还挺有意思。
科员问李洁:“小洁啊,你听说了吗,这次考察队伍里有个人是从西藏来的,他名字叫班禅,说自己想还俗,还让我给他介绍个对象,这能行吗?”
保卫科员没什么文化,在两个月的相处中,只知道大家伙经常称呼确吉坚赞为“班禅”,便以为这是他的名字。
20岁的李洁一听,心头惊讶。她当然知道“班禅”是什么人,也知道和尚还俗是可以娶亲的,但给班禅介绍对象?这也是大姑娘上花轿——人生头一回了。
虽然心中对和尚找媳妇这事挺好奇,但热心肠的李洁还是决定帮班禅这个忙。因为她是女军官出身,现在又是第四军医大学军医系的学生,周围可有着太多优质的单身女兵资源。
李洁却不知道,正是她的这种想法,最终造就了一个美丽的误会。
活佛看中了媒婆
决定帮忙给确吉坚赞介绍对象之后,李洁便对小科员道:“我可以帮他介绍,但我自己得先和他见上一面。”
科员也没多想,就点了点头:“那是当然!”
但后来,不知道是科员传达错了李洁的意思,还是确吉坚赞听岔了科员传的话。总之,确吉坚赞认为他要和李洁相亲,结果第一次和李洁碰面时,理所当然地打量起眼前这个面庞圆润,皮肤白皙,有着一副姣好容貌的女孩子。
当时,李洁并非独身前去,而是带上了她的五姨董兰祥。在长辈的陪同下,更加深了确吉坚赞的误会。
而少女时代的李洁,眼睛大而有神,顾盼神飞,拥有着七八十年代西游记里那些美人们所特有的圆润脸庞,脸颊透着健康的粉嫩。更何况,除了出众的样貌,她还极其富有学识,当过兵,身上有着一股英姿飒爽的气势,人性格外向,开朗爱笑...
这初次见面,确吉坚赞就对李洁产生了好感。
即便见面没多久,误会就解开了,但确吉坚赞却决定“将错就错”。
在那个年代,打动一个人需要的不是多么华丽的辞藻,不是多么优秀的外在条件,而是“真诚”。
确吉坚赞在狱中时,为了打发时间,他在钻研佛理的同时,他还自学汉字和汉语,从一个原本只会藏语的活佛变成精通两种语言的活佛。
除此之外,确吉坚赞的真实身份更不简单。
他曾促进西藏和平解放,之后,一个人就向驻藏部队捐献了几十万斤粮食;担任过向自治区筹备委员会主任、人大常委、政协副主席……
这样的身份真是万里挑一,而确吉坚赞唯一的不足就是年纪有点大了。抛开这点不谈,确吉坚赞和李洁可以说是门当户对。
后来,李洁给确吉坚赞介绍对象没成功,但在二人在渐渐的交流中,都对对方的品行等各方面有了了解。爱情的种子在两人心中渐渐萌芽,尽管彼此间有着20岁的年龄差,尽管确吉坚赞对她坦诚道:
“我还是戴罪之身,而且身无分文,咱们要真在一起的话,你也要认真考虑一下我的情况。”
但李洁义无反顾地答应嫁给他。
不过很显然,李洁虽然同意,可她家人的那一关,首先就不好过了。
对亲爱外孙女的婚事,董其武将军:我不愿意!
这第一个不同意的就是董其武,他和确吉坚赞早就认识,也认可他的品行,但老将军实在接受不了这个人年龄和自己女儿女婿差不多的人,而且他还是个活佛!
董其武知道消息后,立马给外孙女回信批评:
“你是爷爷从小看到大,血脉相连的亲人,你要是吃苦受罪,爷爷是第一个心疼的人。……你是大学生,国家栋梁,你要认真考虑自己的前程……爷爷非常支持你去西藏搞建设,而不是通过嫁给额尔德尼(确吉坚赞)的方式去建设西藏。”
但李洁却固执己见地回信道:
爷爷,这是我自己的选择,您从小教育我要有担当、重情义,而额尔德尼就是这样的人。希望您理解我们年轻人追求幸福婚姻的心理。
老爷子不同意,李洁的父母就更是反对至极。
要一个和自己年龄差不多的男人管自己叫“爸妈”,想想就尴尬地要命!十世班禅、身份尊贵又怎么样,他们老李家也不稀得攀扯这门亲事!
除此之外,北京军区也知道了这件事,那些老干部一来支持董其武将军的观点,二来也为这个考了全军区最高的分,现在却要为了结婚退役的李洁,感到惋惜。
但向来乖巧的李洁,这次却铁了心一般,就认准了确吉坚赞这个人。
不管是爷爷,还是父母,亦或是曾经的部队长官,所有人的不支持,都没能让她改变想法。
1979年1月,这段不被人祝福的婚姻还是举行了。
而整个李家和董其武将军,向来尊敬确吉坚赞,在李洁的一再坚持下,也只能选择接受确吉坚赞这个女婿和外孙女婿。
婚礼结束后,董将军拉着这个他自小看着长大的外孙女,语重心长地说:
“我之前一直希望你能有属于自己的人生规划,但我不是封建老财,万万不能棒打鸳鸯。今天你大婚,爷爷也替你高兴!”
最后一刻,在倔强着不同意和看着孙女获得幸福之间,董将军还是选择了后者。
就这样,嫁为人妇的李洁,随夫离开北京远去西藏,脱下了便利的汉装,穿上传统的藏族服饰,成为西藏第一任班禅诞生以来的第一位活佛夫人。
活佛有了另一个挚爱珍宝
确吉坚赞还俗后,因为已婚的身份,他脱掉了身上传统的袈裟,改穿藏袍。外出参加宗教活动时,也毫不避讳活佛已婚的事情。
1982年,李洁为确吉坚赞生下了一个女儿,取名尧西·班·仁吉旺姆,意为“智慧的圣母”。
小尧西百日时,邓颖超特地赶至西藏,她一看到小女孩圆圆的脸蛋,便笑着道:
“这孩子脸蛋圆圆,干脆就叫团团吧!”
而确吉坚赞,也把尧西疼爱成了公主。据尧西回忆:
“爸啦是最宠我的人,我们家规矩严苛,闯祸了爸啦也没责罚过我。小的时候我就骑在爸啦肩上,就这样带着我摘野花,给我买最爱吃的酥酪糕。”
然而,这种令人艳羡的幸福却也是短暂的。
尧西·班·仁吉旺姆
1989年1月28日,确吉坚赞因心脏病突发在日喀则圆寂,尚且不满7周岁的团团,和活佛父亲天人永隔。
而身为活佛夫人的李洁,也开始了漫长的,和女儿相依为命的岁月。
团团后来成为了清华的经济学博士,现今也有了自己的事业。而李洁今年也65岁了,虽然这些年在高原上风吹日晒,早就没了当年的容颜,但她依然经常代表着确吉坚赞,参加藏族会议,为民族团结做着自己的贡献,像一朵真正的“高岭之花”,永远盛开在雪域高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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