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被遗忘的地震——海原大地震

公元1920年(民国9年)12月16日夜,天寒地冻,沉沉的夜色笼罩着这片辽阔的土地,人们吃过晚饭后纷纷进入了梦乡,煤油灯一盏接一盏地熄灭了。谁也不会想到,就在20时06分09秒,一场人类历史上罕见的奇灾竟在此时此地突然降临,8.5级大地震发生了!霎时,天空电光摇曳,雷声贯耳,犹如万马嘶鸣;大地在疯狂晃动中完全失去自控。此次大地震死亡28.82万人,约30万人受伤,被烈为中国有史以来之罕见,亦为世界上最大地震之一。

海原大地震每一百年一次吗(宁夏海原大地震到底有多大)(1)

海原大地震到底有多大?

在世界近现代史上这个震级并非最高,但考量地震破坏力的烈度却达到最高的12级,这意味着它属于“毁灭性的破坏”。据现代科学研究表明,那次地震释放的能量相当于11.2个唐山大地震,强烈的震动持续了十余分钟,推动山峦移动的力量相当于1200枚广岛原子弹。当时世界上有96个地震台都记录到了这场地震,被称之为“环球大震”。

海原大地震绕地球震了一圈

1920年12月16日,当时居住在北京的鲁迅先生在日记中记下了这样的一笔:“夜地震约一分时止”。

寥寥八个字,记下的是当时北京感受到的地震—仅仅属于可感级别,并没有造成任何的破坏。而这八个字,竟然成了那次大地震在北京最早的文字记录。

在上海,天花板上的吊灯和吊扇长时间晃动,英国领事馆的时钟、信号钟都停止了摆动。

在香港,一位名叫福契特的神父正躺在医院的病床上,他清楚地感到床在晃、纱帐在动。

甚至在地球另一端的美国,地震仪上也清晰地刻画出了异常的地震波。当时世界上的96个地震台,都有类似的记录。

位于东京的地震仪检测到地震表面波绕着地球转了一圈,数小时后又转了回来,再次被记录下来。

东京地震台的仪器可以把地震波放大12倍,在当时是最灵敏的,可与现在的仪器相比就落伍太多了。

监测到地震波,世界上所有的地震台都有同一个问题—震中在哪里?

据当时的美国媒体报道,美国地震台依据震波数据,推测说此次地震震中在距纽约3000英里以外的地方。但事实证明,这样的推测实在太低估此次地震的能量了—即便是不沿着地球表面计算,而是直取地球直径,偏远的海原距离纽约也远远超过3000英里。

钟表突然停摆,而吊灯奇怪地摇晃起来。与普通人相比,他们(传教士)马上意识到这意味着什么,急忙涌入安装有地震仪的地下室。

地震仪上的笔尖正在画着越来越宽的曲线,第一波较早的强波动出现在20时9分16秒。稍有平缓之后,地震仪上的南北向放大笔被剧烈的震动抛向了一边,盖尔基神父发出了警告:“注意!波动主峰就要到达了。”

这些波在20时16分到达。令人惊叹的是,震动的强烈竟然让地震仪都难以承受,笔尖半途跌落了。

海原大地震后的故事

海原大地震每一百年一次吗(宁夏海原大地震到底有多大)(2)

“两个山合到一起了,羊、人啥都没有了”

“海原县九彩坪拱北幸存者冯志录,数年前对宁夏《在山走动的地方》记录片摄制组描述说,“老人们说那时间地摇时……我们那个地方把山嘴子一下摇着扑下来了,山洼里开的都是这么宽的口子。坐人的地方,山都塌着垒了下来。”海原县西安乡另一位幸存者董善征也说,“万家水的那山合了,两个山合到一起了,羊、人啥都没有了。”而在1922年第5期美国《国家地理》杂志上,有一篇克劳斯、麦考米尔合撰的《在山走动的地方》报道,其中描述了海原大地震时发生的几个现象:在夜间移动的大山,似瀑布飞落般的山崩,陷进房屋和骆驼的大裂缝,以及把村庄席卷进升起的松软土海里的一切……

妻紧抱在一起,过了40多年才被人们发现

海原大地震每一百年一次吗(宁夏海原大地震到底有多大)(3)

当年人们就住在像这样的窑洞里

紧紧拥抱的尸骨是一男一女,因为身边没有孩子,人们分析他们结婚应该时间不长。在那次突如其来的大震里,他们被关了,出不去了,但是,塌陷下的窑洞并没有断绝人类赖以生存的空气,在窑洞塌陷的缝隙或者窑洞事先留下而未被地震完全破坏的通气孔里,他们艰难地存活了下来,也许他们还能听见外界的风声,经过一番苦苦挣扎,他们终于意识到自己已经出不去了。他们呼喊、他们求救,但是没有人知道,他们绝望地躺下,以默默流泪地方式与这个世界做着最后的告别--没有食物,在黑暗里折腾光了力气的他们只有静静地等待离开。但就在那个时候,身边发现的腌菜缸又给了他们一丝生存的希望,他们吃着腌菜开始一点点地用手刨土,黑暗的空间让他们的心间升起了他们渴望见到的阳光,他们奋力拼搏,想要顽强地逃离那个被关的、让他们痛恨和恐惧的世界。这样的日子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供给他们生命营养的腌菜很快没了,没有一丝气力地躺了下来,男女主人之间也许进行了这样一场对话--男:“我们只有死了……”女:“要是能出去多好……”男:“我听见了外面的风声,还有人从我们这里走过,还有太阳……”女:“但是没有人知道我们在这里面……”男:“不会有人来救我们了,我们只有死了……”女:“其实……这也样也挺好……和你在一起……”男:“你看后悔吗……”女:“……”男:“让我抱着你吧……”就这样,男女主人紧紧地拥抱在了一起,去了另外一个世界,但他们的心里装满了对生的美好的无限渴望。

“牲畜死亡散失,狼狗亦群出吃人”

海原大地震每一百年一次吗(宁夏海原大地震到底有多大)(4)

按照《中国民报》1921年3月的地震灾情调查表,海原县死亡人数约为4.5万余人,被压毙的牲畜有7万余头,房屋则倒塌了8/10.半年后,翁文灏与谢家荣在“咨呈国务院内务部”的正式官方文件,则将死亡人数确定为7.3万余人,约占海原县总人口的59%。海原县是所有灾区死亡人数和比例最高的区域。受灾第二严重区域为固原县,1921年呈报官方的死亡数字为4万余人。

海原、固原之外,其他如会宁、隆德、通渭、靖远、静宁等五县,死亡人数均过万人。详细记载了余震及震后天气情况。其中,海原、固原等县下的一场大雪,冻死了无家可归的很多人。当时的《地学杂志》在《陕甘地震记略》中报道,灾后人民“无衣、无食、无住,流离惨状,目不忍睹,耳不忍闻……一日失所,复值严寒,忍冻忍饥,哭声遍野,不特饿孚,亦将僵毙。牲畜死亡散失,狼狗亦群出吃人”。

海原大地震每一百年一次吗(宁夏海原大地震到底有多大)(5)

听老人们说,当初西海固地区大多数人居住的窑洞,那时候狼比较多,窑洞的门堵的非常严实。当地震来临时,人们无法以最快的时间逃出窑洞,随之而来的就是窑洞坍塌,被埋在里面的人窒息而死,挖出来活着的屈指可数。震后,在灾难中的幸存者见到别人,不管回汉拉住个手就是个哭。在那个信息、设施落后的年代,怎么能等到救援群体,忍受饥饿寒冷的他们只能用铁锹、双手人和人在难中最亲,难中人心都是连在一起的,人类就是这样从难中心连着心走到现在的!

海原万人坟遗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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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海原县县城西南角,有一个占地近200亩的“万人坟”,安葬的就是地震遇难者。地震后,由于遇难者太多,无法一人一墓,因此有很多都是合葬墓,有的墓穴竟掩埋了7具遗体。对这刻骨铭心的日子,回族人称之为“纪难日”,汉族人则叫“劫难日”每年的十一月初七前后,都有来自陕西、甘肃、青海以及宁夏其他地方的人远道而来,到海原县县城外的“万人坟”和其他地方上坟。其中,到“万人坟”祭奠最多时竟达千人以上。

时间已经过去了97年,然而让全世界都在摇晃的特大地震,却在现代人在记忆中被忽视了,12.16日不光属于海原,也是全人类共同的纪念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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