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标题:上海国际艺术节|男旦演女鬼,新歌剧《画皮》为现代人画像

《画皮》是蒲松龄《聊斋志异》里最著名的一个短篇,说的是面目狰狞的恶鬼披上彩绘人皮,扮成美女勾引王生,挖去心肝把他害死,最后被道士识破,脱去画皮露出本相,死于剑下。

在影视剧里,这个故事曾被诠释过无数次,如今,作曲家郝维亚以歌剧的手法将它搬上舞台,借古喻今,对现代人的浮华善变、贪婪虚伪作了一次画像。

老版电影鬼片画皮(新歌剧画皮为现代人画像)(1)

10月23日,作为上海国际艺术节、新加坡华艺节、新加坡华乐团联合委约的“中国新歌剧”,《画皮》在上海东方艺术中心首演。

谈到《画皮》最初的创作灵感,作曲家郝维亚颇为感慨。

那是2015年,他为过士行编剧和易立明导演的话剧《帝国专列》作音乐指导。碰巧,扮演袁世凯的演员空缺,郝维亚刚好在体形上符合角色要求,便以客串的方式献出了话剧表演处女秀。

正式演出时,这个角色的戏份都在下半场,在空荡荡的化妆间里,郝维亚有机会近距离观察该剧核心人物——“慈禧”的扮演者刘铮静静化妆、补妆的场面。

刘铮是中国国家京剧院著名的旦角演员,“那是一种难得的美,在这个时代已经很难看到了。”郝维亚回忆,受到这种异性化的美的感染和启发,他当即提出与刘铮合作,创作歌剧版《画皮》,用男旦演女鬼。

《画皮》在剧情上聚焦于三角关系:秀才王生与妻子恩爱有加,一日外出,他将伞赠与一在雨中哭泣的姣妍女子,殊不知她是身披画皮、正在人间寻找慈爱人心的厉鬼妫嫣,一场人鬼纠缠就此发生。

编剧王爱飞在写剧本时,基本的想法是简化,不要太复杂,“故事是明代的,歌剧又是西方的,能不能做成一部带有浓郁诗情画意的歌剧?我想到了如今很少做的诗剧,在剧中大量用了元明的曲牌,以及宋词的词牌,剧本上做了诗句的模式。”

歌剧《画皮》一共四折,通过“借伞”—“还伞”—“玩伞”—“破伞”的线索,以一把伞,串联起两个小时的叙事。

老版电影鬼片画皮(新歌剧画皮为现代人画像)(2)

小说中的人物最后被精简为三位,王生(女中音,董芳饰)、王夫人(女高音,许蕾饰)与女鬼妫嫣(乾旦,刘铮饰),有意思的是,秀才王生由女性扮演,而女鬼则是由男旦扮演,“鬼神在中国经常是性别模糊的,比如观音菩萨到底是男是女是有争论的,所以我们也不对鬼做介定。”王爱飞说。

三位演员均为活跃在一线的青年艺术家,加上一个25人的小编制乐队,构成了郝维亚施展音乐才能的全部空间。

一方面,三个角色采用女中音、女高音、男旦三种声乐,从三个角度描写了人性。另一方面,25人的乐队几乎全由中国民乐器比如二胡、笛子等组成,这在四百年来以西洋乐器为依托的歌剧舞台上是前所未见的——在这部中国新歌剧里,作曲家意在发挥中国室内乐特有的细腻,抒发中国民乐器独有的人味。

老版电影鬼片画皮(新歌剧画皮为现代人画像)(3)

因为是小编制乐队,指挥的作用也有了变化,“台上每一位乐手都有很大的独奏性,大家是一起创作,而不是一个指挥带领一个乐队,我要知道什么时候站起来指挥,什么时候又像潜水员一样潜到乐队中去,和他们一起‘歌唱’。”指挥家叶聪说。

音乐方面,《画皮》采用了民乐队、男旦唱腔等中国元素,舞台方面,导演易立明也设计出独到的东方色彩。结合中国传统戏曲“虚实结合”的审美,舞台上只用一把椅子来展示虚拟空间,而真实的空间感则全部交由演员的表演。

“画皮”之“画”是动词,“皮”是“人心隔肚皮”的“皮”,这一层意义在歌剧《画皮》中有着深刻体现——它是一幅对现代人作的画像。

易立明说,这部剧试图借鬼的眼光去审视和批判人性的阴暗,女鬼画人皮是为伪装成人,掩盖自己丑陋的鬼身,她渴望得到一颗善良的人心,但她最终发现,披在人身上的皮,竟也是人自己画的伪装,是为掩藏阴暗的鬼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