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小说家太宰治说过,“如今的我,谈不上幸福,也被谈不上不幸,一切都会过去的。在所谓“人世间”摸爬滚打至今,我唯一愿意视为真理的,就只有这一句话,一切都会过去的。”
好不容易成为大人的我们经常会羡慕小孩子,觉得他们是这个世界上最无忧无虑的一位。殊不知,在这个世界上,有一群渴望得到爱的孩子却被遗忘在了黑暗的角落。他们的不幸是被生他养他的父母们所赐予的,他们的内心是孤寂、是担心,也是无助的。
《西葫芦的生活》是一部由克劳德·巴拉斯执导的动画电影,这部电影自2016年10月在法国上映之后,获得了第42届法国凯撒电影最佳动画片。这部动画片时长仅有60分钟,却通过三个10岁小孩的视角,写尽了被遗弃的团体对爱和幸福的渴望。
西葫芦不是蔬菜,他是一位经常被妈妈叫作“西葫芦”的小男孩。爸爸的离开,酗酒妈妈的意外身亡,他只能带着画有爸爸画像的风筝和妈妈喝剩的啤酒瓶子去了儿童收留所。
卡蜜是个活泼开朗的小女孩,因为妈妈被爸爸枪杀,爸爸继而自杀,准备收养她的阿姨总会趁着没有人的时候对她各种辱骂。卡蜜觉得,收留所好像是最适合她成长的地方。
西蒙是福利院里的孩子头,爸爸妈妈嗑药的原因,他被迫住进了收留所。西蒙喜欢欺负收留所里的每一位孩子,最后却帮助卡蜜摆脱了狠毒的姨妈,成为了收留所最受欢迎的孩子。
他们是这个世界上最普通的孩子,就像我们所有邻居的孩子一样。他们在来到这个世上前,根本不知道会得不到爸爸妈妈的关爱,甚至虐待。
无辜的小孩被送到了收留所,就像从来没有来过这个世上一样。虽然他们年纪小,但是受过的每一次伤害都会另他们不由自主地后退,甚至把自己深深掩埋。
01 失去丈夫,不是我们抛弃孩子的理由
“在不幸的源头,总有一桩意外。在幸福的源头,总有一桩巧合”
——社会学家让·波德里亚
伊卡在没有进收留所的时候,是住在家里的小阁楼上。他喜欢画画,他把想象中爸爸的模样画在了风筝上,放到了天空——万一伊卡的爸爸见到了,会回来呢?
伊卡并不喜欢人家叫他“伊卡”,而是希望大家都叫他“西葫芦”,因为妈妈总这样叫他。可能这样叫他,会让他有妈妈叫他的错觉呢?
伊卡不幸的来临有些意外,妈妈在阁楼的楼梯上摔下去就没有再爬起来过;可是相对收留所的其他小伙伴,伊卡又显得幸运的多。他没有见证抛弃,没有见证血腥,也没有遭受伤害的心理阴影。
伊卡只是安安静静地送走了唯一的亲人,被迫进入了收留所罢了。
作家王小波说,不幸的是,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命运,假如能够选择,我也不愿生活在此时此地。
小孩子们不知道什么是“不幸”,他们只知道在收留所生活就见不到爸爸妈妈了,甚至于他们都不愿意把自己进来收留所的理由告诉别人,因为小孩子们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进来。真正能够给到准确答案的,只有那一本本排列在院长办公室的个人档案。
长期以来,我们都只教育希望自己孩子更好的父母去爱自己的孩子,却忽略了如何教育不爱自己孩子的父母去爱自己的孩子,西葫芦就是其中一位。他就安安静静地躲在自己的阁楼里,画画,放风筝,把妈妈喝完的啤酒瓶堆成塔,西葫芦从不善于表达,但他打心眼里爱自己的爸爸妈妈——“我们有时候幸福,妈妈做的土豆泥挺好吃的。”
要知道,孩子从来都不是我们该遗忘的存在,更不是父母情绪的“出气筒”。西葫芦的妈妈失去了丈夫,就以酗酒作为遗忘孩子的理由,让孩子自己想办法自己成长。
可是,才十岁的孩子还不懂得怎么长大呢,他怎么有力量支撑起大人给他的各种考验?他也很难过为什么自己的爸爸会离开,他和失去了丈夫的妈妈一样痛恨生活和怀念过去,可是他依然渴望在爱中成长。
02 冲动会让你得到什么?会让你失去孩子
作为收留所最新来的孩子——卡蜜,她是第一位帮助被父亲侵犯的女孩爱丽丝夹起头发的小孩子。她眼睁睁看着自己的父母杀死了母亲,最后自己选择了自杀。
可是她什么都没说,收拾好了自己的行李,去往自己的阿姨家住下,却一再受不了阿姨的虐待选择了住进收留所。
这么坚强、独立的女孩缺爱吗?她缺,但是她更渴望生活的阳光,所以卡蜜最喜欢的是西葫芦送给她的一艘彩色的纸船。这艘纸船能够在敲开冰块的河流边飘动,卡蜜深知,即使前方依旧冰冷如初,只要心中对爱的渴望不减,终会有再见阳光的一天。
她是一个多么优秀的孩子,善良、乐观,还能够帮助身边的孩子找到属于自己的快乐。而她的父母呢?却因为自己做了错事,失去了无法和孩子相聚的机会。
不是说只有孩子才会犯错吗?大人也会,而且大人犯的错更大并且从不愿意承认自己做错了。卡蜜的父母,是后悔着离开的,是抱着对这个世界的遗憾离开的。
我们常常教育孩子,要学会控制自己的情绪,要理性去分析问题,自己却忘记了这一点。
03 我不要你给我的礼物,我只要你回来
西蒙是收留所里最不友好的孩子,他喜欢恶作剧,喜欢欺负小朋友,喜欢打听所有孩子来收留所的理由。而他来这里的理由,是因为父母双双嗑药了。
他像是一只刺猬,用最不屑一顾的申请蔑视周围的所有人,却又是最害怕自己的懦弱被戳穿的那位。对西蒙而言,每天活下来的意义,就是期待自己的父母有一天能够健健康康地来到收留所把他接走,或者给他写封关切的信件也好。
西蒙从没有的等到这些,有的也只是一个MP3。这个让很多小朋友都羡慕的礼物,在西蒙眼里却显得不值一提。爱,怎么能够用MP3来替代?永远不可能。
孩子被生下来,孩子被抛弃了,在这个世界上这种事情时有发生,没人会和他们商量一下。在时光的拉扯之下,他们也许都会成为和大人一样的大人,但每每提及过去的往事时,他们都会摆摆手说,“伤口刚结疤,要不别提了?”
如今很多育儿类的书籍,很多大V的公号文都一再呼吁——“要参与孩子的成长”“要给孩子一个好的原生家庭”“要做一个好爸爸”“要做一个好妈妈”。是的,看看活在《西葫芦的生活》里的这几个孩子,他们同样存在我们的现实生活中。
幸运的孩子会被挑选进入一个好的家庭,接受好的教育,就像西葫芦和卡蜜被警察收养了一样;那么不幸的孩子呢?他们也许会孤独的度过这一生,会充满遗憾和不安地度过这一生,即使到了最后的时光都弄不明白——“我的父亲母亲为什么那么狠心,会丢下我不管?”
影片的结尾,收留所的老师生下了一个可爱的孩子。留在收留所的几个孩子围着婴儿车看他们的弟弟,七嘴八舌地问老师一些问题:“你会让他来收养所和我们一起住吗?”
老师回答:“我想我不会的。”
西蒙追问:“除非你不要他了。”
“这是肯定不会发生的。”
“即使他哭不停?”“即使他尿床?”“即使他成绩很糟糕?”“即使他在墙上胡乱图画?”“即使他有一个长颈鹿的脖子?”“即使他是一个废物?”......
是的,这些当初被爸爸妈妈无意间说出的话语,就印刻在孩子脑海里成为被遗弃的理由。所以,是因为我不乖,你不要我了吗?可能等我长大之后,我不会再像现在这样想念你,但我依然还会问自己——“到底是为什么,你会不要我。”
导演在谈及《西葫芦的生活》受众群体时曾说:“想让孩子们看懂并接受,生活本身很沉重,但还是要有希望地活。而在当下极度分裂的世界中,大人们总是给孩子灌输价值观,而其自身却行为相悖,希望借由影片让大人们反思其中的矛盾。”
我们常常教育孩子要负责的人,要做一个正直的人,要做一个善良的人,自己却又打着要生活的幌子做了与自己言语中背道而驰的人。
准确来说,《西葫芦的生活》并不是给孩子看的动画片,它更像是站在儿童视角的一部家庭教育片。只有我们深入去了解缺失了爱的孩子是有多么渴望得到肯定和关怀时,我们才会更加珍视去构建一个健康、稳定的社会环境,帮助这些没有铠甲的“小勇士”更好地看到这个沉重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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