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期国际大导演张艺谋执导的电影《悬崖之上》正在热映,故事讲述了上世纪三十年代,四位曾经在苏联接受过特训的共产党特工张宪臣、王郁、楚良、小兰组成任务小队,回国执行代号为“乌特拉”的秘密任务。由于叛徒的出卖,他们从跳伞降落的那一刻,就已经置身于敌人布下的罗网之中,接应他们的同志其实都是伪满特务。为了避免全军覆没,任务小队分为两组,单独行动,在哈尔滨汇合。其中,张宪臣和小兰一组,王郁和楚良一组。
其中小兰的扮演者刘浩存是张艺谋大导演新推出的谋女郎。从历届的谋女郎成功之路来看,张艺谋确实具备慧眼识珠,化腐朽为神奇的能力,即使是没有任何演员基础的魏敏芝在演了电影《一个都不能少》之后也彻底改变了农村小女孩的命运。但是,在电影《悬崖之上》中的谋女郎小兰,却成了这部电影的最大败笔之处。
茫茫雪原林海中女生的一声惊叫,竟然可以让伪满特务慌了神
张宪臣和小兰这一组任务小队,在大雪纷飞的茫茫林海中遇上了化装为自己同志,前来接应的伪满特务。为了避免在去哈尔滨的路上暴露身份,接应的特务提出将所有的武器以及可能暴露身份的东西都集中起来,掩埋在雪地里,以后会有同志来取走这些东西的。接受过苏联特训的共产党特工张宪臣,为了验证前来接应的这些人的真实身份,故意说,到了哈尔滨后,让老夏给他弄把左轮手枪。接应的特务答道,老夏那儿没有左轮手枪,自己可以帮忙弄到。张宪臣立刻意识到了前来接应的是伪满特务。因为他所说的老夏是一个根本不存在的人。
得知小兰还有一把手枪没有交出来后,张宪臣悄悄让小兰将枪放进自己带的大皮手套中,伺机干掉眼前的伪满特务,但是被发现了。特务一边命令小兰将装着手枪的大皮手套扔过去,一面命同伴绑住张宪臣的双手。训练有素的张宪臣在装糊涂和特务进行语言上周旋的同时,悄悄拿出藏在身上的匕首,割断了绑着自己双手的绳子。此刻,伪满特务觉得小兰将装有手枪的大皮手套扔出的距离不够远,就对着地上的手套开了一枪,小兰随即惊叫一声,张宪臣趁机对伪满特务进行了还击,将敌人击毙。
在此,出现了这样的一段台词,让谋女郎小兰的形象立刻大打折扣。张宪臣说:幸而你大叫了一声帮了我,我才有机会对敌人进行反击。意思是小兰的惊叫声让敌人慌了神,分散了注意力,张宪臣才有机会趁着敌人慌神的瞬间进行了反击。小兰怎么回答的呢?小兰说道:我是故意大叫的。意思是小兰通过故意大叫分散敌人的注意力。对于这个情节,我们试着就其合理性做一分析。
第一,这是在茫茫的东北林海雪原中,头顶上是飘落的风搅雪,脚下是深没过膝的积雪,每个人都戴着护脸和耳朵的大皮帽子。如此嘈杂的环境中,一个女人的惊叫声需要多少分贝才能让敌人慌神分心呢?除非像狼或者熊这样的猛兽突然出现的吼声,因为这不是一个相对安静的环境。更何况电影中小兰的扮演者刘浩存出现在观众面前的是一个弱弱的小女生的形象。第二,小兰所面对的是训练有素的伪满特务的一个头头,不是一般的小兵。一声女人的惊叫怎么可能让他惊慌分散注意力呢?有点牵强了。第三,利用惊叫声来干扰敌人,有失一个在苏联受过特训的特工的水准。众所周知,克格勃对于特工的训练,其强度和难度远高于一个特种兵之上,怎么会出现用惊叫声来飞散敌人注意力的烧脑举动呢?有点抗日神剧的意思,太小儿科了。
小兰从站台上日伪重重包围的火车上跳窗逃走,谋女郎的这场戏有点狗尾续貂张宪臣和小兰终于摆脱伪满特务,踏上了去哈尔滨的火车。但是,上车不久,被认定有共党嫌疑的小兰就让伪满特务带到火车包厢里进行审查,幸而张宪臣的及时搭救,才将特务击毙,并将尸体扔出了行进中的火车的窗外。然而,火车刚到二道梁站,伪满特务就对所有去哈尔滨的乘客进行排查。急中生智的张宪臣假装伪满特务,在火车车厢的连接处检查了计划去二道梁的保长女儿两口的车票,并趁机将二人的车票和自己与小兰的车票调了包。但是,当张宪臣回到车厢,却找不到自己反复叮咛不要离开,等着自己的小兰。只好自己一人独自离开了车站。那么,谋女郎小兰去哪儿了呢?
原来小兰又回到了特务审问自己的那个包厢,试图跳窗逃走,但还是被敌人发现了。虽然跳窗时腿部扭伤了,但经过和敌人的斗智斗勇,最终还是从车站逃了出来。让我们回顾分析一下这段狗尾续貂的戏。
首先,对一个特工来讲,遵守组织纪律是一个基本的、刚性的要求。张宪臣叮嘱小兰不要离开等他,这是组织命令,小兰应该遵守。而且,张宪臣要在等待下车的乘客中找到调包车票的对象并完成计划,时间不允许他耽误太久。也就是说,张宪臣完成这个计划不会给小兰造成等待时间太久,危机来临,不能再等下去的感觉。因此,小兰擅自改变计划,独自逃生的举动不太符合情理。其次,火车已经进站,既然伪满特务要对火车上的人员进行搜查,自然会派重兵将火车重重包围的,小兰怎么可能有机会跳窗而逃呢?因为电影中给出小兰之所以入选这次行动小组的理由是速记能力很强,而不是武功很高。因此,这段谋女郎的戏有点狗尾续貂了。
一个对敌特斗争残酷性没有深刻认识的人,如何能够看到胜利的黎明
电影的结尾处,小兰再次问起张宪臣和楚良的牺牲经过,是否被敌人抓获,是否被严刑拷打?共产党内部潜伏人员周乙说,他们没有被捕,也没有被敌人折磨,是同敌人战斗到最后一刻的。并且将小兰以防不测服毒自杀用的药片拿走了,希望小兰能活下去,看到胜利的天亮。这段情节可能是导演对革命斗争胜利的一种美好祝愿。但是,表达的对象似乎与小兰特工的身份不相符。
第一,作为一名训练有素的特工,小兰应该可以清楚准确地判断出张宪臣被捕了。自从张宪臣去书店买那本梅兰芳欧美旅行记得电报母本离开后,就再也没有见过小兰。而且,小兰的住处也被特务监视。一名特工被捕后会遭到怎样的折磨,克格勃的特训课程会有详细的介绍和训练,所以,小兰的提问不像一个特工,周乙地回答更不像一个特工。作为地下工作者,对革命斗争的残酷性时刻保持清醒的认识,才有可能避免不应有的牺牲。
第二、小兰是站在悬崖之上的战士,不是未成年的孩子。周乙拿走小兰以防不测服毒备用的药片,希望她好好活下去,这个愿望是好的。但是,电影中小兰的定位是受过特训的战士,不是张宪臣失散多年在马迭尔宾馆前要饭的两个未成年孩子。电影和原著之所以都选名为《悬崖之上》,就是要表达这些特工战线的战士们的工作如同站在悬崖之上一样,随时面临掉下去的危险。因此她需要清楚斗争的残酷性,更要有随时为革命赴死的决心和准备。不是说战士就不要活下去,而是这样的设计和小兰在电影中的角色定位不相符。
当然,也许是导演觉得整部电影中紧张和血腥的场面有点多,有意加入小兰这样一个轻松氛围的谋女郎角色,舒缓一下观众紧绷的神经。但是,小兰这个角色的设定和安排,总是给人一种打酱油的感觉,似乎就是为了凑戏来的。一家之言,不尽完善,欢迎讨论切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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