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日本历史的时候,会发现在战国时代和江户幕府时期经常有一个词“石”,这通常用来指代各藩的实力。“石”究竟指的是什么呢?这其实是计量单位“石高”的简称,当时各藩向幕府提供的税贡、劳务、军役等义务皆依据石高的多寡来课征。“石高”的具体衡量标准是什么?

古代农业是经济的根本,土地是最重要的生产资料,对于任何政府来说,土地普查是经济普查中最重要的一项。早在公元1582年,丰臣秀吉就开始对全日本进行“检地运动”,即“太阁检地”,当时统一标准为:6尺3寸(约191厘米)的平方为1步;30步为一亩;10亩为一反;10反为一町。日本当时的一町大约就是 现在的一公顷。

古代量粮食用的石是用什么做的(日本古代的石高制)(1)

但是,土地的好坏不仅和面积有关,所以土地也分了等级:上、中、下和下下。根据规定上等田一反能产一石五斗稻米,中田一反则是一石三斗稻米,之后每等减去两斗。

那“石高制”是什么呢?所谓“石高”指的是先以公定的土地预估生产量,得到“石盛”,“石盛”乘以土地面积即为“石高”,大名领地所有的“石高”加起来,便为大名的“石高”了。

古代量粮食用的石是用什么做的(日本古代的石高制)(2)

日本各国(行政区划,后成为地区简称)的石高数

但是,这种严格计划的规定肯定有不足之处,首先就是对土地产量的估算不可能那么精准,所以实际上石高分为“表高”和“内高”两种,前者是幕府公定的粮食产量,后者则是实际收获的粮食产量。丰年荒年、气候变化、农业技术改革都会造成影响。所以越到后期,这两者差别就越大。

其次,“石高制”是以稻米为唯一衡量标准的,但当时尽管稻米种植是重中之重,但绝非唯一的经济活动,其它经济产出怎么办呢?需要换算,杂粮、水产、矿产都需要换算成石高,如著名的“石见银山”就被换算成了五十万石。所以说,“石高制”有点类似于现在的GDP,是用来预估综合实力的数据。日本通行“石高制”实际上是将稻米作为了一般等价物,于是“稻米”除了作为粮食外,还起到商品流通介质的作用。在当时的环境下不得不说这是一个很妙的决定,后世中国也有过类似的时期,就是革命时期的解放区,有一段时期“小米”也承担了类似的功能。

古代量粮食用的石是用什么做的(日本古代的石高制)(3)

石见银矿遗址,石见银矿是日本战国时代后期、江户时代前期日本最大的银矿山,其产量曾占当时全球的30%,产量相当惊人。其经济地位十分之高,故换算为50万石。

当然,这种统计方式误差非常大。根据统计,明治改革前夕,日本全国的石高为3237万。可经济水平大致相同的明治7年(1875年)进行了详细的统计,当年日本的大米产量为2591万石,其物产额为1亿4279万日元。而农林水产业、矿工业的全部物产额3亿7230万日元(不包括土木建筑业、商业、服务业等,不包括总产量)换算成平均米价的话相当于6756万石。可以看出,其它行业的产值实际已经被严重低估了。

当然,征收税的时候肯定不会一个人一个人的征收,那效率太低了,都是一个村一个村的收的,所以需要先算“村石高”。

那么,说了这么久,日本这“一石”到底有多少呢?首先要说明,虽然“石”是计量单位,但这并不是算重量的,而是算体积的。

战国时期日本通行使用的是织田信长的“京都十和枡”,一般长宽约5寸四方、深约2寸5分;放到现在大约是1.73-1.74公升。

古代量粮食用的石是用什么做的(日本古代的石高制)(4)

一升枡

1669年,幕府发布了《枡の統一令》,统一使用新京枡。新京枡的盒子定义为: 0.494尺x 0.494尺x 0.27尺,总体约64827立方分。按照这个算,一枡总容积变为约1.80公升。根据此,到了明治19年(1886年)日本进行了改制,一石被定为180.39升。

那么这么多米能吃多久呢?现在通常我们说米通常指的是“大米”,“精米”;可古代没有那么好条件,古代的米是糙米,不脱壳的。放在现在,一石的精米大约是150公斤,这也是现在通常省略的说法,但是在古代,这个数量会略微低一点。

江户幕府时期,德川幕府的实力自然是最强的,有个“德川800万石”的说法,但这个包括了旗本直辖地,真正幕府的“天领”大约是400万石。这在当时是压倒性的优势,其余大名根本无力抗衡,要知道江户第一强藩的加贺藩也只有百万石,被誉为“加贺百万石”,领一百零二万五千石。加贺藩之所以特殊是因为其虽然是外样大名,但和德川将军家有很深的姻戚关系,其受到的待遇和德川御三家的待遇是一样。

古代量粮食用的石是用什么做的(日本古代的石高制)(5)

日本古代大米相当珍贵,几乎只能是武士阶级吃得起

除德川本家外,属于德川宗派一族的称作亲藩大名,其石高在江户初年也大致占有二百六十万石。

正是压倒性的实力优势,才奠定了德川幕府统治260年的根基,一直到近代,西南强藩工商业兴起,游戏规则已变,德川幕府才从历史舞台谢幕。

1951年(日本昭和26年)规定,一般的计量法禁止使用尺贯法,于是“石高制”不再正式使用,现在只剩下木材交易等一部分商业领域在使用。有点类似中国取消旧两制,仅在部分中药房中还在使用。

作者:云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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