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82版《西游记》的官博上,置顶着这样一段话:
世界上有这样一部电视剧:它历时六年完成,拍摄地点遍及中国近30个省份及泰国,而所有镜头都是只靠一台摄像机完成的;为了微调角度,剧组要花一天时间搭设平台,为了几秒钟特技镜头,前后要耗时几天时间;因条件艰苦、缺乏资金,它留下了不少缺憾,但却已经在世界范围重播3000余次。它就是《西游记》。
这些天,一篇名为《白龙马已死,孙悟空老去,大闹过天宫的英雄们终于被抛弃在遗忘里》的文章刷爆了院长的朋友圈。
在82版《西游记》总导演杨洁女士的自传中写到:
不过,比电视剧中更令人唏嘘的,是这匹白马真实的境遇。
在遇到白马之前,剧组过着“在哪儿拍戏去哪儿找马”的日子。
在海南岛拍摄,硬是把一匹棕色的大马刷成了白色,结果一沾水,瞬间露馅。
之后剧组来到张家界拍摄《三打白骨精》,结果工作人员报告说,那里根本就找不到马,更别说白马了。
最后好不容易弄来一匹瘦小的矮马,唐僧全程都没敢骑过,几乎都让八戒牵着。
经历了多次“找马”的麻烦,剧组终于决定自己养一匹白马。
1983年夏天,在内蒙古辽阔的马场上,剧组邂逅了这匹温顺漂亮的白色军马。它气宇不凡,和《西游记》中的白龙马如出一辙。
但是部队负责人说:“军马不能卖,除非除掉军籍。”
于是为了拍摄,这匹白马被除去了军籍,以800元价格转让给了剧组。
在之后的八千里风尘路上,这匹白马跟着剧组踏遍万水千山。
白马为了拍这个经典镜头,踩到湿滑的石头,几次摔倒在乱石沟里。
每当转场时,白马和道具服就被放在皮车厢里,这样转眼过了六个春夏。
结束拍摄后,白马被当作拍摄道具送往中央电视台无锡拍摄基地供人观赏合影。
最开始,基地的领导明明答应好,会给它“退休老干部”的待遇,好好照料。
可事实上不久后,它的身前就立了一块“西游记白龙马”的牌子,出X元可以照相,XX元可以骑着遛一圈……
导演杨洁知道了“白龙马”的处境,万分心疼。
1995年,她回去探望,当年那匹神采飞扬的白马被养在山坡上狭小的角落,毛发脏到看不出原本的白色。
杨洁走近白马问到:“这些年,你过得好吗?你怎么这样瘦了?他们给你吃得饱吗?”
白马还是一如往日,静静地聆听着。
之后,杨洁再次向基地的领导恳求善待这匹有功的白马,却被告知:“马活不了多久,也该差不多了。”
1996年,已经没有人把它看作“白龙马”,导演仔细打听,才听说它和许多马一起被养在马厩里。
然而此时衰老、瘦小的它,根本无法和其他高头大马抢食物,只能在马群里被其他马挤到一旁。
1997年,白龙马死了,埋在一个无人知道的地方。
江湖假慈悲,人心多险恶。
白龙马度过了此生的九九八十一难,可是还有许多人在承受着世间的苦难。
有人说,杨洁导演既然对白马的感情这么深,为什么不买下它?为什么不把它送回草原?
院长不知道具体的原因,我只知道到现在,87岁的杨洁导演还住在北京一栋没有供暖的筒子楼里。
时间创造了一种名叫“遗忘”的武器,伤害了我们爱的人。
杨洁导演曾说:“十年不看西游记。”
因为她是那个无法遗忘的人,当时所受的痛苦和压力都历历在目。
当年24岁患肺病动过大手术的她,就是那条漫漫取经路的领航者。
在六年的时间里,她带着团队走遍了全中国。
那时候很多景点都还没有开发,条件非常艰苦,她不止一次地摔倒,甚至几次差点坠入悬崖。
刚拍《西游记》时,剧组人员都没经验,不知道怎么弄特技。杨洁就和摄影师王崇秋去香港学习吊威亚技术。
而后期资金的紧张,甚至让剧组不得不在安全措施上节约成本,每个上了威亚的演员都是真正的“用生命在演戏”。
悟空和八戒吊的威亚最多,每次安全下来都要相互击掌
在选角上,杨洁也是煞费苦心,饰演白骨精的上海第一旦的杨春霞当时无论如何也不愿参演,除非杨洁导演答应让她再扮演女儿国国王一角。
杨春霞饰白骨精
《西游记》中的女性角色本身就很少,女妖更是需要各有各的特点,杨洁是绝不会答应一人分饰两角的。
朱琳饰女儿国国王
但为了保证拍戏质量,她不得不先答应了杨春霞的要求,用她自己的话说:当时为了拍戏,得罪了好多人。
就连那个让我们一听到就心潮澎湃的西游主题曲“登登等灯,凳登等灯”,也是杨洁导演不惜得罪领导留下来的。
因为许镜清用了西方的乐器作曲,许多报纸都批评“西方的电声不应该用作名著的音乐创作”。
领导们都打算撤掉许镜清了,是杨洁写了一封长信给电视台领导,才保住了那首主题曲和许镜清。
事实证明,如果《西游记》有三魂七魄,那么许镜清至少为之贡献了一魂一魄。
前不久,74岁的许镜清在北京人民大会堂成功举办了他魂牵梦绕30年的“西游记音乐会”。
片头曲《云宫迅音》、主题曲《敢问路在何方》、插曲《女儿情》等熟悉的旋律响起,从老人到孩子都感动得不行。
在音乐会最后,许老激动得几度哽咽,在台上数次深深90度鞠躬说:
“只要大家喜欢、支持,我很愿意一直做下去,愿意继续走向全国乃至全世界巡演。”
也许老一辈艺术家和现代艺人最大的不同就在于,他们可以用全部的生命,去长长久久地爱一样东西吧。
在一次采访中杨洁导演被问及为什么《西游记》可以火30年甚至更久,杨导的回答一针见血:
“因为我们是在搞艺术,我们没有为钱,没有为名,没有为利。”
他们亲自走遍30多个省份取景,所以即便画质不够清晰,风景仍然美得惊心动魄。
他们不顾自己的安危,拼了命在怪石丛中反复奔走跳跃,所以连动作戏看起来也非常真实流畅。
不论是被火烧还是吊威亚,全25集里99%的镜头都是六小龄童本人完成的。
因为经费有限,所以每个演员身上都承担着不止一个角色,但他们的演绎完全没有让人出戏。
闫怀礼老师一人,就客串了包括沙僧在内的不少角色
有人说:《西游记》其实是穿帮镜头最多的一部电视剧,但年复一年看了这么久都没有发现,原来光是唐僧,就有三个人。
《西游记》每年一放,我们在岁月的流逝中渐渐长大。
但我们忘记了那些剧里的人他们也会老去。
今年,饰演八戒的马德华已经72岁了高龄了。
饰演沙僧的闫怀礼老师在2009年因肺部感染去世,享年73岁。
就连六小龄童和唐僧的几位扮演者也都已经年近花甲。
猴年的春晚,全中国人都期待的六小龄童没有上。
这也许是他还能扮演齐天大圣的最后一个猴年了,12年后但愿猴王还能挥动金箍棒。
但是,谁知道呢。
其实院长最害怕的不是六小龄童不能上春晚,而是害怕12年后,已经没有多少人会为此感到惋惜。
因为在孩子们的童话世界中,会飞的不再只有孙悟空,还有超人。
会七十二变的不再是那只猴子,还有变形金刚和魔形女。
也许“齐天大圣”这四个字的光彩必然会变得黯淡,但是82版《西游记》带给我们的西游精神,是一笔不可复制的财富。
杨洁导演谢绝过很多媒体的采访,她认为:
“西游记剧组最值得说的,是那个时代电视人不怕苦、不怕累的拼命精神。花絮讲得太多,实在太重复了。”
时间可以弥补特效、画面上的缺陷,却换不来一颗为艺术鞠躬尽瘁的心。
在院长眼中,他们都是西行路上的斗战胜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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