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与您分享作家徐衎关于中篇小说《红墙绿水黄琉璃》的创作谈。《红墙绿水黄琉璃》,原发《花城》2018 年第6期,《小说月报》中长篇专号2019年第1期选载。
徐衎,1989年7月22日生,南开大学2011级中国现当代文学硕士,鲁迅文学院第三十四届青年作家高研班学员。中短篇小说见《人民文学》《收获》《十月》《花城》《上海文学》《江南》《长江文艺》《青年文学》等刊。曾获第五届“人民文学•紫金之星”短篇小说佳作奖,第十一届、第十二届全国新概念作文大赛一等奖。
一砖一瓦,恒念物力维艰
——《红墙绿水黄琉璃》创作谈
文│徐衎
不止一次参观那种还有实际居住功能的古民宅,迎头撞上里面的住户,有在天井汲水浇花的,有隔着纱门在里屋哺乳的,还有在楼上翻晒薯干凭窗远眺的,我们猎奇的灼灼目光和他们的冷漠,对于彼此都是一种不期待的冒犯。到底谁是谁的风景,你看我我看你,双方地位并不不对等,试想一下,我们新鲜热络地第一次,很有可能也仅此一次投注在这些空间里的目光,一朵接一朵,热腾腾湿漉漉黏糊糊,经年累月,真是千树万树梨花开了,他们能否承受这雪灾般的凝视?
2014年春末,我在黄鹤楼拾级而上,远眺长江大桥怀念小学语文课本里的茅以升,在“晴川历历汉阳树,芳草萋萋鹦鹉洲”中印证调试现实和想象之间的差异,在此过程中耳边一直是导游的聒噪。糟糕的扩音设备把本该必要的讲解糊成了一阵阵噪音,贯穿观光全过程。可能是这样刺耳的体验让我特别地留意了一下导游,我忽然想到她应该早就看厌了这些风景吧,却不得不每天一而再再而三地看、再看、接着看、又看,还要磨着嘴皮子,永远热情洋溢,哪怕那是职业性的伪装,但我相信伪装热情远比真的热情更辛苦,这真是有点残忍了——出于游客看的需求,她被迫不得不看,她像被一个“看”字钉死在了这片风景区,成为风景的一部分——很自然地,联想到加缪和西西弗斯,眼前嘶哑的导游不正是一个鲜活的注脚吗?进一步联想开去,又想起我的初中老师,她们仍还在我毕业十多年了的那个初中里任教,流水的学生三年一送,而她们铁打在原地,似乎也成了教具的一部分,各司其职反反复复地讲那些讲了又讲的知识点,三年一轮回,无休无止……在我就读的三年里,她们都是那么勤勤恳恳兢兢业业,为我们的成绩操碎了心,但她们真的不会厌倦吗?有没有那么一瞬,她们想到了逃离,就像那个偷飞机的年轻地勤一样?
风景、导游、西西弗斯、看与被看、教师……这些元素就这样酵着,挥发出让我想要写个囊括它们的故事的冲动,然而并不顺利,换过人称,换过视角,调整过结构,我像个拙劣的泥瓦匠,守着同一堆建材,翻来覆去画地为牢,这个推翻重建再推翻再重建的写作过程也很“导游”很“教师”很“西西弗斯”,内外互文了。
另外说一点,在我的成长环境里有不少“新安江移民”,他们早于“三峡移民”进入我的意识。小时候常听爸妈讲那谁谁谁是新安江人,生活习惯上的不同多少也成了本地人的一点谈资,何况他们还背负着那样瑰丽宏大的移民史,更是本地人眼里的别样风景了。坐在千岛湖的游船上,虽然知道所谓的“千岛”实则是“千山”,但还是免不了暗自心惊,像龙应台那样惊呼一下,五十年的“沧海桑田”竟是如此具体!
此外,我一直有个遗憾,没能看一看被淹没前的三峡,以至于这成为一个执念,不论是贾樟柯的《三峡好人》还是王利波的纪录片《三峡啊》,乃至韩松早年的科幻短篇《三峡之旅》都轻易地俘获了我,甚至许鞍华那部灰扑扑的《男人四十》,里面出现过一段不长的录像带放映的三峡,灰得令人丧气的生存空间里,低像素的老彩电上,一汪绿莹莹的长江水,哪怕绿得极其失真,像舞台布景的亮绿色玻璃纸,也让我心驰神往记了很久很久,所以《红墙绿水黄琉璃》写到一点三峡,也算想象性地了一了这个无关紧要的小心愿吧。
来源:花城微信公众号
《小说月报》2019年中长篇专号一期
长篇小说
盛可以息壤
选自《收获》2018年第5期
中篇小说
陈河碉堡
选自《十月》2018年第6期
王 恺雨期的浮生六记
选自《上海文学》2018年第9期
陈斌先寒腔
选自《江南》2018年第6期
弋 铧梅事
选自《芒种》2018年第11期
班 宇枪墓
选自《山花》2018年第10期
王宗坤也许爱情曾经来过
选自《朔方》2018年第11期
徐 衎红墙绿水黄琉璃
选自《花城》2018年第6期
韩永明春天里来
选自《长江文艺》2018年第10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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