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州人伦理意识历来深厚,古风犹存。亲疏论辈分,远近视尊卑,同辈序长幼,因而讲究称谓。常用的称谓主要有两大部分,分别在不同的场合使用,不能搞混淆。一部分是因家庭、亲属关系形成的称谓;另一部分是因工作和社交形成的称谓。我们姑且把它们叫做“家族称谓”和“社会称谓”.这里重点介绍一些别具特色的“家族称谓”.
晚辈对长辈的称谓。兰州大部分地区20世纪60年代以后把父亲叫“爸”,把母亲叫“妈”.但在农村,尚有把父亲叫“爹”的,还有把父亲叫“大”的。有时候你听别人说:“我大怎么样、怎么样……”其实他说的是:“我爸怎么样、怎么样。”除此以外,子女也可以按照他的排行称呼父亲,例如,有时候儿女说:“我尕爹如何如何……”说的就是自己的父亲。
对舅父按照排行叫“阿舅”,例如“大阿舅、三阿舅、尕阿舅”等,对舅母按照排行叫“大舅母、三舅母、尕舅母”等。
对姨母按照排行叫“大姨娘、三姨娘、尕姨娘”等。在市区眼下也有叫“大姨、三姨、尕姨”的,对姨父则按照排行叫做“几姨父”就可以了。
对父母的伯伯、叔叔,伯母、婶婶按照排行叫“爷”或“奶奶”就行,例如“大爷、三爷、尕爷,大奶奶、三奶奶、尕奶奶”等。
对父母的舅舅、舅母、姨父、姨母按照排行叫“舅爷、舅奶、姨爷、姨奶奶”.
女婿对岳父岳母一般随媳妇叫“爸”和“妈”.对外人则称呼为“丈人、丈母娘”.儿媳对公公婆婆也叫“爸、妈”.有些地方如南郊远乡人,也有把岳父岳母叫“姨父”、“姨娘”的。
长辈对晚辈的称谓。长辈对晚辈一般称呼他的名字,尤其是称呼小名,以示亲切。如果关系很近,则可以叫做“我的娃”.过去老人称呼小辈有一个非常特色的称谓:“尕!”例如爷爷问孙子:“尕,你吃了没有?”还有一种称呼就不太客气,叫“尕的个!”当然这样叫人的不多。如果晚辈是成年人或者有比较高的威信,这时候不便称呼小名,则可把姓名除去姓而只称名。例如姓名全称“李德全”,这时候只称“德全”即可。当然兄长对弟弟,或者朋友之间都是可以这样称呼的。爷爷奶奶对孙子,也是需要说明的时候才称作“家孙子、外孙子”.此外,兰州人对婴幼儿的称呼,男孩叫做“娃子”,女孩叫做“姑娘子”,或者“女子”、“丫头”.
现在一个家庭大多数三代同堂,能够四代同堂、太爷太太见到重孙就是喜庆事。但在民国以前人们十四五岁就结婚,这样四代同堂,甚至五代同堂的现象并不稀罕。那么太爷太太有重孙,重孙的后代又该怎样称呼呢?在兰州,五代重孙叫“寄柳”,六代重孙叫“挎带”或“吊旦”.
在兰州,两代人之间还有些独特的称谓。父子之间叫“爷父们”,母子母女之间叫“娘们两个”.爷爷孙子叫“爷孙们”.而在皋兰县,晚辈见到长辈,可以用“老汉”一词代替具体称谓,而“老汉”一方则称晚辈“娃们”.对长辈还有一个代称--“大辈子”,如果对方属于亲戚但又比较远,比如父母表妹的公公婆婆,一般称他们“某某爸、某某婶”就行了。
平辈之间的称谓比较丰富多彩,除了按排行叫“哥、姐”,还要按排行叫“姑舅哥、姑舅姐”.对弟弟妹妹则直呼其名,对弟弟也可以叫“老三、老六”等。不过这里也有特殊的称呼。比如通常都把家中的老三叫“三搅棍”,对家中最小的弟弟妹妹有一个爱称“点点娃”或者“垫垫窝”.如果他出生的时候父母年龄已经大了,那就叫“老生胎”.对表弟表妹一般不叫名字,而是只称呼“姑舅”或者“两姨”就行。兰州人的姑舅有“上姑舅、下姑舅”之分。什么是“上姑舅”?对自己而言,舅舅的儿女就是“上姑舅”,自己是“下姑舅”.实际上“姑舅”一词的含义还可以推而广之。彼此不相识,只要是老乡,就可以笼而统之地称呼“姑舅”,先搭上腔再慢慢说,这就便于沟通了。
平辈人之间好玩的称谓是连襟关系,兰州人叫“挑担”.至于妯娌关系,兰州人叫“先后”,也很有意思。妯娌同进一家门,嫁入门时间上有先后之分,也叫“相后”.
夫妻之间的称谓。新中国刚成立的时候,夫妻互相称呼,通常是用最大孩子的名字称对方。例如大儿子叫“强强”,丈夫就用“强强”来叫妻子,而妻子照样用“强强”叫丈夫,彼此心照不宣。再往后就采用“掌柜的”来称呼对方,倒也体现了家庭关系的平等。而如今年龄大一点的夫妻之间,采用“老头子”、“老婆子”称呼对方的居多。而年轻夫妻之间互称“老公”、“老婆”.
兰州人还有一些非常特别的称谓。对于街坊邻居,晚辈见到长辈通常叫:“张家爸、李家爸”或者“张家婶、李家婶”等。而大人之间则互相称呼:“他张家爸、他李家爸”或者“他张家婶、他李家婶”等。
兰州人在外边要跟陌生人打招呼,有一个专用的统称--“师傅”.这时候不管是否平辈,叫“师傅”他都会答应的。
对于单位上的同事,或者经常在一起活动的熟人,兰州人叫做“一搭里的”.其中的意思又好像清楚又好像模糊,要的就是这个感觉。
说到最后,捎带着介绍一下兰州人怎么称呼自己瞧不起的人,叫做“呔!”因吆喝牲口时用“呔”,用作称呼表不敬。对不知名姓的陌生人唤“哎”,应答者说“噢”.兰州方言在亲戚之间的称谓上也有一些禁忌习俗,例如小辈不能直接称呼长辈的姓名,同一个家族的成员称呼姓名时可以省略姓氏,对同辈、同龄人不能直呼其父母、长辈的名字,不能当面叫同辈人之直系亲属的绰号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