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房子像一张儿童画。它所代表的稚气长大,因为某人过早的放弃了做孩子的使命。开门,进来!天花板不安,墙内平静。床上挂着17张帆的舰船的画,镀金框子容不下嘶嘶作响的浪头和风”。摘自托马斯《蓝房子》
当木板楼梯咣咣作响,几个戴造反派红箍的街道干部与父亲讲;祖母是大盐商爷爷三房女人中的二房,需要参加街道劳动去扫大街,我的心就揪作一团,非常担心自然也有些害怕。
在这个家里唯有祖母整天一声不响,一辈子逆来顺受,我有些像她。
我和祖母住在一间朝北的9平米的小房,这间房子是母亲硬是在上一家人搬走后,自己把门打开搬进去住的,原本家里老少三代九口人挤在楼上一房。
这间小房实际是个亭子间沿着楼梯下来比较高,不但门对着厨房,还在墙上开了个小窗,那是母亲为了南北通风让我和弟弟打开的,墙下面就是我与祖母睡的床。
房间里只有一个简单的长木桌和一条没有上漆板凳,每天母亲和祖母在这里弄菜,全家9口人围在那里吃饭很像食堂。
我9岁开始就知道帮姆妈天天起早为全家去买菜,有几年许多东西都是凭票按人头供应,即使这样,如果需要买些紧俏菜的时候、就得不管天冷天热一早4点就得起床。
我是那么爱睡觉,每次被祖母推醒依然迷糊糊。祖母会耐心的一遍遍轻轻捏捏我的耳朵,帮我把棉袄拿起披在我的肩头,直到我揉着眼睛,用冷水擦干净半夜不经意留下的口水印,然后迎着凛冽的北方去小菜场排队。
老祖母心疼的依窗看我消失在门前小路拐弯的地方,在我小小的年龄对房子的感觉就像一个温暖得可以让我尽情睡觉管够的地方。
有一次我和小朋友摔跤玩,不当心被脚底下的一根水泥柱绊倒,手臂骨弄成了骨折,被送进医院。
姆妈上班家务忙一天也没有陪我,一个多月里每天只有我孤零零的住在在医院里,那个家变成了遥不可及的一种向往。只有在那里我才能感到安心不害怕。
虽然脾气暴躁的姆妈没有为我又给家里增添了经济负担来骂我,可我心里还是忐忑不安提心吊胆,非常自责的。
我在18岁报名参军通过了海军的体检那是全班唯一一个,如果不是政审不合格。我现在可是一个威风凛凛的海军上校军官,但那次失败却让我心里就蒙上了阴影。
下乡十年那是一直没有自己的房,我和所有知青兄弟一样唯有3尺宽的铺做床。
本来想好一辈子不会在农场结婚谈恋爱的,在那里成家对我来说太可怕。打柴,养猪,围栅栏我都不在行,我只能烧烧锅炉把豆油轧。
没成想临离开农场遇到了我那对象,她胆子大,又勤快,关键她还能把我看上。我临走时她也担心我和别人一样,实际上我这人外表不响内心主意很大。
更何况我也觉得离不开她。咱这爷们的宽肩膀也不能白长,好歹也是要有一个能依靠上我的女人让我感觉自己活着不窝囊。
回城那间离别十年的小房变成了我的书房,媳妇上大学在异乡。
我就是在这小房间里完成了考大学的复习,总算没让自己的文化水平比老婆差。
这小房里我做了新郎还做了爸爸又一晃经过了10年的时光,这小房自打结婚后就变了样,当然随着老婆孩子调回上海,沙发上了橱顶上,但是对我来说那可是一个温暖快乐的家。
我对房子的感情似乎是在80年代开始异样,突然感到在社会上所有的事情都会变样,唯有这个房子能让我安稳地感到自己有一个固定的地方。
虽然我有文凭没有下岗的那种经历,但是你看这些企业一个个的倒闭,下岗人员的折腾难受样子也叫我跟着把心悬着了。
都这把年龄了,我还能有啥想法?去做生意咱不擅长,学会机械的原理只能干好本行,听天由命,走到哪算哪。
我也只有走进了自己的房子里,才会感到自己是自己的主人,不用去想社会的无形压力累。就是后来买了大房子,我做梦也是担心为还贷款吃不上饭呢。
现在退休了,只要在这房子里,我的心才觉得踏实,才觉得生活过得有自尊有自己活的意义。
我昨天还和吵着要旅游的媳妇说;我就喜欢在这房子里。总是出去出去,我一辈子已经厌烦了出去。
她哪里懂得我在这房子里的心情,那是一种笃笃定定,安闲自在永远不用去担心。
请给我足够的勇敢
往前飞
考验我的心
别说后悔
古老的房子在发光
又像叹息
只有沉默
如此永远
扔掉过去的种种
忘掉这名字
让蝉声带走一切
是谁让窗外飘雨
让我还能够
拥有多些时间
woo……
woo……
那个小孩不见了
从房间传来那首温暖的歌
请别把我脚留下
我还想陪你
走过美好未来
woo……
woo……
古老的房子在叹息
又像发光
就在此刻
如此美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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