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错,不能重来。走上舞台,从某个角度你成了最孤独的一个人,没有人帮你,你必须像走钢丝一样,一直走到头。”3月4日,八小时《如梦之梦》在上剧场上演,吴越首次出演中年顾香兰,与胡歌、谭卓一起完成赖声川笔下环形剧场的梦。
2000年《如梦之梦》诞生,2020年正逢该剧20周年纪念,由于疫情,演出不得不延期到今年3月。所有演员中,只有吴越是“新人”,第一次接触《如梦之梦》,留给她的准备时间以“天”为单位,“第一天围读剧本,第二天下地排练,我的戏挑出来,单独排练大概有六天,剩下要靠自己揣摩,真的时间非常少、非常少、非常少。除了睡觉,其他时候都被《如梦之梦》占满了。”
2002年,吴越与《如梦之梦》结缘,那时她作为追戏粉丝去香港看戏,进剧场前特地看了一遍剧本,“香港话剧团用粤语演,我怕听不懂,先看剧本。”回忆第一次看《如梦之梦》,吴越形容,“非常美好,一点都不觉得长,八个小时很幸福。”
时隔19年,吴越登上上剧场舞台,这是她演员生涯第四部舞台剧。作为中年顾香兰,她与常驻演员谭卓(饰青年顾香兰)、刘婉玲(饰老年顾香兰)共同完成这个传奇女性的一生。从上海到法国,从娇艳欲滴到潦倒失意,吴越带着观众走完有血有肉的顾香兰一生:“很荣幸自己的名字可以跟顾香兰放在一起,希望可以对得起她。”比较过往“顾香兰”,她说,“每个人长得不一样,皮囊不一样,她们的演出是我的参照。”
“剧组专门配了一个演员指导我,我与对手演员私下工作了很多回,谭卓教我怎么走路等细节,一群人帮到我,非常温暖。当然最重要的因素是我。”吴越笑言不敢失眠,“你得让自己睡着觉,因为有太多东西需要准备。再给我一个月,我还可以继续准备下去。”
排练《如梦之梦》的日子,吴越每天九点钟睁眼,“捋一遍今天工作、吃早餐、打坐、做静心的功课,十二点到达剧场,晚上十二点钟回家。”八小时《如梦之梦》面临复杂调度,繁重换装。“排练时,我们在平地,现在舞台变成楼上楼下,大部分戏服要改尺寸。顾香兰对于任何一个女演员来说,都非常过瘾,没有消化不掉的台词,每一句话都很入你的心。中年顾香兰的所有悲伤,我都能理解。在我们这个岁数的人,对于人间的快乐、痛苦其实都是有体会的。”
结束《如梦之梦》,吴越将与徐峥、马伊琍合作上海题材电影。“我不可能很怂,但是我也不可能勇往直前。我很正常。”吴越不爱抱怨,“中年女演员的机会不是很多,很真实,也很正常。任何一个时代都没有说老了比年轻更好,谁都会嫌弃老啊,男演员也会老,优势会慢慢退去。”
“当作品与商业挂钩,要看数字,看点击率、收视率、上座率,社会就是这样,很真实。”从《我的前半生》《清平乐》到《流金岁月》,这几年吴越饰演的角色“刷屏”了。
如果回到二十岁,吴越说,是否追求流量真的不是一个问题,“我追求流量,流量不一定就来。我不追求流量,也不代表我没有流量。如果跟着流量走,你已经忘了自己到底是谁。今天我唱歌了,大众很关注,有流量了,明天还这么唱,可能他们不关注了,那该怎么办?我选择尽力而为,我没有那么潇洒。随遇而安很潇洒、很厉害,不是谁都能做得到的。”
《如梦之梦》从一个第一天上班便面临生命难题的年轻女医生的境遇开始,观众坐在表演空间的中央,随着剧情转动旋转椅,表演者用顺时钟的方向环绕观众,展开一场又一场的人生戏剧:医生故事扣着五号病人故事,五号病人故事扣着顾香兰的故事,从台北医院,到上世纪二十年代上海、三十年代巴黎、一直到五十年代,最后再回到台北病房。八个小时的旅程,却经历了两辈子的故事。
上剧场艺术总监、《如梦之梦》编导赖声川说:“去年因为疫情,《如梦之梦》无法如期在上剧场演出。让我特别感动的是,观众有退票选择,居然大部分都把票留在身上一整年,来看今年演出。”
文/上观新闻记者 诸葛漪
编辑/崔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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