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天到来,在小孩子的脑海里,大概都会有一个特殊的“自然基地”——或者是采摘园的大棚,或者是城市里的植物园,或者是小区里面开辟的一片花圃,而很能够发现乐趣的,一定是那个结瓜挂果,开花长叶的小园子。

倘若这是自己家园子,就会有更多的期待——什么时候瓜果熟,蜻蜓蝴蝶蚂蚱蟋蟀豆娘到底在哪里藏着?眼看着葫芦开花,葫芦长大,是不是真的会跳出来葫芦娃?

一方小院一年四季花开花落(珍惜一生只有一次的田园童年)(1)

所以,当我走进萧红的《祖父的园子》这一绘本中时,仿佛再次回到儿时,让我找出童年的记忆——小学放暑假去乡下姥爷家,来到那个园子里,就开始探索之旅:

躺在地上的藤蔓结出来的是什么瓜?

青色的西红柿明天能不能变红?

黄瓜上面的刺是不是真的扎手。

原来大白菜能长这么大。

一畦一畦的菜,对于童年的我来说,都是神秘而新奇的世界。

萧红在成年之后,也在一直回忆着儿时的这片园子。对于当时还是小朋友的她来说,园子的乐趣更是难忘而且珍贵的。瓜果花草,各种昆虫,和那位一生中对她最好的祖父。

一方小院一年四季花开花落(珍惜一生只有一次的田园童年)(2)

如果你仔细观察就不难发现,很多作家,他们儿时成长的环境直接影响了他们一生的创作。比如彼得兔的妈妈比阿特丽克丝,阅读过她的自传之后发现,她所成长的那个坎姆菲尔德庄园,是阿特丽克丝眼中“全世界都找不出更让我喜爱的地方”:

这里“橡树在冬夜里低吟和摇曳着,橡树下方,绿色的草地延展开来,一直铺向水塘的方向……再往东,穿过大片的绿草地和稀稀疏疏的几棵橡树,眼前豁然开朗,一片绿油油的草地一直延伸到远方的潘珊格森林。延伸到升起的地平线。……每一排篱笆里都耸立着棵棵树木,站在门前的小山丘上,一眼望去,排排大树,重重叠叠。到了夏天,远景是清一色的浓绿……”

这里独特的环境吸引着比阿特丽克丝,这里更有她的祖母陪伴,祖母会给她读书,给她讲古老的故事,这段时光以及后来在苏格兰南部的达尔盖斯宅邸的岁月,都是大自然以最真实的模样给了比阿特丽克丝艺术的启发和灵感。让她和弟弟开启了临摹和彩绘的旅程,也为未来彼得兔这一可爱的动物形象的横空出世铺就了道路。

迟子建也曾在自己的作品里自述,是北极村和大兴安岭这片土地,给了她无数的创作灵感,她笔下的雪的世界,人的情感,无一不展示出冰天雪地的风韵和特色,在这一点上,我们隐隐地能看出来同为东北作家,迟子建和萧红对于故乡的发自心底的热爱和出走家园之后的怀念。

很多人熟悉萧红,都来自于她的《呼兰河传》,假设将里面的情节和人物尽皆忘记,小说里的那种充满感情的叙述方式,依然会一直留存在读者内心里。我常常在萧红的文字中读出一种平和,这种平和,是对过往生活的无限深刻和顾念的记忆,也来自于这位作家内心的那种善良和纯真,书中的每个字就是她对生活对人生的评价。

一方小院一年四季花开花落(珍惜一生只有一次的田园童年)(3)

绘本《祖父的园子》内容来自《呼兰河传》。相信一千个读者眼里会有一千个祖父的园子的模样,每个园子都是成长经历的折射。

七十岁的祖父带着四五岁的萧红,在园子里播种、铲地、浇水。祖父一边劳动,一边看顾萧红。而萧红呢,在这本绘本里,完全就是一个无忧无虑的小孩子,书中所展现的就是她眼睛里的世界,园子一定很大,但是我们只能随着她的视角,看到蝴蝶,看到花草,看到那株太阳一出来,叶子就发光的榆树,看到小白菜变成“大”白菜,学习区分谷子和狗尾草,看着蓝莹莹的天空和大大的太阳,看到高高的玉米杆子上,还挂着紫色的豆角……

一方小院一年四季花开花落(珍惜一生只有一次的田园童年)(4)

成年人在阅读文字的时候,会根据自己的经历自动“脑补”画面。但是,对于经历有限的孩子,绘本提供了一个美好的“定格”。绘本的这样种“取景”功能,会让作者用语言叙述的每一句话,插画师都能用图画来为孩子展现。而在《祖父的园子》这本书中,负责插画的龚燕玲老师更是走了一条不同寻常的路。

初读本书,很多读者都会被画面的内容吸引,画面中有极可爱的小姑娘,身材小得堪与山雀媲美,蝴蝶的身体却比爷爷还要大。即便如此,整个画面看起来却并不违和。画面展现的园子里的植物,几乎没有雷同,一丛丛摇曳生姿,花团锦簇却基调温和。一页页的插画中,有园子的特景,却更有爷爷和萧红的趣味互动。每一页都有变化,每一帧都取着文字中的精华。

一方小院一年四季花开花落(珍惜一生只有一次的田园童年)(5)

有幸看过本书的原画。展现在我们面前的图画,原型是一幅幅拼贴画,就是龚燕玲老师将每一个叶片,每一个昆虫,剪下来再一点一点地拼贴完成的,甚至连用来拼贴的纸,都是她自己动手制作的!也难怪在每一页纸上,都有深浅不一的颜色和曲曲折折的纹路。艺术的追求是无止境的,每一张展示在我们面前的图画,都是插画师的心血,这份思考和投入,才让我们看到了一个绚丽的《祖父的园子》。

现当代文学中,适合孩子们阅读和了解的作家其实并不多。究其原因,可能因为太多是大人世界里发生的事吧。萧红被选入课本的作品中,更多人熟悉的就是那变化多端的火烧云。今天,我们在祖父的园子里,看到了另外一个世界里的萧红,这些是《呼兰河传》里最能让人感受到欢乐的叙述和场景,也希望借此带着已经长大成人的孩子们,再次回到萧红的世界里,重温和她一起亲历过的呼兰河边发生的种种人间悲欢吧!

也想对能够生活在田园里的小朋友说,珍惜一生只有一次的田园童年吧,这将是你一生中最宝贵的回忆,它一定会在长大后的某一个晚上,带你重新体会生命曾经的美好和感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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