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物名片
王子宣,二更视频“更北京”部节目中心导演。主要作品:《我执》、《过得去》、《太鼓心音》、《摘星星的人》、《大鹏:我要把自己捧红》等。
丁丰,二更视频董事长,出品人。原供职于杭州《青年时报》,任副社长,后创建海腾传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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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丰本人
今年三十三岁的徐洋在一家证券公司上班,今年九月份的时候,他偶然看见朋友圈有人分享了一个短视频:伴随着温和的背景音乐,影片讲述了一个老人几十年来自费坚持保护鸟类的故事。
这条5分30秒的短视频,使得徐洋在数据里浸泡了一天的神经忽而放松了。徐洋点了关注。每晚洗完澡甩掉所有麻烦事后,他就钻进温暖的被窝,点开二更视频推送的微纪录片,身体也随之慢慢放松。
徐洋喜欢拉着七岁的女儿跟他一起看。原来女儿欣欣总喜欢捧着ipad玩快刀切水果或者神庙逃亡,每当徐洋看到欣欣手指在ipad上重复地划着同一个动作时,总是心疼女儿浪费的时间。
“孩子正处在适合学习的阶段,总玩那些无聊的游戏还不如跟我一起看这些短视频,开阔开阔眼界。”
视频中有很多欣欣不懂的地方,徐洋总是耐心地一一解释:学知识倒是次要的,帮孩子形成正确的价值观才是第一,二更视频所传递的价值观让徐洋很放心。
如果用两个字形容二更视频的话,徐洋觉得应该是“温暖”。那如果用一个字形容呢?“美。”
顺着风向转身
王子宣第一次看到二更视频推送的短视频时,脑中飘出的字和徐洋一样。
王子宣是二更视频北京部的导演,2016年加入二更视频。此前,他在一家纪录片公司做了六七年编导,拍摄动物或风光,制作类似cctv-9播出的传统纪录片。
这种制作公司运转有三种形式。一是制作公司制好栏目再把栏目卖给电视台;二是电视台提供资金,制作公司为电视台做项目;三是制作公司自己做选题卖给国外,目的是将中国的纪录片输出到国外。
可无论是哪一种运转形式都离不开经营,离不开广告上的营收。在旧的媒体环境下,制作公司发展得还很好,可慢慢地,随着爱奇艺、优酷等视频网站移动端的发展,传统制作公司的劣势便渐渐显现———无法在新兴的视频网站移动端大放光彩,更没办法在现今的媒体环境下完成转型。
在没有足够的广告营收支撑的情况下,传统制作公司的项目便一点点萎缩。
已经离开传统制作公司的王子宣回过头,发现以前的公司仍是按照老路子走,锢滞在旧的思维里。没有国家拨款相助,也没有足够的广告收益,原来四五百人的制作公司现如今只有几十人。传统制作公司无法转型,王子宣就选了一个能转型的路。
现二更视频董事长丁丰曾组建海腾传媒,这亦是一个以传统电视节目为主的传媒公司。在新媒体浪潮的冲击下,如果公司依然沿用旧的形式便很难在市场站稳脚跟。
在媒体行业摸爬滚打几十年的丁丰很快意识到,扑面而来的不仅仅是危险,还有机遇,正如他曾说的“转型成了唯一的出路。”
2014年7月,海腾传媒开始顺着新媒体的浪潮推出一个视频自媒体项目,这个自媒体项目慢慢发展遂成为如今的二更视频。丁丰认为未来五到十年都是短视频黄金时期,所以他也就顺着这次浪潮放下一条船,期待着能“乘风破浪”。然而,并不是所有人都认为这条船能行得又快又稳。
执导过《克拉玛依》和《道路》的纪录片导演徐辛并不看好这种形式。他认为,微电影和微纪录片都是伪概念,“恐怕只有中国人有这个概念”。
短视频是2013年才开始发展崛起的新的事物,无论是短视频还是“微纪录片”恐怕谁也无法看清它的真正完整的形态。“短视频是一个新东西,不是一个定型的模式,大家都在探求,哪个公司能够做成功,把它做好,那说明它最终就是这个样子。”王子宣则认为不到最后谁也无法看清短视频的庐山真面目。
每一次都不简单
无论媒体行业内大家对“短视频”这一新兴事物的看法差异有多大,目前看来丁丰打的赌都没有亏损的趋势。从八月到十一月秒拍视频发布的热门原创短视频原创内容榜来看,无论其他视频大V(一条视频、papi酱、王尼玛等)的排名如何变动,二更视频总是稳稳地坐在第一名。
周雯是一名资深秒拍用户,目前在扬州大学读大三的她喜欢拍一些生活中的场景上传到秒拍,粉丝也慢慢地涨到一千多。她很关心粉丝的数量,每涨一个粉丝她总要咧开嘴笑老半天。
混迹于秒拍江湖的周雯自然也听说过“江湖的龙头”———二更视频。
周雯不喜欢像其他用户一样在自己的视频中露脸,只是喜欢分享自己生活周围值得分享的事物,这点倒和二更视频有点相像,周雯也说自己会在构图方面“借鉴学习”二更视频。如果说周雯拍摄自己生活状态是因为自己喜欢,那拍摄二更视频就不仅仅是个人兴趣这个简单的原因了。
一个视频的完成从前期选题策划到后期剪辑,都需要导演贡献大部分的力量。每一个微纪录片的主要人物都需要谨慎选择,足够了解,确定这个人有拍摄的价值,才能做出决定。
选题确定之后,一个编导带着两到三个摄像跟踪采访拍摄两到三天,最终剪辑也要导演亲自操刀剪出自己想要的效果。每制作一个短视频都会遇到新的困难,有时候是嘉宾不配合,有时候是没办法在五分钟之内讲述一个完整的故事。
王子宣帮“更北京”做过不少微纪录片,平常拍摄一个微纪录片只需要三到四人,导演加上两到三个摄像,拍摄梁文道的那次的团队有十多个人。
王子宣初见梁文道时,梁文道问了一个较真的问题:“为什么拍我?”王子宣老老实实回答说:“我们更北京要做一个文化名人系列,包括马可,老六,杨葵,您也在我们名单里面。”
梁文道最终虽然同意拍摄,可是他给王子宣的时间却不多。拍摄的时间和场景都被狠狠压缩,最终只能拍摄梁文道在路上读书和工作的场景。
其实早在见梁文道之前,王子宣在这个选题上思考了很长一段时问。梁文道小时候生活在台湾,后来住在香港,去过世界上很多个城市,现在生活在北京,他对北京这个城市有着怎样的看法呢,而最终梁文道一句话就否定了他的思路。“我不喜欢北京。”王子宣只好将拍摄的切入点放在了梁文道和“一千零一夜”关系上。场景的稀缺加上主题的随意,使得梁文道的微纪录片难免寡淡了些,不似采访杨葵的纪录片的内容那样丰富。
杨葵愿意配合王子宣的采访,他愿意带着拍摄团队去他小时候生活的地方,喜欢读书、喜欢写字、逛琉璃厂,就带着摄像团队去现场一一指认。
当时摄像团队还跟着去了杨葵策展的吴大羽的画展,拉着阿乙、欧阳江河做了外围采访,这次短视频的画面就丰富了很多。
不讲物,只谈情
有些在一条视频工作的人会说,二更视频是模仿一条视频。直到现在很多受众都分不清一条视频和二更视频,认为两者都是微纪录片,没有区别。王子宣不同意这种看法。
在他看来,二更视频目前的拍摄方法仍是遵从传统的纪录片的拍摄方法,公司的拍摄指导也是纪录片《功夫少林》的导演肖崴。从选题的策划到脚本的创立,再到拍摄和剪辑上的处理方法,在结构上都和传统的纪录片大同小异。一般纪录片都会在片子的前三分钟制造一个悬念,二更视频的微纪录片也会将精华和观点放在片子的前三十秒。“比如梁文道那个,比较长,他在前四十五秒说了三段话,一,能展示出人物的性格,二是他个人的观点三制造悬念,让观众产生疑问:这个人怎么喜欢在大街上看书,”和二更视频比起来,一条视频更像是一篇说明文。
“比如说一个房子装修,一条的思路就是这个房子从哪儿进去,一转是个走廊,走廊尽头有个台阶,台阶上去有个洗手间,洗手间里面是什么,他就是镜头向里面推进,给你讲你看到的东西。”
一条视频更注重的是“物”,二更视频更想要讲出“人的故事和情感”。
从纪录片制作公司转行到微纪录片,王子宣明显感觉到两者的不同,相较于以前做的纪录片,他感觉微纪录片还要难做一点。因为要在短短五分钟之内讲一个完整的故事。
“一个人物身上可能有很多点可以讲的东西,纪录片可以讲五点,但是微纪录片只能选择一个具体讲述。导演选一个最想拍的点,把一点讲清楚,最后能表达一个主题。秘诀就是一个人讲一件事情表达一种感情,最后有一个升华。这是我们公司创作短片时找到的一个规律。这说起来简单,但是每个人都是不一样的,情况是不一样的,哪个人要挖哪个点,由你选择,靠你自己来呈现。”
由于微纪录片的拍摄时问只有两三天,很仓促,不像纪录片那样可以追踪几个月甚至半年。导演难免要在场景上做一些设计,通常为了一个人爱运动的那一面,导演安排一个他去游泳的场景,为了展现厨师对食材有自己独特的选择标准,导演会安排一个厨师去买菜的场景,以此使画面看起来更丰富。
这就在某种程度上违背了纪录片特有的纪实性。正如导演徐平所说“微纪录片就是一个伪概念。”然而微纪录片未来的样子恐怕只有未来人能说清。
雷亚男 韩晓莹 董涵 | 采写
图片来源于网络
- 本文原载于《青春报》第112期D03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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