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龙极具美感的一部小说《风铃中的刀声》,多少年了依旧对这部小说念念不忘。也许并不是故事的本身,而是一个书名。古龙写书名,大都是充满美感,善于用词汇渲染意境。诸如《流星·蝴蝶·剑》、《天涯·明月·刀》、《剑·花·烟雨江南》等等,但让我最爱的还是《风铃中的刀声》,或许仅仅是因为一看到这个书名,就会让我想到很多美好的东西,让我的思绪能随着清脆悦耳的铃声飘荡很远很远。

古龙金庸小说分析(古龙被忽视的经典刀神小说)(1)

《风铃中的刀声》是古龙晚期的作品,写于1981年,结尾由于东楼代笔,在联合报上于1981年10月22日至1982年5月21日连载。此时的古龙,身体已经大不如前,吟松阁事件,对于古龙的身体和事业产生了致命一击。他的小李飞刀系列完结篇《飞刀又见飞刀》,便是在重伤之后,因无力提笔,口述由弟子丁情代笔完成的。关于代笔这件事,古龙也在《飞刀又见飞刀》的序言中直言不讳:

还有一点我必须声明。

现在我腕伤犹未愈,还不能不停的写很多字,所以我只能由我口述,请人代笔。

这种写稿的方式,是我以前一直不愿意做的。

因为这样写稿常常会忽略很多文字上和故事上的细节,对于人性的刻划和感伤,也绝不会有自己用笔去写出来的那种体会。

最少绝不会有那种细致婉转的伤感,那么深的感触。

当然在文字上也会有一点欠缺的,因为中国文字的精巧,几乎就像是中国文人的伤感那么细腻。

身体欠佳,创作量锐减,代笔横行,古龙最后的几年,写得最为完善的便是《风铃中的刀声》了。即便全身心投入,但《风铃中的刀声》还是留下了遗憾,最后的三个章节是于东楼代他写完的。

古龙金庸小说分析(古龙被忽视的经典刀神小说)(2)

提及《风铃中的刀声》,你会想到什么?是摇曳的风铃、破空的刀声、飞奔的人影、断弦三刀?《风铃中的刀声》的成功之处就在于总会让你找到一处共鸣,涤荡着你的思绪。

一条矫健修长的人影,用一种奇特剽悍的姿态在夕阳下奔跑。

她又站起,明亮的眼睛里已开始燃烧起一股夕阳般的火焰。

就在这时候,这条人影忽然断了。一个完整的人忽然断成了两截,从腰上断成了两截。

他的腰忽然向后折断,一股鲜血忽然从他的腰身折断处飞溅而出,洒出了满天血花。

我一直觉得花错的死,是古龙笔下写得最棒最有美感的死亡,原来一个人的死还可以这样写,这样浪漫血腥的手笔,实在让人有种神来之笔的感觉。在血色浪漫下,让人顿生好奇感,谁的刀这么快?快到连身体分家都来不及?一刀斩的暴力美学,让人惊叹。

再次见到如此写法是在温瑞安所著的《杀人者唐斩》,唐斩杀萧笑和王寇。唐斩,作为顶尖的杀人者,出刀有多快。萧笑的上身才抓住门,下半身已经奔了出去,只因唐斩的刀太快,一刀两断的刀法太过迅捷。关于这一幕,在武侠电影《杀人者唐斩》中有展现,不过剧情有所改变。王寇一刀刺中目标的胸口,以为头功是自己的。但就在他刺中目标的胸口之后,目标的上下身子,却断成了两截,随后唐斩出现。原来唐斩的刀实在太快,在将目标斩为两段后,目标的身子还未来得及分家。

萧笑的上身双手,已抓住了门,但下身已奔了出去,就在他开门掠出的刹那,他的腰已被凌厉的一斩为两截!何等可怕的魔刀!何等厉害的人!唐斩!

王寇和唐斩在苦水铺最后一战,也是相当干脆利落。在温瑞安的原著中,王寇在决战前提前踩点,但没想到唐斩比他来得更早,出其不意攻其不备,一刀就削掉了王寇的naodai。而王寇的脸上还带着惊诧之色,还来不及做出反应。

“呼”地一颗rentou飞上了半天,惊愣的脸容在刹那间凝结,他睚眦欲裂的看见了他自己微微佝偻的背影,正“花”的喷洒了百数十点鲜红的血,落下地来!

古龙金庸小说分析(古龙被忽视的经典刀神小说)(3)

温瑞安的《杀人者唐斩》相当血腥暴力,源于一次无妄之灾,所以愤世嫉俗的情绪比较强烈。而古龙的《风铃中的刀声》的灵感则是来自朋友聚会时玩的一个小游戏,所以充满浪漫色彩。

我和你们有点不同。”我说:“大概是因为我是一个写小说的,而小说所写的总是人,所以我对每一件事情每一样东西联想到的都是人。”

“这次你联想到的是一些什么人?”

“浪子、远人、过客、离夫。”我忽然又说:“这次我甚至会联想到马蹄声。”

“马蹄声?风铃怎么会让你联想到马蹄声?”

我给他们的是三行在新诗中流传极广的名句:

我答答的马蹄,

是个美丽的错误,

我不是归人,是个过客。

于是乎在这个游戏之下, 古龙创作《风铃中的刀声》的灵感来了,作为古龙晚期的作品,此时古龙的文笔那是没得说,相当凝练,用词随性,却极具美感。读文的感觉,就像古龙在亲自给你讲故事一样,讲一个从一开始就“错了”的江湖故事。

鲜血从花错忽然一折为二的腰身里喷出来时,她忽然听见有人在说。“花错,如果你还能侥幸不死,今年我就放过了你,而且还会再给你一次机会,明年九月月圆时,我还会来这里等你。”声音飘忽而轻细,有时候听来就好像是从天边那一轮血红的落日中传过来的,有时候听起来又像是一个人在他耳边低语。

古龙金庸小说分析(古龙被忽视的经典刀神小说)(4)

《风铃中的刀声》就是一个从错误开始,姜断弦本来是赴丁宁之战的,结果半途却被花错拦住,要比试。姜断弦拗不过他,只好出刀,花错不敌,中刀。为了见妻子花景因梦最后一面,分奔回家,最终身子分家而死。

“所以我知道你今年一定会来,想不到你还未到九月就来了。”因梦说:“看到你挥斧劈柴的手法,我本来已经怀疑是你,看到你这么年轻、这么简朴,我又不能确定了。”

丁宁虽然是小说的男主角,但出场次数不多,故事的推进主要围绕姜断弦、花景因梦、慕容秋水、韦好客等人开展。故事相当有趣,令人难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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