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资料图 图为2020高考期间)
“出来做操喽姑娘们,快点再快点!排好队,注意动作”……
冬日的华坪天朗气清,山上依旧郁郁葱葱,县城边的女子高中里喇叭声响起。课间操时间到,随着张桂梅催促的喇叭声,身着红色校服的同学们涌出教学楼,又迅速集中列队——在“红色娘子军”的乐声中做操,又跳经过的改造的鬼步舞。
张桂梅从北京捧回“时代楷模”时间不久,身着黑色羽绒服的她神情严肃,羽绒服里贴满暖宝宝。这回成为“名人”后,她又拒绝了大量外出活动的邀请,一是身体不允许,另外她说:“我走了孩子们怎么办?”
张老师的喇叭是木兰王牌的,白身绿头,轻巧便携,在办公室、教学楼、宿舍楼和食堂一共放着四把。“拿一个喇叭走来走去不方便”,她解释道。的确,记者见到张桂梅时她刚查课回来,扶着楼梯一级一级往下挪,能把自己送回办公室就不错了。
清晨五点半,她的喇叭一响,华坪女高就醒了;喇叭声是课间操开始的指令;吃饭时,手机里通过喇叭扩音传出的红歌响彻饭堂;深夜,张桂梅拿着喇叭站在宿舍楼下催孩子们睡觉。只要张桂梅在,喇叭就闲不住。
张桂梅近照,刘怡摄影
听不到张桂梅的喇叭声,张红琼老师心里会空落落的。张红琼是女高元老,受张桂梅一次演讲感召,2008年建校时她正好师范毕业,就坐17个小时大巴车来投奔张桂梅。张红琼说,张老师“刀子嘴豆腐心”,她骂人挺凶,“骂完后你再屁颠屁颠去找她”,她肯定不计前嫌。记者问:“女高老师工作辛苦待遇一般,怎么没人走?”“怎么没人走!”,她说:“今年就调走4个,不过各有各的现实困难。”张红琼心里嘀咕:女高本来就缺老师,张桂梅还帮着老师调出去……如今女高45个教师的编制实际只有39人,空编6个,等着有志的好老师加入。
早上的喇叭声,有时也会吵醒教师宿舍里的满仕祺。1994年的满仕祺刚考进女高一个多月,他本是一家央企的驻外员工,收入比现在高四五倍。满仕祺说,眼前的张桂梅比新闻宣传上的“有过之而无不及”,她把所有精力都给了学生。满仕祺如今担任两个班的英语老师,一周5个早自习4个晚自习。不觉得累吗?这个年轻人对张桂梅的喇叭声也“情有独钟”,说:“喇叭就是老师和同学们的闹钟和强心针。”
2009年,华坪女高招生规模扩大,张桂梅发现光靠嗓子“吼不赢了”。她想装套广播大喇叭,一打听花钱不少,就买个小喇叭自己吼。扩音喇叭自此成了张桂梅的随身标配,这些年一共用坏了十几个,喇叭也逐渐“进化”由重变轻,她身上的病却从10多种增加到23种。体育老师谭艳华记得,有次做完课间操,没听见喇叭喊“结束”,大家四处看,才发现张桂梅晕倒在地上了。
高三级32班的谭雯,练就从喇叭声里听出张桂梅是愉快还是烦躁的本领。她说:“如果校长心情不好,我们都绕着她走。”谭雯是从丽江转来华坪女高的,爸爸是警察,家里条件并不差。顺便说一句,张老师对警察的子女一般都接受。因为叛逆,谭雯被送来女高“强制改造”。刚来她就惊叹:怎么会有这种校长!磨合了半年,张老师的一举一动看在眼里,她奇迹般地慢慢变懂事了。谭雯说:“我们私下也说她‘半夜鸡叫’,但我们不许别人说她不好,她日夜守护着我们,我们也会守护她……”
如今女高日子宽裕了,张桂梅也不愿装广播大喇叭了。她说:“反正还能吼,等哪天吼也吼不动了再说。”
张桂梅近照,刘怡摄
作者:徐元锋 刘怡
来源: 人民日报客户端云南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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