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放初期农村题材小说(当前农村题材长篇小说创作四人谈)(1)

秋风送爽,桂香大地,2022年9月7日上午,怀竹山居迎来了楸夫、杨明、野蒿和昭陵博物馆研究员高春红,在竹节劲拔、四野清明的怀竹山居,一场当前农村题材长篇小说创作论谈在这里举行。交流中,野蒿笔录,春红录像。

董信义(中国作家协会会员、中国人民银行作家协会副主席):

今天,我代表《咸阳作家通讯》邀请三位到我的怀竹山居,主要针对目前农村题材长篇小说创作问题进行一次交流和探讨。我们在坐的:杨明创作过许多农村题材的作品,比如《黑鸟》《韶华》等都涉及到农村农业的社会问题;楸夫的《生死悲笑》以及目前正在创作中的《喜雨》也都是反映我们当下礼泉这块土地上农村的现实问题;而我写的《袁家村》及其《裂焰——村官的2015》等作品,也是关注着我们这块土地农民的命运农民的思考、农民的生活、以及农民对美好生活的追求和向往。野蒿虽然写诗,也一直关注农村题材长篇小说创作。我们在创作过程中肯定有很多思考,我想咱们一起来谈谈我们在创作中的一些感受和认知、问题和困惑、愿景和想法,这对进一步进行农村题材长篇小说创作无疑意义非凡。

楸夫先生长期坚持农村题材小说创作,肯定在这一方面有很多的思考,请你先来谈谈。

楸夫(中国作家协会会员、礼泉县作家协会主席):

说到小说创作,我首先想到的是,作者要有建立自己的“文学故乡”。因为你对这个“故乡”的一草一木、风土人情、过去与当下发生的故事,都最熟悉、最了解、你也是在这里成长起来的,你对生活在这里所有人的喜怒哀乐都了如指掌。正因为这样,你写出来的东西,才可能最真实,最动情,最具有时代气息。可以说,我的文学故乡,就是一拃长小小的“二亩台台”。我写的所有乡村题材小说,如:系列短篇《永远的二亩台台》、长篇《如果生命停止了转动》《落日圆》(原名日出日落)、《喜雨》和正在写的《喜鹊》,书里讲的故事,都发生在这个小小的“二亩台台”。其次,对于写小说的人,我个人的感受,开篇以前,最好能寻找到那种“美妙的”“诗意的”,让人觉得“眼泪汪汪”的感觉,如果没有这样的感觉,你写出来的东西,无论是故事、人物还是流动在字里行间的整体韵律,很有可能就是干巴巴的。第三,关于当下乡村题材创作,我个人认为,写作的人,一定要给当下的乡村和以后的乡村发展,有一个清楚的认识,有一个准确的定位。特别是要清楚的认识到,农民不在是一个身份,而是一种职业的发展趋势;要清楚认识到,当下乡村生产力和生产关系的变革,与以前的土地改革、初期高级合作社、生产队和土地承包比较起来,不像从前那样迅猛,但会更复杂,更多远,影响力会更久远。至于怎样来认识,怎样来定位,我在长篇小说《喜雨》,以及正在创作的《喜鹊》里,有一些自己的理解与表达。这两部小说,是姊妹篇,前一部写的扶贫,后一部重点写的乡村振兴。第四,可能由于自己性格的原因,对“新写实主义”尤其喜欢。这种说法可能不准确,我也是从书上看来的。它的意义主要在于,重视在一闪即逝的平凡琐事里发现小说,重视对现实生活刀刻一般的扎实描写,强调给平头百姓“泼烦”生活赋予尊严和价值,给鸡毛蒜皮的日常生活,寻找存在的“重大”意义。这是一个很大的要求,我努力朝着这个方向去努力。前些日子,我对系列短篇小说《永远的二亩台台》又修改了一次,原因就是这个理由。最后还想说的是,关于乡村长篇小说创作,永远都有说不完的话,方方面面永远都有说不完的话。写长篇小说就是写个人的命运,就是写小家与大国的命运。只有把个人命运和社会、和大的时代背景紧紧结合起来,这样的作品,才可能有格局出来。

野蒿(诗人、礼泉县作家协会副主席):

关于这些问题,我感觉杨明先生把握得还不错,最近正好在读他的新作《韶华》,刚刚进入就有被沉浸进去的感觉,无论在反映现实的力度上,还是诗意化语言的叙述以及多变的现代主义创作手法的运用,都有耳目一新的感觉。我想,这都与他长期的生活和知识积累以及在长篇创作领域的创作经验有关。

杨明(陕西作家协会会员、知名作家):

其实,我写的这几个长篇都是以乡村题材为中心的。在创作过程中一直有一个认知,也是我着力追求的特点,我以为生活在农村这片土地上的人们不只是肉体在行走,而是灵魂在行走。灵魂到底是个啥?灵魂就是代表着一个人来到这个世界的上一世和未来的那一世。那么 我就想,作为一个农村人为啥要困守在农村这片土地上,他的命运的缺陷在什么地方?灵魂的缺陷在什么地方?灵魂的缺陷带给他命运的缺陷又在什么地方?在这个里边,令我费劲的原因,在我写过了三部长篇以后发现很少有人读懂。当然我是借鉴了象我国古代《山海经》那样的,以及许多外来的手法,里头溶入了许多象征和超现实的东西,但许多读者不懂,这令我的创作感到迷茫……

我想,我在写灵魂的东西啊,比如写土地,土地从啥地方来,土地上的人从哪里来,又要到哪里去?在《韶华》中,为啥要写“顶天寺”,过去的顶天寺已经消失,已不是现在的顶天寺,而他代表着中华民族在这块土地上的一个记忆,这个记忆被当下这个时代割裂了,如何把割裂的东西接续上,这就是楸夫上边说的乡村振兴。如何振兴,这一点,书记在十九大报告中已明确提出,要向前看五十年,至少是三十年,分两步走,前十五年后十五年。

中国农业如何发展,我写《韶华》并不仅仅局限于振兴乡村,而是想通过文学艺术的手段对当下乡村振兴工作做一个阶段性的梳理和总结,也是对未来乡村振兴提供一个可以收到启示的蓝本。这是我在实际工作中经过长期感受和研究了世界发达农业国家与中国农业前进方向后的一种认知。

中国农业要发展,首先土地必须集中;第二,就是要把农民从土地上解放出来,以新的身份进入农村,说准确一点就是要把农民从一个阶层转化成一种职业,这些在我们礼泉的袁家村已见雏形,还有贵州省的“三变”,正象十九大报告中提出的,要培养一支懂农业爱农村爱农民的“三农”工作队伍进入农村。这也是我们创作需要关注的问题。与此同时,我们必须清醒的意识到,农业生产是一个高投入高风险的产业,其中涉及的问题比较多,面临的困难也不少,我们要满怀信心,学人所长,为己所用。

楸夫:

农村农民问题,一直是我关注的问题。我的根在农村,我身上流淌的是农民的血汗,我们自小就在农村这块土地上生活。作为一个文学人,如果没有对这土地有足够的爱和激情,对农民的未来有极大的期许,我们如何抒写乡村振兴,如何带给农民兄弟一个幸福的未来。创作是个体的,小说是文学的,但所担当的是社会的。创作中要解决技术问题,更要解决思想问题。使自己站在时代的前沿,把握火热的生活,沉浸下去,才能不辜负这个伟大的时代。

董信义:

楸夫说得好,一切创作首先要投入真情,都要关注时代发展,把农村农民问题放在大的时代发展背景中思考,是作家必须要面对的问题。

关于农村题材的长篇小说创作,我在创作《袁家村》的过程中也有了更加深切的认知,正像楸夫上边讲的首先要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创作家园,或者说是创作母土。有了一块自己的创作母土,我们必须扎根在这块土地上,对我们这块土地上生生不息的人或者老百姓给予关注给予爱,看看他们在这块土地上是怎么样生存的,看看他们为了生活的更好是怎么样奋斗的,看看他们怎么样在上千年的奋斗中依靠一种什么样的精神支撑着他们向前运转行走和努力的?

尽管在当下社会变革城乡差别下,大批农村人走向城市,农业面临改革裂变,但农村依然是我们中国社会改革的主战场。中国的土地,三山六水一分田,百分之八十的人口都在农村,怎样让走出土地的农民,特别是年轻一代重新回到土地上进行新的创业,作为我们文化人必须加以引导加以关注。我想写的东西,就是想把农村人那种坚韧顽强的奋斗精神寻找出来,以此来召唤新一代农民依靠这种精神重新创业,重新使我们这块土地由丰盈丰厚变得美丽变得让我们留恋。

所以,我们必须充满着深情,我们只有把这种深情倾注到他们身上,我们才能真真正的去了解他们认识他们。当然,对于我们小说创作来说,包括我们写土地写灵魂,肯定要用各种各样的的创作手法,也包括许多超前的手法,但归根结底,还是要还原到人的思想问题和精神面貌,这样才能真正唤起人们对农村农业农民以及土地的热爱,而现在的现实恰恰缺乏这一点,包括我们大部分农民都这样认为,种地三年不如打工一年。所以 我们更加有责任对我们的这片土地以及土地上的人给以更多的关注和关爱,用自己手中的笔,用爱的血浆创造变革过程中的新人物形象,使之成为一种精神力量,呼唤他们重新回到土地上,创造更加美好的新生活。

农村题材长篇小说创作,是当下必须引起高度重视和思考的问题。每个作家都有责任区研究农民农村问题,去发现农村社会深刻而富有生机的问题,化解乡村振兴过程中人们的疑惑和迷茫,探索中国农民本真而热烈的渴望与念想,真正为社会发展,人们幸福发挥文学特有的功效。

野蒿:

听了你们三位的谈话,使我深受感动,受益匪浅。你们一直坚持着农村题材的长篇小说创作,不论是信义兄的《袁家村》《落凤山》,楸夫兄的《二亩台台记事》《落日圆》以及杨明先生的《黑鸟》《韶华》等,都体现着一个作家的担当和责任。相信你们在以后的创作中,必定能有新的更大的收获。

董信义:

谢谢野蒿。长篇小说创作,确实是一个浩大的文学工程。一个作家没有丰厚的生活经验和知识积累,以及长期的创作历程,很难创作出优秀感人的作品,从大家的交流中我感到,创作者必须有一腔对土地以及生活在土地上的人炽烈的大爱情怀,只有深深地热爱着这片土地上的山山水水一草一木和生活在这片土地上的芸芸众生,关注他们的喜怒哀乐,关注他们的命运以及和命运抗争的奋斗历程,触摸他们每一个颤动的灵魂,这样才能够写出与他们产生共鸣的好作品,只有产生共鸣才能达到文学作品的真正目的和真实意义。

野蒿:

所以今天,能够和三位来共同交流探讨文学创作的问题,我一直处于高度的兴奋状态。有道是,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至始至终我都有一种荣耀感。荣耀在人生的道路上拥有你们各位为挚友,荣耀在这个秋光旖旎的“怀竹山居”与你们能够畅谈文学,更荣耀的是,见证了你们的睿智,见证了你们的才华,见证了你们的风采,也见证了你们在文学创作道路上的不懈努力和追求。

杨明:

野蒿谬赞了,我们只是在坚守一个文学人的梦想,

董信义:

是的,我们只是不忘初心,热爱生活。对文学有敬畏。对农村农民和这块热土有敬畏,如果写不出好作品,总觉得心中有愧。这也是我们举办这次农村题材长篇小说创作谈的初衷。通过交流,化解困惑,解决问题,寻找出路,为进一步繁荣农村题材长篇小说创作共同努力。好了,不知不觉到了吃饭的时候了,我们去吃一碗手擀面,在麦香和农村媳妇的手掌中感受一下我们农村的可喜变化,看看我们农村农民身上散发的那份韧劲、那份执着、那份力感。

笑声,在怀竹山居荡漾。一个美好的日子就这样留在了岁月深处。

《咸阳作家通讯》编辑部

2022年9月8日 野蒿整理于“野蒿书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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