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75年,东汉开始把对外重心放在经营西域上,并重新设立西域都护府。汉戊己校尉耿恭奉命屯兵金蒲城,一方面是代表汉朝对车师后国进行掌控,另一方面则是从侧翼威慑北方的匈奴。然而,当时却没有人能够想到,就连当事者耿恭自己也没有想到,他将会成为大汉……不,是华夏历史上的一段传奇!

北狄南蛮东夷西戎匈奴(十三将士归玉门)(1)

一、黑云压城城欲摧

就在耿恭屯兵金蒲城这一年,在车师后国彻底向东汉朝廷降服之后,大汉的主力部队开始向南调动。就在这同时,东汉朝廷中央发生了一件大事——汉明帝刘庄驾崩了!

此时此刻,东汉朝廷中枢将全部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皇位的平稳过渡之上,而没有人关注远在西域的耿恭所部即将面临着灭顶之灾!

金蒲城所在的位置处于天山通往北匈奴的咽喉之处,更兼降服于汉朝的车师后国互为犄角,从而死死卡住了匈奴难进的道路。正是在这样的情况之下,耿恭的部队实际上便成了匈奴必须要拔除的一颗“钉子”!

眼看着东汉王朝正陷入皇位交替的关键时期,而汉朝西征的主力部队又已经退回天山以南,匈奴人自然按捺不住自己的野心,两万匈奴大军随即向着金蒲城气势汹汹的杀奔而来!而此时驻守金蒲城的耿恭除了麾下副将关宠之外,手中仅有一千余人马。

北狄南蛮东夷西戎匈奴(十三将士归玉门)(2)


二、不屈的金蒲城

面对着气势汹汹而来的匈奴人,耿恭率领着一千余汉军死守金蒲城,却打出了汉家儿郎的风采:

一是毒箭施射,挫敌锋芒。由于敌人占据人数上的绝对优势,耿恭命令麾下士卒闭城自守,依托城墙的掩护用弓矢对匈奴人实施远程的打击。同时,耿恭还命弓弩手在箭头上涂上毒药,致使中箭的匈奴人中箭者无不皮肤溃烂。耿恭于是又趁机对外散布谣言说:汉家箭神,其中疮者必有异。如此一来,使得匈奴人军中人心浮动,人数虽众却始终难以破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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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是雨夜夜袭,杀敌建功。眼看着匈奴人久攻不下军心浮动,耿恭又在一个暴雨之夜率领数百汉军偷偷出城潜入匈奴的营寨。汉军借着暴雨的掩护对熟睡中的匈奴人进行了袭击,对方在猝不及防之下根本不知道汉军有多少、从哪里来,混乱之中只能似没头的苍蝇一般高喊着“汉兵神,真可畏也!”四处逃窜。

正是因为耿恭的灵活指挥,使得两万匈奴人最终在金蒲城下铩羽而归,不过耿恭并没有因为眼前的胜利而沾沾自喜,他心中很清楚,匈奴人绝不会如此轻易的善罢甘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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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绝境下的疏勒城

为了应对匈奴人接下来的反扑,耿恭率领着麾下士卒自金蒲城转移至西面的疏勒城防守,而关宠则负责防守东面的柳中城。因为这里的地理位置更为优越,城池旁有深涧环绕保护,同时也使得守城将士水源充足。很快,两个月之后匈奴的大军再一次向着疏勒城杀奔而至。这一次,耿恭及麾下将士在疏勒城又上演了一幕幕可歌可泣英雄事迹:

一是水源断绝,耿恭凿井。由于有车师后国往后暗中向耿恭提供匈奴军队的情报,所以汉军总是能够从容应对匈奴人的进攻。匈奴人攻城屡屡不能得手,情急之下竟是想出一条毒计:堵塞住城池旁的河涧,从而导致疏勒城的水源断绝。面对这样的情况,耿恭却早有定计。由于其少时博览群书,耿恭对于自然地理等知识竟是颇有涉猎,所以他知道河水被堵住之后会渗人地下的常识是知道的。

为了鼓舞士气,耿恭又假意在城中作法祈祷,然后命士卒凿井掘水。当士卒向地下掘土十五丈时,泉水喷涌而出。疏勒城内汉军将士见此奇迹无不欢欣雀跃、士气大振,士卒们还将城中的水泼向城外,以示城内水源充足从而打击匈奴士气。

北狄南蛮东夷西戎匈奴(十三将士归玉门)(5)


二是城中粮尽,食甲充饥。匈奴人攻城无果于是改为长期围困,随着时间的推移城中粮食已经消耗殆尽。此时此刻耿恭没有别的办法,只得命令麾下的士卒将战斗中毁坏的铠甲、弓弩搜集起来,然后架上火进行高温猛煮,然后从中抽出皮革和兽筋等物来充饥。城中将士除了每日里进行高强度的战斗还要忍受饥饿,一天天的过去活着的人越来越少,到最后能喘气儿的几乎只剩下了数十人,但是疏勒城依旧巍然挺立未曾陷落。

三是匈奴劝降,城头斩使。眼见汉军已经到了油尽灯枯的境地,匈奴人于是派遣使者到疏勒城内劝降,并对耿恭许诺封王及金银美女,耿恭为了鼓舞士气,将匈奴使者带上城楼然后当着汉军将士将之亲手斩杀,然后将匈奴使者的尸身吊起来用火烤给熟了。在后世,南宋岳飞元帅的一首《满江红》中引用这一典故写下了:壮志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匈奴血!这一千古名句!

北狄南蛮东夷西戎匈奴(十三将士归玉门)(6)


四、千里大救援

当耿恭正在疏勒城下与匈奴鏖战的时候,东汉朝廷也正进行着激烈的争论。新继位的汉章帝刘炟在听闻匈奴进犯西域都护府,于是便在犹豫是否应当出兵救援。当时朝野上下争论非常激烈,正在争执不下之际,司徒鲍昱站出来,他在朝堂之上当着文武百官慷慨陈词:

“今使人于危难之地,急而弃之,外则纵蛮夷之暴,内则伤死难之臣。此际若不救之,匈奴如复犯塞为寇,陛下将何以使将?”

这一刻,汉章帝刘炟眼眶湿润了……他当即下令:出兵救援!

在公元75年冬天,东汉组织张掖、酒泉、敦煌三郡以及鄯善国军队共计七千人杀奔西域救援耿恭,援军打败匈奴,斩首3800级,获人口3000余人,驼、牛、马、驴、羊37000头……

汉朝援军先是抵达关宠所在的柳中城,此时的关宠早已经百病缠身,在听闻汉军到达之时竟是闭目欣然而逝……

当朝廷的援军抵达疏勒城下之时,耿恭所部仅余25人,当他们跟随部队返回代表大汉疆土的玉门关时仅剩下了13人……这就是让华夏世代传颂的“十三壮士归玉门”传奇故事!

当时的护西域中郎将郑众在为耿恭等人上表报功之时,感慨的写到:“耿恭以单兵固守孤城,当匈奴之冲,对数万之众,连月逾年,心力困尽。凿山为井,煮弩为粮,出于万死无一生之望。前后杀伤丑虏数千百计,卒全忠勇,不为大汉耻。恭之节义,古今未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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