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十点,美林和前夫走出办证大厅。前夫头也不回大步流星走了。美林走了几步,在墙角蹲下来抱着头泪流满面。初婚离婚把女儿留给了第一任前夫,二婚离婚又把一个儿子留给了第二任前夫。看着儿女们像物品一样被分割,美林心如刀绞。如果不是自己当初一意孤行,嫁给了一个唯姐姐马首是瞻的男人,也不会有今天的悲惨。
1
曾经的美林是一个纤瘦高挑的女孩,要相貌有相貌,只是学习不好,应付式读完高中,晃荡了两年,刚到适婚年龄就嫁人了。结婚后美林水到渠成的生了个女儿,日子波澜不惊。可没想到,后来,老公沉迷于打麻将,两人三天两头大吵大闹。到底是年轻气盛,美林无所谓地离了婚,女儿也判给了前夫。
离婚后的美林依然是美丽的,陆续也有爱慕者表白。但美林看上了梁平。其实梁平相貌平平无奇,甚至有点贼眉鼠眼,个子也不高,瘦得跟麻杆一样。更夸张的是,梁平有4个姐姐,都出嫁了。
而且美林也架不住梁平殷勤,早晚嘘寒问暖,三天两头送东西,更重要的是,梁平对美林几乎是言听计从。美林想,就这样吧,反正还是要嫁人,不如嫁个对自己好的,听自己话的,以后不会有那么多的争吵。
可美林看错了,想错了。梁平所谓的言听计从,只是对姐姐惯了,没有主见而已。
第一个矛盾就是婚礼的举办。本来美林和梁平说好,婚礼可以从简,毕竟她是二婚。但最起码娘家的亲戚都是要请的,梁平本来也没有意见。
可是等梁平一回家,事情就不一样了。
“你知道我的姐姐们一直不同意我们的婚事,她们不想大操大办,就想两家人简单吃个饭就好了。”
“合着我嫁给你还要偷偷摸摸的?我是离过婚,但这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你要是介意,何必跟我在一起?”美林委屈。
“不是我,但我姐姐们说你二婚也不是什么风光的事,也不看好我们,你这样闹不好。”梁平小心陪着笑脸。
“姐姐,姐姐,你当初追求我的时候,怎么没听姐姐们的话,现在开口闭口就是姐姐。”
“你也知道我赚不了多少钱,父母都是靠我姐姐养的,我姐姐们还经常给我钱花呢。你就别计较了。以后,等她们彻底接受了你,我再给你补办一个你满意的婚礼。”梁平拍着胸口保证。
其实,这个时候,美林就应该意识到梁平这个男人不该嫁的。没有能力自食其力,以后怎么养小家?30岁的男人什么都听姐姐的,事关自己的终身大事却没有一点主见,以后必不可少会有很多家庭矛盾。
可是美林想想自己和梁平也相处了一年多,有感情基础,以后结婚了自己当家,再厉害的姐姐也不到她的头上。犹犹豫豫的便妥协了。白天领证,晚上在梁平的老家简单吃了个饭,这婚也算是结了。
2
婚后的美林和梁平在市里租了一个房子,美林做服装销售,梁平给人开货车。本来想着,好好工作,攒够首付款买套房子。
可不成想,美林的身体素质实在太好了。结婚没多久就怀孕了,十月怀胎生了个大胖儿子。接下来三年,又先后生了一个女儿和一个儿子。
这期间,都是梁平一个人在工作,3个孩子的日常支出也不少。现在的日子是一家五口挤在小小的出租屋里,能温饱已经很不错了,买房成了奢望。
更可难堪的是,美林身无分文。全靠梁平的心情给钱,给也是千儿八百地给。美林给儿女置办一些必需品,也就所剩无几了。
“你拉货一个月少少都有8000块钱左右。你自己觉得你给的钱够孩子们吃喝吗?”
“钱是有一点,但是我给大姐存着了。”
“什么?你的钱为什么要给你姐存着?你饿着自己的老婆孩子,然后把钱拿给你姐存着?这是什么操作?”美林简直要发疯了,她到底嫁了一个什么老公。
“姐姐们说会支持我买房,大姐让我别乱花钱。”梁平慢悠悠解释。
美林气结,“三个孩子,一个月1000块钱不到,是我乱花钱吗?如果你的姐姐们真有心帮忙,肯借钱的话,自然会帮。而不是像这样防着我。从结婚到现在都是这样,你是男人,你没有一点自己的想法吗?”
“我可不敢跟我姐姐们顶嘴。”梁平也不耐烦了。
美林不想吵架,她可以苦着自己,但不能苦了三个孩子。孩子们有个病痛的,连看病的钱都没有。她打定主意,亲自跟大姑姐商量,把梁平存的钱拿回来。
美林先打感情牌,“姐,我嫁给梁平已经5年多了,生了三个孩子,有儿有女,对梁平来说也是圆满了。现在孩子们还小,吃穿用度花费也比较多,梁平存在你那里的钱能不能给我?该省则省,我也不会乱花的。”
“我早就知道你早晚有一天会跟我拿钱。梁平是我们最宠爱的弟弟,本来他可以娶一个干干净净的大姑娘,没想到被你骗得娶了你。我们可都不同意。我们决定出首付给梁平买套房子,他赚的钱自然是归我管的。”大姑姐一副高高在上的语气。
“你也是女人,离过婚了就不干净了?你们跟我作对,梁平就算跟我离婚了,对他有什么好处?”
“他离婚了照样能找到好女人,可你就不一样了。你要是想有钱花,就自己去工作。以后我们买了房,那也不是你的。”大姑姐不屑跟美林沟通,挂了电话。
美林气得眼冒金星,这都是什么家庭呀。男人一点主见也没有,大姑姐们还干涉她的婚姻家庭。看梁平对她和儿子的态度,可见平时几个姑姐没少在梁平面前说她的坏话。
可她的为人,梁平这个枕边人难道不知道吗?她是二婚,是奔着好好过日子再婚的。孩子接二连三地来,还不是梁平的意思,生了儿子又想要个女儿,生了二胎,又说干脆一下子要三胎吧。
亏了她真的是三言两语就心软了。现在梁平对她和孩子们这狠心,又真实看到了大姑姐的嘴脸。靠谁都不如靠自己。
美林逼着梁平叫公婆过来帮带孩子。自己忍着不舍和心疼,到省城找了一份服装销售的工作,自己的孩子得自己养。
可没想到这决定,让大姑姐们有机可乘,直接导致美林离婚。
3
美林工作特别卖力,每个月基本工资和提成大都在6000元以上。美林每个月转给婆婆2000元,让婆婆无论如何给孩子们吃好穿好。美林认为自己这么努力,孩子们的生活一定有了明显的改善。
起初,大的节日放假,美林回家看到孩子们,确实穿着新衣新鞋,有鱼有肉吃。美林也就放心了。
可倒是梁平,美林次次好不容易回家一趟,每次他都以这样那样的借口不回家,要么说忙,要么说有朋友约了,实在推不掉。回到家后要么很晚,要么喝醉。美林跟他实在说不上几句话。
美林劝告梁平,自己赚的钱自己拿着,就算姑姐们借钱买房,以后还是要还的。与其这样,不如现在两个人一起努力攒钱买房。
可梁平支支吾吾,不说好也不说不好。来去匆匆,美林的假期总是很短暂,事情没说好就要回去工作了。后来,美林在电话里跟梁平说的时候,梁平更加沉默不语。
美林万万没想到,梁平会主动到省城找她。可她的高兴劲还没过,梁平说出来的话让她目瞪口呆。
“你每天迎来送往,对谁都笑眯眯的。我看今天有个老男人,围着你转个不停,走的时候还买了好几件昂贵的衣服。”
“对顾客黑着脸能卖出衣服吗?卖不出衣服就没有业绩了。你不要乱作猜想。”
“反正,我看着你是有其他男人了,我可不想被人笑话。你要是不想过,我就离婚。”
“是我不想过吗?你第一次来找我,就是为了找我说这个?空穴来风的事情你想坐实我的罪名。谁教你的?是你姐吗?我看是你想离婚吧?我们还有三个孩子,你脑子坏掉了吗?”
“反正我们现在异地,夫妻关系有名无实,跟离婚有什么两样,还不如离婚。”
“我出来工作不都是你和你姐逼的吗?现在又嫌弃我异地。我知道了,你无非就是找个理由离婚。你姐又给你什么好处了。”
“我姐至少关心我,为我着想。”
果然,还是梁平姐姐的主意。怪不得她回家,梁平总是避而不见,原来梁平早就算计着离婚了。可是他们还有三个可爱的儿女,她想不明白,梁平怎么能有离婚这样的想法?姑姐们到底又承诺了梁平什么?可无论美林怎么追问,怎么动之以情、晓之以理,梁平笃定了要离婚。
连孩子,梁平都想好了,大儿子跟着美林,二女儿和小儿子跟着梁平。
美林忍不住哭了,既是为了孩子,也为了自己。
尽管后来,美林做了妥协,辞去了省城的工作,回到了县城重新找了一份工作,把时间更多地花在家庭里,陪伴着孩子,对梁平嘘寒问暖。可终究挽回不了决心要离婚的梁平。
美林心灰意冷,又争取了二女儿的抚养权,终是离了婚。
可笑的是,离婚后没多久,梁平就有了新的女朋友,并且已经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婚房都买好了,正是梁平姐姐们一起出钱买的。而那个新的女朋友正是大姑姐牵线搭桥的,是个没结过婚的大姑娘。
美林没有时间悲伤,只能努力工作,供养一双女儿读书成人。但是对于婚姻,她这辈子再也不敢期待了。
说在后面的话,其实在这段婚姻里,美林和梁平都有问题,美林在没有经济保障的时候接二连三的生孩子,并不会提升幸福感,只会让原本就不够稳固的夫妻感情更容易倾塌。美林结婚离婚再婚又离婚,这太草率了,对自己也很不负责。
而梁平一直活在姐姐们的羽翼下,没本事,没主见,没责任感,还墙头草般随波摆动。从小到大,已经习惯成自然,只要姐姐们在一天,梁平都不可能成熟,他永远也成不了一个担当的男人。他的二婚未必幸福。
可是,我最难受的其实是孩子,美林在两段婚姻中生了4个孩子,两儿两女,他们被像物品一样被动的随着离婚的父母跟着其中一方,没有享受到完整的父爱和母爱,何其无辜,又何其不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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