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翔自从与冯晓琴一起合伙办托老所后,放在顾清俞身上的精力就明显减少了,和顾清俞在一起时,也总会不经意地提起冯晓琴来,总是在顾清俞面前说冯晓琴的好,希望顾清俞不要总是误会她。
顾清俞对冯晓琴一直带着偏见,从前顾磊在的时候,只是觉得冯晓琴太过算计,后来顾磊死后,顾清俞对冯晓琴直接由偏见上升为仇恨,但凡家里有个什么事,只要是不好的,顾清俞都能赖在冯晓琴身上。
邻居张阿婆家的东西丢了(实际上是张阿婆让冯晓琴帮她藏着的),顾清俞二话不说就质问是不是冯晓琴偷的,家里丢了两只金龟,顾清俞让父亲在客厅安一个监控,卧室安一个监控,防着冯晓琴。
最后发现这些事都误会了冯晓琴,顾清俞连一个道歉都没有,高傲地转身,以为她不追究,就是对冯晓琴的大恩大德了,她这自以为是,高高在上的态度,连深爱了她十年的展翔都看不下去了。
在长期地相处中,展翔发现那个没有文化的冯晓琴,似乎比名牌大学生顾清俞更有意思,也更加地有社会责任感,他在顾清俞面前说起冯晓琴时,渐渐地由当初的附和变成了夸赞,总是替冯晓琴说好话。
展翔说冯晓琴是个好女人,她生活地很不容易,让顾清俞不要为难她,这话似乎是站在公平的立场来讲,但作为一个十年如一日只站在顾清俞那一边的男人来说,却是变了味道的,很明显,展翔是帮着冯晓琴说话。
顾清俞以为展翔是被冯晓琴的年轻和美貌打动,看到有姿色的女人,是非观就没有了,但展翔否认,他告诉顾清俞,他喜欢顾清俞不是因为顾清俞的美貌,而是顾清俞身上的一身正气和人格魅力,他喜欢的是顾清俞发自内心的正能量和内在的知识。
而如今展翔为那个没有文化,没有知识的冯晓琴说话,顾清俞感受到了严重地危机感,展翔爱的天平,很明显已经偏了,冯晓琴身上的正能量,更能吸引展翔了,顾清俞不愿意输给一个她一直看不起的女人,她在展翔脸上亲了一下,这一吻,是对展翔,对冯晓琴,最狠的算计。
展翔-顾清俞,十年备胎,从未动过心
展翔从见到顾清俞的第一面起,就无可救药地爱上这个落落大方,努力上进的姑娘,为了能够离顾清俞更近,展翔还特意买下了顾清俞家楼下的房子,与顾清俞做邻居,但是作为一个教师家庭出来的孩子,自己从小到大都优秀,顾清俞是看不上展翔这样的暴发户的。
顾清俞一直喜欢的,是她记忆里的那个白衣少年,那个和她一样优秀,成绩好,英语好,会弹钢琴的施源,为了等待施源,顾清俞到三十多岁都还没有结婚。
她找的每一任男朋友,都是二十多岁的少年,她把他们打扮成施源的模样,因为在她心里,她的初恋是不会老的,顾清俞的这份初恋情结,近乎疯魔。
即便顾清俞和无数的男孩在一起过,但她从来都没有接受过展翔,她曾说过,她不讨厌展翔,但也永远不会爱上他,她不讨厌展翔的原因是,没有人会讨厌一个全心全意爱着自己的人,不喜欢的理由是,展翔和她不是一路人。
说白了就是,展翔的暴发户气质决定着这辈子顾清俞都不会看上这类男人,和他做朋友是可以,但做恋人就太委屈自己,事实也是如此,展翔努力了十年,顾清俞都没有动过心,甚至连将就的意思都没有。
展翔为了顾清俞,做了太多,他爱的姿态,看似潇洒,实则很卑微,施源没有出现前,展翔每天像护花使者一样守在顾清俞身边,帮她疗伤,陪她打发无聊时光,甚至还特意买机票飞到北京陪她出差。
展翔只是希望,万一顾清俞在他这不懈努力的追求中,有那么一会脑袋转不开,突然答应了她,那该多好,可是顾清俞始终是清醒的,除了施源之外的任何人任何事,她都能保持一个特别理智的头脑,分析地头头是道,连自己亲弟弟的死,她都能分析出一番哲理。
直到施源出现,顾清俞完全变成了一个恋爱脑,宁愿倒贴,宁愿被侮辱被嫌弃,也要和施源在一起,展翔知道自己没有了机会,也潇洒转身,但却一直心心念念,在背后做一个有素养的备胎。
施源和顾清俞的社会地位相差很多,收入也天差地别,展翔并没有因为施源得到了顾清俞而心生怨恨,而是只要顾清俞幸福,他自己就觉得快乐,总是拐弯抹角地帮助顾清俞,甚至帮施源介绍家教,好事不留名。
展翔对顾清俞的爱,感动了所有人,连那个曾经讨厌暴发户的顾士宏,对展翔都有了好感,冯晓琴更是对展翔又可怜又可气,觉得展翔就是太轴了,在一棵树上吊死,冯晓琴虽然劝过展翔放弃,但从来不会在背后说顾清俞坏话,有时候还会给他们制造机会。
在长时间的相处下,展翔发现冯晓琴这个外来小姑娘,浑身充满正能量,她自己过得不好,却全心全意地想着帮助别人,尤其是在办托老所时,尽心尽力地照顾那些老人,她虽然精于算计,但是从来不会做违背良心的事情。
展翔对冯晓琴的看法改观了,同时在情感上也不知不觉地偏向了冯晓琴,他甚至希望顾清俞不要再针对冯晓琴,希望看到他们姑嫂和和气气地,所以才会冒着得罪顾清俞的风险,替冯晓琴说好话。
顾清俞-冯晓琴,精明姑嫂,充满算计
展翔起初答应冯晓琴投资“不晚”托老所,完全是因为要争一口气给顾清俞看,他不希望自己在顾清俞心里就是个只知道游手好闲,坐地收租的暴发户,他想做一番有利于社会的事业让顾清俞刮目相看。
可是做着做着,似乎性质就完全变了,“不晚”从一开始宣传、选址、装修到成立,都是冯晓琴一心操办,展翔一向吊儿郎当,从来没有体会过一个人为了生活拼尽全力是什么感觉,在冯晓琴身上,展翔看到了这种夹杂在生活和梦想之间的样子。
冯晓琴不像顾清俞那样总是自带一股仙气,不为生活发愁的洒脱,她会为了一套房子和丈夫争得面红耳赤,她会为了开一个养老院而对他纠缠不休,但她也会为了那些孤苦无依的老人放弃自己的利益,会收留生活困难的员工家属。
冯晓琴身上这又奸又善,又强又弱的样子,让展翔很矛盾,一面执着地爱着顾清俞,一面不知不觉地为冯晓琴付出,展翔把“不晚”转让给冯晓琴,前期的租房装修统统不算,为了让冯晓琴安心,他提议每年收一笔保护费。
冯晓琴变成了“不晚”的老板后,压力更大,但是她又想做好人,不愿意让老人们吃亏,对困难员工更是百般照顾,把他们的家人都接到“不晚”包吃包住,基本上负担比利益要大得多,展翔看着有些心疼。
冯晓琴虽然精于算计,但一向光明正大,“不晚”里面也有一些小偷小摸的人,但冯晓琴不给他们那个机会,她全心全意地帮助他们走出困难,但也丝毫不给他们犯错的余地,她一本正经地训斥道:
我同你们一样,都是外地来的,除了爹妈给的这副身架,什么都没有。想赚钱,想过好日子。别人给我什么,我就拿什么,恨不得去偷去抢。可这又怎么样呢,人家一声‘外地人做得出’,就打倒你了。不怪人家骂你,真正是自己不争气,偏要在这里长长久久地活下去。可这个样子,就算活得长久,又有啥意思。
这话冯晓琴是说给别人听的,也是说给自己听的,小地方没文化的姑娘,来到大城市,若是不算计,只能成为炮灰,冯晓琴从来不避讳自己的算计,但始终都是有原则地算计,不会为了利益不择手段。
这些点点滴滴,都被展翔看在眼里,他来“不晚”的时间,不知什么时候起,竟比去看顾清俞的时间要多很多了,展翔虽然嘴上不承认对冯晓琴的感情,但连顾清俞都已经看出来了,问他是不是有点喜欢冯晓琴了,只不过展翔十几年来已经习惯了对顾清俞的追求,一时间连自己都反应不过来。
顾清俞对冯晓琴的敌意,小到见面就怼,大到不希望冯晓琴能够找到幸福,更不希望的是,追求了自己十年的人突然爱上冯晓琴,那样就代表自己这个才貌双全的人,输给了一个没有文化的乡下外来妹,顾清俞告诉展翔:
你要是真跟她好了,那说明你展翔也就是个普通男人,顾磊说过,她以前做保险那阵,跟客户去开房。小老虎生下来,顾磊一直想去验DNA—,那种女人,垃圾,做得出——,本就是收钱假结婚的模子。
顾清俞这话有些指桑骂槐的意味,但她没有半分解释,她本来要骂的,也是冯晓琴,但这一幕刚好被冯晓琴看到,姑嫂为此还大吵了一架,
顾清俞问冯晓琴“老板娘还没当上?都忙了这么久了,效率不如以前啊。”冯晓琴又笑笑,“阿姐吃醋了。”顾清俞不动,“还没沦落到吃你醋的地步。”冯晓琴道:“阿姐今天讲话冲得很,不是吃醋,是吃炮仗了。”
顾清俞摇头,说下去:“我是不想说出来让顾磊失望,不想让我爸白头发再多几根。你还真以为能瞒过去?我也算想得开了,话说妓女从良都能再嫁人呢,何况又是新社会,婚姻自由,我弟弟喜欢,又有什么办法——”
冯晓琴沉声道:“不管哪里人,不管男的女的,不管打扮得光鲜还是邋遢,不管有没有文化,只要是人,上面进下面出,其实都差不多的。骂人家垃圾的人,自己也好不到哪里去。阿姐,我这么讲,你肯定听不下去是吧?你心想,我怎么会跟你们一样呢,我这么高贵这么有钱,住豪宅开进口车,我是人上人啊,你们算什么东西——可是阿姐,有时候我真的挺可怜你的,老女人整天装啊装的,话说一半留一半,看人也只用一只眼,斜过来横过去,好像全世界都被你踩在脚下,其实别人看着特别可笑,当面奉承你,背后恨不得一脚踢过去。”
冯晓琴一向能装,顾清俞也一向不屑于和冯晓琴说这么多话,但这次两个女人针锋相对,说到底是因为展翔,顾清俞从前的人生从来没有经历过失败,婚姻的失败给了她很大的打击。
展翔是她最有力的支持者,她不想要,但不希望没有,若是展翔真的和冯晓琴在一起了,对顾清俞不仅是一种挫败,更是一种损失,所以顾清俞使用了手段。
展翔爱上冯晓琴,顾清俞的一吻,算计了三个人
张家阿婆曾经评价过冯晓琴:你不是良家妇女,良家妇女有什么意思,良家妇女不见得都是好人,不是良家妇女也未必就是坏人。你这人,吃相差点,良心蛮好的。我看人不会错的。
展翔也看到了这一点,那天顾清俞与展翔骂冯晓琴,冯晓琴只听到了一半,若是听了后半段,她一定会被展翔感动,顾清俞骂冯晓琴是个垃圾女人后,展翔委婉地为冯晓琴说好话了:
前日我妈过来,看到我冰箱里塞得满满的,就问我是不是有女朋友了。我说不是女朋友,是田螺姑娘,心眼好,长得又好。其实冯晓琴这女孩也不容易,心善的,没她能干,比她能干的,又没她心善,你弟媳,综合分不算低,她是个好女人,女人何苦为难女人……
顾清俞听了这些话,脸上淡淡的,没有到生气的地步,但也看不出是什么状态,趁展翔不注意,在他脸上亲了一下,展翔平时嘴贫,但关键时刻就怂了,对于顾清俞的主动,一直都没反应过来是什么意思,然而展翔终究还是选择放手了。
顾清俞的这一吻,多少有些不甘心,不甘心自己输给冯晓琴,不甘心被施源抛弃,不甘心自己就这样孤独终老,她终究还是人世间的一员,仙女当久了,她也想要感受一下这世间冷暖,但好像还是晚了一步。
顾清俞与施源那刻舟求剑式的婚姻,在现实中走向了灭亡,曾经以为初恋是最美好的,结果真正在一起后,发现双方都没有那么好,顾清俞初恋梦碎,这是她这辈子第一次受到生活的打压。
决定离开施源后,顾清俞发了一条朋友圈,是施源和她的合照,配文“愿各自安好”,有定位显示,唯展翔可见,展翔跑到酒吧接顾清俞回家,顾清俞告诉展翔,这条朋友圈她屏蔽了大部分,对于展翔这是一个以往难得的机会。
顾清俞的这条朋友圈,其实包含了“示爱”的意味,虽然她从来没有爱过展翔,但她想给自己一个机会,也想给展翔一个机会,她记得施源临走前的那句“找一个好男人”,她不愿意下次见面自己输给施源,更不愿意输给冯晓琴,所以选择了主动接受。
到顾清俞家门口时,她主动邀请展翔上去坐坐,要是在平时,展翔肯定屁颠屁颠地上去了,但这一次,展翔主动拒绝了,顾清俞说了句“再见,路上小心”,展翔挥了挥手,幅度大的像个招财猫,这一次的告别,与以往不同。
展翔不是那种笨到连这个意思都领会不到的人,但是这份爱,就像是一根皮筋,扯得太紧,久而久之便松了,没劲了,世上之事,差之毫厘,便完全是两层意思了,展翔觉得遗憾,但也隐隐地感到安心。
碍于冯晓琴和顾清俞的关系已经展翔十几年的执着,展翔没有对冯晓琴表达过任何的爱意,也没有接受冯晓琴的主动示好,冯晓琴曾两次问展翔为何要对她这么好,展翔都含糊其辞地糊弄过去了。
他虽然善良,但并不是那种会无缘无故,不求回报对人好的人,顾清俞算计虽然起了一定的作用,但展翔那句“我本来就是个普通男人”,已经说明了他内心的最终选择,他终究是愿意做那个普通男人,选择和普通女人在一起。
顾清俞和冯晓琴是一对冤家,两个人互不相让,但相对而言,冯晓琴虽然心眼多,却从来不会暗地里算计别人,她的野心是摆在明面上的,只是有过荒唐过往,就被顾清俞否定了所有。
而顾清俞虽然善良,却总是带有一些自以为是的味道,从来不会真正的去体谅别人,有太强的掌控欲,所以才会在施源的婚姻中,产生太强的压迫感,导致夫妻感情破裂。在弟弟的婚姻里,顾清俞也掌控得太多,以至于内心装着的全是一个人的坏,看不见她的好。
其实过日子很多时候还是糊涂一点比较好,这一点顾清俞的爸爸顾士宏就活得比较通透,很多事情看得很清楚,但是他从来不往坏的地方想,他也是这样告诉顾清俞的,人只有把事情往好处想,才不会越活越狭隘。
像顾清俞和冯晓琴这样,算计来算计去,只会越活越累,很多时候,算计得越多,失去的就越多,人生在世,难得糊涂,太聪明,有时候,并不是福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