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西城市大洗牌 山西城市大洗牌(1)

2020年,当一场疫情带来世界深刻变局的同时,中国中部地区的山西省,也正在区域经济的新逻辑下,悄然完成城市的重组。一场前所未有的新变量正在注入古老的土地,太行依然沉默,汾河日夜前行,而三晋城市正在呈现出五个变化:

1.长治临汾爆发与山西副中心版图重构

2.晋阳湖出世与太原中枢布局调整

3.晋南崛起与山西经济中心南移

4.都市圈兴起与山西战略路径修订

5.强省会吸附与“三家分晋”鏖战

(一)

山西的副中心,自1949年建国以来,一直很明确。大同,作为中国煤都,最早被写进小学的教科书而被世人耳熟能详。1982年,大同与大连、青岛、洛阳、无锡、重庆等13个城市,被国务院钦定为首批“较大的市”。

这样的“皇家恩宠”,是山西其他城市所不具有的。一直到2017年,国务院出台针对山西发展的42号文里,除却太原,大同依然是被给予“关照”最多的城市。“晋B”车牌,“0352”的电话区号,从里到外彰显着“山西老二”的象征。

然而自2020年开始,山西的省域副中心城市,除大同外,长治和临汾史无前例的挤进阵营,借着山西省政府工作报告“官宣”天下。山西副中心版图,从“大同镇边”变成了“三足鼎立”。

长治、临汾的“爆发”,或许在当下之中国,只能算茶杯里的风暴,但在山西城市的线性叙事上,依然有其成长的意义。长治能晋级,凭的是连年追赶的实力,是从下到上“”上来的;临汾之升维,更多在于高层的战略平衡,“大”字的一撇上,汾河湾阵营这个指标,是自上而下“”上来的。

总体来说,山西省域经济正在从太原—大同带头的电力机车模式,转向太原—大同/长治/临汾的动车模式。由此带来的山西城市格局,从单中心走向多中心的布局。

(二)

2019年,借着全国城市第二届青年运动会,太原着实在全国人民面前,刷了一把存在感。

但事后人们才发觉,真正的主角——晋阳湖,暗度陈仓,“并”变成功。

晋阳湖就在太原城的眼皮底下,毗邻太原的母体古晋阳城的遗址,晋祠,天龙山一流文化资源,环绕在畔。而当4.8平方公里的湖水水面,霸占你的视觉边界,铺陈在你眼前时,你会霎那明白今天山西的雄心远不于此。

城市如何吸引人?写《城市发展史》的刘易斯·芒福德的论述是:城市,永远是先有磁极,后有容器。

晋阳湖,对太原来说,就是穿越千年,重新激活了这座城市的磁极。有风景的地方就有新经济,晋阳湖的周边已然高楼林立,绿树成荫,以大开大合的空间和尺度,接纳太原的整体南进。也基于此,才会明白,太原的第一条地铁,为啥是从北到南。

(三)

和全国一样,山西的经济,也正在一路向南。

抛开太原不说,山西南部的临汾、运城、长治、晋城,与山西北部大同、朔州、忻州相比,在总用地1.2:1面积均势相当的情况下,山西南部的人口是北部的2.4倍,经济总量是其1.8倍。

山西南部的崛起,与外部区域内,两个冉冉上升的国家新一线城市有关。西安辐射运城,郑州带动晋城发展。在1小时经济圈势力范围,郑州是万亿俱乐部的新贵,西安已经非常接近拿到门票。

由此说山西经济中心南移,或许远非事实,但南北经济的失衡,造成山西城市权重的版图的重构,却正在成为发生的共识。如果我们把山西整体向南平移1400公里,三晋南部遇到的发展机遇,更像是40年前春天发生的的故事。

那北部的忻州、朔州怎么办?2019年4月,国家发改委的《2019年新型城镇化建设重点任务》里,首次提出一个全新的概念:收缩型中心城市。说“新”是因为,这高歌猛进的40年来,人们习惯了增长,增长,再增长,还无法为收缩做好准备。

(四)

城镇化率过了60%,都市圈时代就来临了。

太原晋中一体化的呼声,首次在2019年提上山西两会日程,“加快晋中与太原一体化发展进程”,做大太原都市圈的决心愈来愈坚定。继太榆路之后,龙城大街东延,让两地的融合发展,再次摁下快进键。

与此同时,山西各地市进入提升中心城市能极的进程。目的有两个,1.实施区划调整,扩大中心城市地盘,承载更多的人口,形成规模效应;2.提高环境品质和服务能力,营造良好环境,吸纳更多的人口

是的,目的其实只有一个,抢人!

2019年8月中财委会议以后,关于城市发展的路线之争,尘埃落定,中心城市和城市群是未来重点的发展方向。没有人,谈何发展?

(五)

太原都市圈需要人;长治、临汾、大同三个省域副中心城市需要人;忻州、朔州、吕梁、阳泉、运城、晋城六个区域中心城市也需要人。

把现在到未来十五年,做一个人流的迁徙动图,我们可以看到这些图景:省内的太原、长治、临汾、大同一些城市人口,零星落户到北京、上海、广州、成都、武汉、重庆、杭州……;119个省内县城人口,更多流向省会太原,以及区域的中心城市;1398个乡镇大多失去生机,人口流动到县城及中心城市;28079个行政村经过几轮合并搬迁,总数下降到1.5万到1.8万之间,远离城市的进一步空心化,曾经的村民因着教育、就业流寓到附近的县城和中心城市。

结局就是,作为强省会太原,合并晋中之后,成为山西人口最多的城市;长治、临汾、大同,在省内与六个区域中心城市,展开激烈争夺,以大同为首的雁北城市群、长治晋城的晋东南城市群,临汾运城的晋南城市群“瓜分”了太原城市群之外的人口。

(六)

草蛇灰线,伏行千里。

2020,山西城市的洗牌,是一种事前战略,也是一种对结果的追认。

长治逆势而上的崛起,更多来自创新性资源流动的积聚。晋阳湖横空出世,是工业文明走向生态文明时代营城策略的必然选择。山西南部经济与人口的增长,是自然的势能和历史的惯性使然。强省会战略是太原作为山西对外交往窗口的自强路径。“三家分晋”再次上演恰说明山西具有的开放性心态和务实作风。

世道确实在变,山西城市洗牌,说明山西发展进入新的阶段。由投资驱动,资源驱动,逐渐向消费驱动,科技创新和产业驱动奋力转型。

这一系列的变化,是山西在新的发展时期,实现纵横重构的顶层设计。是积极响应中心城市和城市群成为新的发展要素承载地战略判断。也是未雨绸缪,提前布局,契合区域经济发展新逻辑的重要举措。

洞察变化,接纳变化,才能顺应潮流,骑在新世界的背上。

2020,山西城市新世界的大门,正在打开。

(作者:平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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