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都想出去走一走,但却一直找不到一个很好的理由。
直到年后终于和朋友一起出门——尽管是那种熟悉到连攻略都不知道从何做起的地方。
其实这趟旅行开始前我们并没有很多的准备,出游的原因也只不过是朋友说想出去走走,我们一拍即合,当天就订了车票。
直到雪山从车窗前端慢慢滑入我们的视线,我知道,这次的旅行在此刻才正式开始。
我们自驾环“海”,看积雪、湖水、远山和栖禽;水草丰茂,空气清新。
我们遇景即停,没有目的地,不赶时间,缓慢地在画中前行。
停车散步的时候,我们静静地走,一前一后,各自欣赏此刻只属于我们自己的风景。
我们骑电动车穿行在乡道,尘土飞扬,但丝毫不能改两侧的盎然。
风的指尖划过湖面,澹澹水波应她而起,碧蓝色乘着阳光慢慢地上下浮动着。
湖畔或深或浅的色彩摇晃着,摆动着;明亮的花朵随意簇拥着,堆挤着。
带着雪味的风很冷,但愉悦的心情使我们内心炽热,将风尾划过衣服外裸露的皮肤的感觉,权当作拂过人间沧桑的亲吻。
从古镇最偏僻的巷子步行到最繁华的主街,一路上遇到了许许多多的人,当我用镜头记录下他们的生活方式时,我突然觉得心里的有些空白在一点点被填满。
酒吧里的歌声争先恐后的钻入耳朵,此情此景,我自然而然地觉得应该喝一杯。
朋友拎酒瓶的时候突然说:“我真的觉得我好像得到了救赎。”我们于是自嘲起怎么年纪轻轻就说出这样的话,后一秒又突然陷入了沉默。
每个少年,都好像一只雏翼初展的鸟,当蒙在生命里的黑布被掀起一角,露出一抹刺眼的天光时,青春就这样被惊醒。
不确定自己什么“形状”,但是迫切地想出去看看,四处碰壁,一边因为现实和想象的落差焦虑着,一边又被不知如何描述的莫名情绪裹挟着向前推进。
其实风景哪里都有,只不过人在无助的时候,看什么都像是救赎。
从偶然喧闹中重归于平凡的静谧,我们在月光下漫步,却从来不为月光而舞。
月亮千万年都一样,阴晴圆缺,照着人间的黄昏直到夜黑。
而我们拘泥于内心的狂欢,将自己困在理智之下,看地上的树叶翻滚,看天上云卷云舒。
我们总在为自己的想法和行为急切地寻找一个理由。
好便于反复安慰自己——“我在做有意义的事情”,却忘记了“意义”从不在结果中获得,而是在过程中体会。
我喜欢喝酒。
但当我在举起酒杯的时候问自己:“为什么今天要喝酒?为什么不是明天?为什么是喝这个?”的时候,“喝酒”这件事就成为了我情绪的消耗物,而非情绪价值的创造者。
常常在这样急切地想要一个所谓的“理由”的时候,喝酒的快乐在不知不觉中就这么和我疏离了。
其实喝酒也好,旅行也好,生活也好,并不是每个事情都非要一个理由。
如果硬要说的话——喝酒本身就是一个理由。
我们总在过度找寻目标的路上,却渐渐忘记了感受与自己擦肩而过的情绪。
出发之后,“凡是到达了的地方,都属于昨天。”
太深的执念会变成一种羁绊,拴住的不只有双脚,还有快乐和明天。
就像《法华经》和《楞严经icon》中所说:“书写三千大千世界事,全在微生中。”“人在世间,直微尘耳。何必拘于憎爱而苦此心也!”
意思是大千世界俱是微生,我还谈什么爱和恨呢?
光影渐暗,昏暗的天光下,山赶着山,山山慢慢结成关;人赶着人,人人草草尽走散。
我们还年轻,单纯爱情、一味金钱都过度片面,我们还在寻找着自己的意义,步履不停。
学着和自己去旅行,和自己做朋友,和自己达成共识。
对待特别喜欢的人和物,没能力留下的时候,接受它暂时只能尽收眼底,并依然期待它的下次再会。
“生而热烈,藏于俗常,心有山海,静而不争。”
理想主义的花最终会盛开在浪漫主义的土壤里,而浪漫永远不会熄灭在现实主义的平凡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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