胳膊挽着同伴行走,本是一副世俗的面孔,也带着世俗的心,玩世不恭的观赏这醉眼迷离城市夜景。但是还是被惊喜到了,是笛子吹奏的《沧海一声笑》,音色幽泠,仿佛在心上放置一块冰。脚步自是不由自主地放慢,循声而望,不用灯火阑珊的苦觅,在繁华富贵之中一眼就可看见他:贫微的低头,正在努力的吹奏,手指所到之处,洞箫触觉自然洋溢。我作为看过金庸《笑傲江湖》的感性庸俗之人自是闭眼任神魄游于江海一扁舟之中。伙伴开始催促,睁眼的一瞬间灯火柔媚,我也是一眼看到他身前被遮掩却展露的铁盆。我是俗气不堪的人,一瞬间的尴尬促使我加快脚步拉近了伙伴前行。身后他又吹了一曲《敢问路在何方》,笛声夹带着寒风,冷冻了江湖。

旧时光沧海一声笑(心街灯景沧海一声笑)(1)

令狐冲和师妹在江中遇见两个老道长,两老道长须飘飘,道服一黑一白,二人各有乐器,一琴一笛,二人似是一人分成两面。黑白对弈,也是黑白相随,与两个年轻人笑谈江湖浮沉,说笑间有了这首歌“沧海笑 滔滔两岸潮。浮沉随浪记今朝。苍天笑 纷纷世上潮。谁负谁胜出天知晓。江山笑 烟雨遥。涛浪淘尽红尘俗世知多少。清风笑 竟惹寂寥。豪情还剩了一襟晚。苍生笑 不再寂寥。豪情仍在痴痴笑笑。”百年人世沧桑,红尘烦扰,不如就此长歌当啸,泛舟江湖,当真这才是“江湖”。再次想起影片里的这一幕,脚步不由地变得沉重,又想起黄霑为徐克的电影编曲,用《易经》意境入词,又用古乐入调,心头是羡慕感慨万千。徐克创造两位道长,原因恐怕也是欣慰于遇见知己,黄霑做到了自己最想要却不自觉的入骨的音乐。问我感慨什么,细细一算,无聊二十年,知己难遇,又被琐事扰了心智,泛舟江湖更是痴人说梦。继而苦笑,诗和远方哪里有这份意境,好像更多的是矫情。

转念一想,令狐冲躲过追杀逃往江湖,目睹人心冷暖,二位道人也是半百老人,经历的人事变迁也是多如丝发。再看看这周身,光怪陆离,好像都是匆匆忙忙地经历。没错,都是在经历,不管是财富也好,浮名也罢,只有经历过了才有资格沧海一声笑。这“笑”自然也能换成另外一个字——“啸”。其实我也觉得“啸”更好,啸是一种比笑更肆意的姿态,经历过一切,丢得开面子,放得下身段,不畏嘲笑,不听流语,站在夹板上对着海天大啸一声,叹尽曲折委屈,然后轻松潇洒走遍天涯岂不更好?自嘲思忖,自己经历得太少,还是先烦扰着,到一定高度,自会沧海一声笑。

旧时光沧海一声笑(心街灯景沧海一声笑)(2)

走过来时,笛音依旧,他在冷风中裹紧衣领。我走过去放下少许钱,也裹紧衣领往前行走。我们此刻平等,都是一张嘴,一颗心,一个人,处于同一个城市,或许对艺术还都抱有一丝不死之心。

我在喝奶茶时,周先生恰好发来信息问我在干嘛?我说了遇到的事情。他说嫁给他吧!我说好。都是心照不宣的给自己的内心意识给了一个真实的谎言。

旧时光沧海一声笑(心街灯景沧海一声笑)(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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