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清时,庙头村有一个裴老官,他是乾隆皇帝的兵部尚书,上了岁数便告老还乡了,四邻八村的人都称他“裴阁老”。

裴先白的子女(裴老官和他的干兄弟)(1)

一天,裴阁老牵着头小毛驴,驮着老婆往城里去。半路上,看见一个推着一车棒棰的老汉,在小桥上打住了车。那老汉前腿蹬,后腿弓,脖子上的二股筋都蹦起来了,硬是推不过去。他见裴阁老走过来,急忙叫道:“老哥!快来帮我一把。”裴阁老寻思到:我在朝中为官时,皇帝老子叫我爱卿,文武百官称我大人;奴才仆人喊我老爷;就是告老还乡,村人也无人敢叫我老哥;今天倒新鲜,半路上拾了个干兄弟。好吧,今天我就认下这个干兄弟。于是,他不觉好笑地丢开驴绳,放下手中的东西,帮那老汉把小车推过桥去。过了桥,那老汉歇下脚,忙回身对裴阁老说:“老哥帮了大忙,叫我咋谢你呀?是这吧,送你个棒棰使使。”说罢,爽朗地抽出个做工精细,沉甸甸的核桃木棒棰送给裴阁老。裴阁老见老汉真心报答他,忙说:“老弟,出门人谁没有难处,推把车有啥谢的,你靠这个养家糊口,怪不容易的!”那老汉见裴阁老执意不要,露出一脸的歉意。

裴先白的子女(裴老官和他的干兄弟)(2)

“是这吧,”裴阁老见老汉有点难为情,又说道:“再过三天,县城里我的一个朋友过生日,去祝寿的客人不少,到这天,你推去一小车棒棰,会有人要的。午时,我在衙门口等你。”那老汉见裴阁老说话倒也实在,并无戏弄之意,憨厚地笑笑说:“多谢老哥相帮,到时候,我一定去。”说罢,辞别了裴阁老,推起小车走了。

裴先白的子女(裴老官和他的干兄弟)(3)

三天头上,正是裴阁老的门生渑池知县的生日,四府八县的州官、知县、文人学士、地方乡绅都带着重礼来祝寿。一时间,衙门内外,人来人往,响器鼓乐喧天,大堂上宾客群集,好一派热闹场面。

裴阁老过去是朝中大官,现在告老还乡,在朝中还十分吃开,所以,九州八府,四邻八县的巡抚、道台、知县都十分敬重他。裴阁老一到,知县一干人等纷纷把他迎入大堂上席。裴阁老谦让道:“你是本县父母官,又逢寿辰,理应上坐。”县官哪里敢坐上席,一个劲点头哈腰,硬是把他请到上席。

裴先白的子女(裴老官和他的干兄弟)(4)

知县正要吩咐敬酒吃菜,裴阁老摆摆手说:“请稍等一会,我有个干兄弟今日也来祝寿。”知县一听,心想,他的干兄弟不是朝中大官,便是巡抚、知府,定要耐心等待,好生侍候,说不定日后会大有好处呢?便说:“诸位好友、同仁,请稍候。”

等呀,等呀,一直等到小晌午,还不见客来。知县急得里转外转,浑身出汗,也不敢说啥。裴阁老却稳如泰山,只顾品茶吸烟,他约摸着干兄弟快要到了,就起身前往衙门口迎接,其他人见裴阁老起身,哪敢怠慢,也纷纷跟着出去,规规矩矩地站在衙门口排成两行,迎接裴阁老的干兄弟。

一干人等刚刚站好,只见那推一小车棒棰的老汉,满头大汗,急急忙忙地朝衙门口走来,裴阁老连忙抢前几步扶住车身,指着推车老汉向迎客的一干人说:“这就是我的干兄弟。来、来,帮他把小车推进衙内。”众宾客瞪大眼睛一瞧,这哪是什么达官贵人,而是一个头戴草帽、光着脊梁、汗流满面的乡间老汉,不由得脸上露出讥笑鄙视的神色。裴阁老也不再多说,帮着干兄弟推车朝衙内走去。众人见是这样,那敢怠慢,纷纷抢上前去,把小车推到大堂上。

裴先白的子女(裴老官和他的干兄弟)(5)

酒宴开始了,裴阁老把干兄弟让到上席说:“诸位父母官,富豪乡绅,我兄弟二人前来给知县祝寿,没有什么贵重礼物相送,幸好他今天推来一车棒棰,每人赠送一个。”说罢,也不管大家乐意不乐意,顺手抽出一个棒棰,又从怀里掏出一把碎银递给干兄弟。其他人见状,心不情愿也不甘落后,依次只得拿出三几两银子,送给老汉,接过裴阁老递过来的棒極,连声说:“好、好、妙、妙。”

裴先白的子女(裴老官和他的干兄弟)(6)

棒極发完了,那老汉手足无措地看着桌上的一堆银子,不知说什么好。那可是他一辈子也没见过这么多的银子呀!裴阁老拍着老汉的肩膀说:“老弟,今天诸位大人高兴,有意周济于你,还不快快谢过各位。”那穷老汉见自称干哥的人说话口气不小,连县太爷等一帮官人、富豪、乡绅也对他毕恭毕敬,唯唯喏喏,知道自己遇上了大官、好人,连忙揖手拜谢,感恩不尽。他看看这位干哥,颤颤抖抖地收起银子,推着小车下堂去了。

裴先白的子女(裴老官和他的干兄弟)(7)

裴阁老见众人还愣在那里,连忙招呼道:“入席,入席!”只见一群手拿棒極的人们,一脸窘相,品尝着不知苦辣酸甜的美酒佳肴。

裴先白的子女(裴老官和他的干兄弟)(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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