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朗茨·彼得·舒伯特(Franz Peter Schubert)生在奥地利,他被认为是古典主义晚期和浪漫主义早期的作曲家,31岁就已英年早逝。在其短暂的一生中,留下了大量作品,其中主要包括600首声乐作品,7部完整的交响乐,1部未完成的交响乐,另外还有宗教作品、歌剧、戏剧配乐和大量钢琴与室内乐作品等。
画像上的舒伯特
早年音乐启蒙
舒伯特是家中第12个孩子。他的父亲是维也纳郊区一所学校的校长,母亲婚前曾在维也纳做过女佣,这对夫妇共有14个孩子,有9个在婴儿期夭折。
舒伯特的诞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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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伯特五岁时开始接受父亲的启蒙教育,一年后入学父亲所在的学校。舒伯特的哥哥Ignaz教他弹钢琴,但仅持续了很短的时间,因为舒伯特在几个月内就超过了他。
八岁时,父亲给他上了第一堂小提琴课,为了训练他能熟练地演奏二重奏。不久之后,舒伯特在教区教堂管风琴师兼唱诗班指挥迈克·霍尔泽的教导下,开始了他在家庭之外的第一堂音乐课。
霍尔泽经常眼含热泪对舒伯特的父亲说,自己从未教过像舒伯特这样的天才学生,以至于上课的内容主要是他不断对小舒伯特表达钦佩和赞赏。据霍尔泽说,他没有给舒伯特任何真正的指导,因为舒伯特对于老师要教的东西早已熟知。通常,老师只能“惊讶而沉默”地看着舒伯特。
舒伯特当时认识了一个木匠学徒,他经常带他去附近的钢琴仓库,在那里,舒伯特能用更好的钢琴练习。
1804年,年轻的舒伯特因为歌唱才能,引起了当时维也纳音乐权威安东尼奥·萨列里的注意。1808年11月,通过唱诗班奖学金,他成为了Stadtkonvikt(帝国神学院)的一名学生。在Stadtkonvikt,他接触到了海顿、莫扎特以及贝多芬的序曲和交响曲,再加上偶尔去看歌剧,这扩展了他的音乐视野,也为他接受更深层次的音乐教育奠定了基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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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舒伯特的艺术歌曲创作产生重要影响的是一位德国作曲家和指挥家——Johann Rudolf Zumsteeg,他是著名诗人席勒的好友,曾大力支持莫扎特的歌剧,并在斯图加特首演了《魔笛》、《唐璜》和《女人心》。他最著名的作品是7卷《小艺术歌曲和民谣》(Kleine Lieder und Balladen)。据舒伯特的挚友斯帕恩(Joseph von Spaun)回忆,“舒伯特面前经常放着几首Zumsteeg创作的作品,并时常被这些作品深深地打动,一连几天陶醉其中。”
与此同时,舒伯特的创作天赋开始显现,当时萨列里决定私下训练他的音乐理论和创作理论。这一期间舒伯特偶尔有机会领导神学院的乐团,并创作了很多早期作品,比如:室内乐、歌曲以及他的《第一号交响曲》。
职业生活困境
1813年末,舒伯特离开Stadtkonvikt,回到家乡在圣安娜师范学校接受教师职业资格培训,第二年,进入他父亲所在的学校当小学生教师,两年多里,年轻的舒伯特一直忍受各种苦差事。
1814年,他邂逅了当地丝绸制造商的女儿,一位年轻的女高音特蕾莎(Therese Grob),他为她写了几部礼拜作品,包括Salve Regina和Tantum Ergo,在1814年9月舒伯特的《第一弥撒》(Mass No. 1 in F major,D 105)首演时,她担任了独唱。
1815年舒伯特创作了大量的作品,当时他跟父亲住在一起,除了创作,他继续在学校教书,并私下给学生上课,而这些收入只够满足自己的基本需求,包括衣服、手写纸、笔和墨水,几乎没有钱买奢侈品。
经济上的困窘导致舒伯特无法迎娶特蕾莎,因为当时严格的《婚约法》(Marry -Consent Law)明确禁止像舒伯特这样阶级的男性在无法证实自己有能力养家的情况下结婚。1816年,舒伯特申请Laibach一所学校的音乐职位,不幸被拒了。舒伯特的朋友安塞姆曾回忆,舒伯特提到:“我非常爱一个人,她也爱我……三年来,她一直希望我能娶她,但我找不到一个能保障我们生活的工作。”
舒伯特对自己的生活不满意,并展现出抑郁迹象,几乎可以肯定的是,舒伯特一直患有较轻微的躁郁症——循环性情感疾病(Cyclothymia)。
结识各方好友
在舒伯特的一生中,他结识了多位挚友,这些朋友在物质上给他提供了帮助,并且对他作品的推广、宣传和保留起到了重要作用。比如安塞姆(Anselm Hüttenbrenner)、肖伯(Franz von Schober)、男中音福格尔(Johann Michael Vogl )等。
舒伯特挚友之一——肖伯(Franz von Schober)
肖伯,出生名门,他曾邀请舒伯特住到自己家,一定程度缓解了他生活窘迫。在舒伯特申请工作职位失败且不在学校当老师之后,本想通过上私人音乐课增加收入,然而不久便放弃了,因为舒伯特一心只想作曲。不过作品当时并未出版,只是在朋友之间传播。
1817年,在肖伯的介绍下,舒伯特认识了比自己年长20岁的著名男中音福格尔(Johann Michael Vogl )。据说当年福格尔在贝多芬歌剧《费德里奥》最终版本的首演上演唱皮萨罗这个角色时,17岁的舒伯特为了买票观看,竟然卖掉了自己的课本。舒伯特后来为他写了很多作品,而他也成为了舒伯特在维也纳音乐界的主要支持者之一。
1818年初,舒伯特申请加入享有盛誉的维也纳音乐之友协会(Gesellschaft der Musikfreunde),希望当一名伴奏,也希望自己的音乐,尤其是歌曲,能在晚间音乐会中演唱,然而协会以他是“非业余爱好者”的理由将他拒绝。不过他逐渐开始获得媒体的关注,1818年2月一首有舒伯特创作的序曲首演,受到了维也纳和周边国家媒体的赞扬。
1820年左右,一个由艺术家和学生组成的紧密圈子得以形成,他们由当地富人或舒伯特音乐爱好者赞助,时常举办文学音乐沙龙活动,这个圈子叫做Schubertiads。舒伯特和好友福格尔也经常亲自参加。除了舒伯特的音乐,还经常进行朗诵诗歌、跳舞和其他社交活动,参会人从十几到一百多人不等。
画作上的“Schubertiads”音乐沙龙活动
在法国大革命和拿破仑战争之后,舒伯特和他的四个朋友被奥地利警方逮捕,因为警方对任何形式的革命活动保持警惕,并对青年或学生的任何集会都持怀疑态度。舒伯特的一个朋友约翰·塞恩(Johann Senn)被审判并监禁了一年多,之后被永久禁止进入维也纳,包括舒伯特在内的其他四人受到了“严厉的斥责”,部分原因是他们用侮辱性的语言无礼地猛烈抨击当局。
1822年,舒伯特结识了贝多芬。贝多芬仔细研究过这位年轻人的一些作品,并说道:“的确,舒伯特身上蕴藏着神圣天才的火花!”还预言舒伯特“将在世界上引起轰动”,并为自己没有更早地熟悉舒伯特而感到遗憾。舒伯特一直把贝多芬当做音乐路上的引领者,因此,贝多芬的去世对舒伯特产生了深远的影响,并促使舒伯特达到新的艺术高峰。
大量艺术杰作
尽管舒伯特全神贯注于舞台,后来又忙于公务,但在生命最后几年里,他仍抽出时间创作了无数佳作。
舒伯特在1818年夏天在约翰·卡尔·埃斯特哈齐伯爵(Count Johann Karl Esterházy)在热利佐夫采(Želiezovce)的城堡给他两个女儿当音乐教师,工作轻松,报酬还算丰厚,因此他愉快地创作了《军队进行曲一》(Marche Militaire in D major (D. 733 no. 1))给两个学生。
舒伯特在1819年和1820年创作的作品在风格上日趋成熟,留下了很多脍炙人口的作品,比如:《鳟鱼钢琴五重奏》,不同于一般的钢琴五重奏阵容,即钢琴加四重奏(2把小提、1把中提、1把大提),在《鳟鱼》这部作品中,舒伯特用低音贝司替换了一把小提琴,形成了独特的五重奏阵容。之所以称这首曲子为“鳟鱼”,是因为第四乐章是舒伯特早期的艺术歌曲Die Forelle“鳟鱼”的变奏。
但是除了弥撒曲之外,他的大型作品一直被局限在一个业余乐团上演,作品出版不多,直到1821年,他的男中音好友福格尔成功演唱了《魔王》,情况才有所好转。不过他创作的歌剧不断遭到失败,因为当时流行罗西尼和意大利风格的歌剧。
尽管在歌剧方面失败了,舒伯特在其他方面的声誉却在稳步上升。1821年,音乐之友协会最终接纳他成为正式演职人员,他的作品上演场次显著增加,这帮助他在维也纳获得了名声。
1822年,他完成了《降A大调的弥撒》,同年底,他突然开始坚定地着手创作一部交响乐,即《B小调交响曲》,又名《未完成交响曲》,因为这部作品只写了两个乐章,第三乐章谐谑曲没完成。这部作品被后世认为是第一部浪漫主义风格的交响乐。至于舒伯特为何没有完成这部交响曲,有些人猜测,他在1822年已身患梅毒,病情爆发;还有一说认为他当时在创作《流浪者幻想曲》这部作品,这占据了他大量的时间和精力。
1823年,舒伯特以威廉·穆勒(Wilhelm Müller)的诗歌为词,创作了他的第一部大型声乐套曲《美丽的磨坊女》( Die schöne Müllerin (D. 795)),这一部作品和1827年创作的《冬之旅》(Winterreise (D. 911))声乐套曲被广泛认为是艺术歌曲的巅峰作品之一。
《美丽的磨坊女》讲述了年轻的磨坊工追求磨坊女而不得的故事,男子用歌声表达自己从欢快过渡到悲伤甚至绝望的心情。这个作品通常由男高音演唱,钢琴在中间承担了重要的艺术表达任务,不能单纯认为只是“伴奏”,整套作品的表演时间大约持续60到70分钟。
《冬之旅》由两部分组成,各包含12首。在这套曲子中,舒伯特把钢琴家的重要性提到了与歌手同等的地位,钢琴声部的节奏不断地表达着歌唱者的情绪。舒伯特的朋友、男中音歌手福格尔在奥地利巡回演出时,将舒伯特的歌曲介绍给了千家万户的音乐家庭。
1824年,舒伯特写了《F大调八重奏》,并在当年夏天回到了热利佐夫采(Želiezovce)。据说舒伯特无可救药地爱上了当时的学生卡洛琳·埃斯特哈齐(Countess Karoline Esterházy),他在1828年生命的最后一年为这位夫人创作了《F小调幻想曲》(Fantasia in F minor ),并献给她。
在1825年,舒伯特的事业低潮终于有了转折,他的作品源源不断地出版,经济上的压力有所缓和。那年夏天,舒伯特在上奥地利度过愉快的假期,被当地人狂热追捧。正是在这次旅行途中,他以沃尔特·斯科特(Walter Scott)的《湖上夫人》(The Lady of the Lake)为蓝本创作了7首歌曲Fräulein am See,其中包括著名的《圣母颂》(Ellens dritter Gesang)。
1826年到1828年,舒伯特一直待在维也纳,回忆这三年的时光,好像除了作曲外鲜有故事发生。1826年他把一部《C大调交响曲“伟大”》(Symphony No. 9 in C major, D 944)献给音乐之友协会,并获得了一点报酬。
1828年的春天和秋天这一期间,在他生命的最后几个月,舒伯特完成了三首钢琴奏鸣曲(D. 958-960),但这些作品直到他去世后大约10年才出版。就像舒伯特的其他钢琴奏鸣曲一样,它们在19世纪大多被忽略了,因为被认为在结构上和戏剧性上都不如贝多芬的奏鸣曲。
在1828年春天他第一次也是一生仅有的一次举办个人作品音乐会,好评如潮,这场音乐会仿佛人生传记一般,描述了舒伯特的生命历程。
不幸英年早逝
1828年11月,31岁的舒伯特离开人世,官方声明死亡原因是伤寒症(typhoid fever),但实际可能是死于梅毒。舒伯特最后想听的音乐作品是他敬爱的贝多芬创作的《升c小调第14弦乐四重奏》。
位于维也纳中央公墓的舒伯特墓
舒伯特在世时,真正欣赏他作品的仅限于维也纳的一小群崇拜者,但在他去世后的几十年里,人们对他作品的兴趣显著增加。门德尔松、舒曼、李斯特、勃拉姆斯等19世纪作曲家发现并拥护他的作品。
舒伯特,无疑是19世纪最伟大的作曲家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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